蚂蚁文学 > 祸乱中世纪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史诗的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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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氓知道英格兰人只是误击汉娜等女的马车,战争本就没有道理。正如前段时间英格兰人围攻鲁昂,城中将12000妇女儿童遣出城外,希望他们能寻找活络,可英格兰的亨利五世,莎翁笔下的战神,坐视他们饿死在城下,慢慢饿死在城下。

    这不能说亨利五世心狠,也不能说鲁昂人无情,这就是战争,不需要理由。正如英美在德累斯顿一次炸死30万人,正如苏维埃在卡廷杀死2万俘虏,正如盟国将布雷斯劳和苏台德40万德意志居民迫害致死,200万赶离家园。刘氓早就过了看塔塔人屠戮生灵而义愤填膺的时候。

    可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就是无法忍受汉娜沉睡不醒。人永远是自私的,这正是人类存在的道理。不管是珍妮达克带来的灰色视野燃起了他的,不管是汉娜沉睡时分外纯真的小脸触动他的禁忌,不管他心底是否原本就积蓄着暴虐之火,反正他取出那把杜朗达尔,第一次玩起刺客游戏。

    为妻子西尔维娅练就的攀墙术久未习练,不过对付奥尔良的城墙还不在话下。珍妮达克带来的变化无处不在。夜已深沉,在城墙上,他仍能听到关于女孩的窃窃私语。没有一丝怀疑,只有无限的憧憬,仿佛女孩的到来不知是拯救法兰西,更能为大家带来任何可以想见的美好生活。为此,所有巡哨的士兵都精神百倍,充满责任心,在这个时代罕见的责任心。

    有点不公平啊,刘氓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农家女最终也不过让一个蠢货加冕,得到万世敬仰,自己在瓦本让几十万人免于饥馑而死,换来的是一世骂名。这就是皇帝和农家女的区别?说起来自己也有封圣可能,比那女孩还实在些。

    城头和英格兰堡垒上火光通明,当然,这也是可悲之处,火光除了带来安慰,只能屏蔽守军的视野。列奥纳多达芬奇研究的聚光镜不知怎样了,那东西估计能整出探照灯。不过这会又不可能训练特种兵…,哦,特种兵…

    来到一座小型堡垒下,危险终于扫清他纷乱的思绪,让他不再考虑以帝王之尊干这事可不可笑。

    杜朗达尔果然锋利,他两下就削断壁垒下几根木条。趁英格兰人正在茫然,他团身撞进壁垒开始疯狂杀戮。英格兰步兵的简陋皮甲和札甲根本不是杜朗达尔的对手,骤然骚乱也使他们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

    小壁垒中不过二百余人,刘氓一股劲在帐篷和各类木板房中乱窜,逢人便杀,毫不停歇,自我感觉神勇无比。负责指挥的英格兰贵族铠甲都来不及穿,黑乎乎的混乱中被他一剑放倒,原本用于防卫的壁垒成了英格兰人的噩梦。

    等他窜上防御平台扔下火把,壁垒内彻底不可收拾,一堆人挤在出口推搡践踏,向内开的门却是越挤越紧。临近壁垒派出队伍查看情况,奥尔良城头也火炮乒乓乱响。将平台上最后几个长弓手劈落台下,随手将为数不多几袋火药扔进火堆,他趁乱溜下壁垒潜入阴影中。

    城内城外闹得一塌糊涂,倒是增加了他返回的难度,沿城墙踅摸半天他才算找个空子回到城中。

    心头的恶气是出了不少,可汉娜依旧沉睡。看着妮可憔悴的面容,他只能命令小丫头休息。这有什么用么?轻轻握住汉娜略带凉意的小手,他没任何可高兴的地方。

    小让娜默默坐到床边,给汉娜掖掖被角,轻声说:“独立米女孩刚才来过,为汉娜祈祷了很久。”

    看到她的动作,刘氓这才发现她也有细心的地方,跟大咧咧的琳奈不尽相同。祈祷,也许有用吧。但人的命运凑巧几率更大一些,正如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

    “亨利,你是爱汉娜还是担心影响?”小让娜似乎也在思索什么,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应该不是爱。嗯,也不能说,她是我最可爱的妹妹。”刘氓说的倒是实话。他跟这个小丫头接触的不算多,但总感觉跟她说话轻松自然,根本不用思索。

    “你刚才是找英格兰人报复去了么?外面很乱,你一身都是血。”小让娜继续说。

    见他点点头,小让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问:“亨利,你和妮可都是巫师么?”

    巫师?刘氓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咳嗽一声,他无奈的说:“我暂且不说,你见过或听说过像妮可那样纯洁的巫婆么?她学习的是东方神秘医术,我不想因此让别人误会而已。”

    小让娜明显松了口气,带起一丝笑意说:“我想也是,只不过确定一下。妮可应该还是贞女,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她都能保持纯洁,应该不是巫婆。”

    我哪样的的人?这次刘氓是险些郁闷致死。

    见他脸色不善,小让娜撇撇嘴,摆出法兰西式的优雅说:“我要去应付那些多管闲事的人,不跟你说了。对了,汉娜曾经给我们说过一个公主的故事。那个公主被巫婆诅咒而昏睡百年,最后是一个爱她的王子一个吻将她唤醒…”

    小让娜不无调皮的说完就走,倒把刘氓说愣了。他当然知道睡美人的故事,却不知道谁写的,哪个时代写的。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免不了幻想,自己靠这童话骗了几个公主了。又不是人工呼吸,一个吻能让人苏醒?

    鄙夷了半天,刘氓还是凑到汉娜身边,犹犹豫豫吻了下她略显苍白的嘴唇。童话就是童话…。刘氓失望的走到窗边坐下,没发现汉娜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朝阳升起,星期二,天父说:正好是杀人的好日子。刘氓昨夜的突袭导致相邻两座壁垒损毁,奥尔良军队出城再不担心交叉火力,而英格兰军队则因莫名其妙的损失士气低落。

    这次珍妮达克准备进攻卢瓦河南岸的桥头堡和奥斯丁教堂,这两处英格兰人兵力最雄厚,一旦拿下,不仅奥尔良的封锁彻底打破,北岸的堡垒也失去意义。

    汉娜还未醒来,刘氓又给自己找到杀戮的借口,重新成了杜列米女孩的跟班。

    万余人通过浮桥来到土列尔堡垒正南方。刚刚排好阵型,珍妮达克就想催马前行。这次刘氓没有听之任之,抓住她的马蹬低声说:“杜列米女孩,虔诚决定一切,可战争有天父创造的道理。你准备让士兵毫无遮拦的通过这片开阔地,徒手攀爬十米高的城墙么?”

    见阿朗松等人正在组织士兵整理盾牌,运送修造排车、云梯、攻城车等器械,珍妮达克勒住缰绳,头也不回说:“兄弟查理苦修士,你不再帮助我了,不是么?”

    刘氓对她的口气感到厌烦,事情发展也超出他的预料。“我的确不想帮你。这是你们卡佩家族和兰开斯特家族内部事务,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看看你能干些什么。”

    珍妮达克沉默了半天,愤然道:“是天父指引我来这里,王储一定会加冕,法兰西一定会得救。但我不是王室的私生女,我是为了法兰西。你懂么?法兰西!”

    两人的争吵虽然声音不算大,却引得周围人侧目。阿朗松公爵和迪努瓦伯爵无奈的摊手一笑,梅西、雷蒙和王储侍从拉海尔则怒视刘氓。

    随你。看着农家女愤然催马前行,尚未准备妥当的步兵立刻热情万丈的蜂拥而上,刘氓干脆假模假样跪下祈祷。

    冲锋的人群在百米外就受到长弓狙击,虽然被铩倒一片,部分重步兵还是有些战术素养,撑起盾牌放缓了进攻速度,也减轻了伤亡。可到了五十米,盾牌不起作用了,英格兰人的十几门小炮一起怒吼,呼啸的弹丸在人群中犁出道道血槽,碎裂的盾牌和肢体一起四散飞溅。

    “兄弟查理苦修士,我觉得你有些眼熟啊,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么…”阿朗松公爵好歹去刘氓那里拉过赞助,虽然刘氓用斗篷掩着脸,面貌也变了很多,他还是纳闷的问出来。

    刘氓也想起见过这家伙的事情,不过他早有防备,画了个十字说:“我是虔诚亨利会的会友,经常来往于法兰西各地,见过也有可能…”

    战斗在两人闲扯中继续。步兵已经拥到城堡下方的壕沟里,可云梯死活搭不起来,巨石和热油将那里变成炼狱。鸢尾花旗帜已经飘扬在城墙下方,步兵豪情万丈的发起无谓冲击。

    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一会,见旗帜开始向上拔起,刘氓突然想到这女孩应该在这里中箭负伤。不会有什么改变吧?他安慰自己,可心里还是没底。

    故事出了岔子就没意思了,他默不作声跑过去。虽然披风下穿着鳞甲,躲闪的也算灵便,他身上还是很不舒服的挨了两箭。小榔头狠砸两下的滋味不太好受。他的怒气也渐渐腾起,血腥味更让他一阵躁动。

    冲到壕沟前方,战场突然静了片刻。他抬头一看,女孩随着鸢尾花旗帜飘落,在灰色的光影中远比他看过的电影优美,震撼,他甚至能分清旗帜每一个波动的纹路,能看清女孩飘在头盔外的发丝。

    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刻吧?看到女孩仿佛轻轻盈落在无数手臂上,鸢尾花旗帜飘落,又被举起,刘氓心底却有些憋闷,像抱着汉娜走在奥尔良街头的感觉。因为她们都是傻女孩么?

    “是我,是我射中了那!是我射中了那女巫!”“女巫死了!奥尔良人,等着投降吧!”轰然而起的笑骂声打破战场短暂沉寂,看着手舞足蹈的英格兰人,刘氓竟然跟法兰西士兵一样感到沮丧震惊。

    这不是我的战争。吁了口气,刘氓挤入已经将女孩抬出壕沟的人群,又退了出去,他还是不想看到女孩的容貌。但那一瞬间,他还是看到女孩中箭的部位。那是左颈窝,近一码长的弩箭竟然射入三分之一。

    拉海尔正指挥士兵交替掩护撤退,不过英格兰人似乎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也许是不自觉,他们也将这女孩当成战争胜负的关键。

    这对以纪律造就威名的亨利五世来说有些悲凉,不是么?我能避免这个可笑的悲剧么?刘氓不知道自己瞎想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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