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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六十三章得与失

    瓦本出现有意思,也很奇怪的情况。公爵在家,可公国事务却分成两部分。本地、纳瓦拉-阿拉贡和意大利贵族继承权纠纷、领地分割等日常事务,外交,帝国议会各项表决,这些要去猎宫找皇后处理。各地军务,瓦本和东罗马帝国政务,外交,这些要去公爵城堡找公爵处理。

    也不过一周时间,这局面就形成了,快得不可思议,奇怪的无以复加。不过瓦本贵族和官员似乎很适应这一状况,仿佛事情本该如此。各国随后赶来的亲戚和使者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就窃喜不已。

    以前,皇后处理事务事总是犹犹豫豫,怀孕期间干脆诸事不管。可现在变了个人,不仅积极主动,处理事务也井井有条,而且还非常“大气”,很多亲戚本以为得不到回应的事务也顺利达成意愿。无论是借贷,意大利和突尼斯贸易份额,对某公共事件的舆论支持,只要请求“基本合理”不涉及领地转让和战争,皇后基本上都是满口答应,这在以前不可想象。

    亲戚和使者们一开始有些忐忑,后来发现皇后完全可以做主,公爵根本不管不问,立刻感到瓦本的春天到来。更可赞的,皇后工作热情极高,要不是为了肚里宝宝,完全可以不眠不休通宵达旦。一时间,公爵猎宫门前人流如梭,

    与之相对应,公爵城堡前冷冷清清。大家对德意志西部出现的新局面不约而同保持沉默,奥斯曼和奥地利只满足于小打小闹,金帐汗国偃旗息鼓,突尼斯等地即便闹得如火如荼也不会叨扰这位三不管公爵。战事上他不用操心。意大利、摩里亚以及东欧各国,都是国中之国,而且各项事务正处在与瓦本接轨和学习阶段,没有原则问题和突发状况,也不用他操心。

    那他在干什么?说起来好笑,他一个星期都在审核处理瓦本司法问题。

    照理说他没什么好过问的。条顿人足够迟钝,只要还能生存,他们基本上是说过不让做的不做,没说过让做的也不做,但是让做的绝对做到底。比如说,瓦本道路中央的草地只让战马通行,那普通马就不能走。横穿呢?既然没有规定,那就不行,于是乎,经过长期论证,瓦本人发明过路天桥。

    问题就在这里。看看这两年的案件,大多是法条不规范造成公民无所适从,传统与法条抵触,而他规划时赋予法官和议会的权限和程序也有问题,只好一一进行修正。规矩是社会存在的根本,或者,他潜意识中想休息,想放下,打算在自己离开前给这这世界,给自己的后代构筑基础。

    当然,专业事专业人管,这是他的信条,以上事务也不会烦劳他太多。总结一下,他看起来忙忙碌碌,其实在偷懒。

    汉娜公主显然明白后一点。这两天觉得他闲了,等着他主动拜访,却死活见没动静,只好带着翘家王后茜茜气势汹汹的杀上门。两人一开始还心情复杂,可见到客厅内场景,顿时傻眼。

    只见一个女奴正跳着曼妙起舞,婀娜身姿和妖媚眼神让人脸上发烧。而公爵大人一边凝神欣赏,一边享受按摩。见两人进来,他也没有往日那种做贼似的神态,甚至没有惊讶,只是微笑示意两人坐下欣赏。

    茜茜显得不知所措,傻乎乎坐下,倒是被这新奇古怪的舞姿吸引。汉娜则满脸气恼,同样坐下欣赏,没一会却显出厌恶不奈的神色。

    刘氓这两天心中挺安逸。他觉得,事情如果看开,这小日子还蛮有滋味。他对嘉尔曼不能说喜欢,更不能说有情意,甚至摸不清这与自己不共戴天的女人处于什么思维状态,但很喜欢两人在一起的感觉。诡异,不可捉摸,正是波西米亚风格精髓。

    茜茜心思细腻,在情感上也处于难言状态,因此很快就从嘉尔曼热烈、取悦又古怪的神态中看出点什么。她悄悄注视刘氓,只看到平静和安逸,心里更不是滋味,正想说些什么,汉娜却抢了先。

    “喂,我们的公爵。得到曼海姆、美因茨和特里尔,看来您很满意啊。美因茨和法兰克尼亚两个选候臣服,你这德意志王冠也带稳了…”

    听到汉娜的楡挪,刘氓并不感到别扭,还有点美滋滋,笑着示意嘉尔曼休息,哼唧到:“是啊,是啊,这才是一家人。对了,汉娜,你感觉帝国议会怎么样?要不商量一下,正式定为常设机构,德意志王位世袭,但重大事务由帝国议会决定,神罗皇帝的称号依据国王对帝国的贡献决定是否享有…”

    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汉娜愣了半天神,深深吁口气说:“亨利,你的心终于回来了…”

    不过汉娜的感慨随即消散,喟然道:“你早干什么去了?瓦本、巴伐利亚、萨克森、法兰克尼亚,认可议会的只有这几家,我家还属于不确定因素。就算大家都认可,奥地利、波西米亚、条顿骑士团、丹麦、卢森堡、下洛林、科隆、泽兰正在联络,鉴于美因茨被你侵夺,法兰克尼亚向你效忠,他们准备推举波西米亚和条顿骑士团荣膺选候,还准备吸收挪威、瑞典和英格兰加入帝国。”

    这下轮到刘氓傻眼。不管有什么居心,波西米亚和条顿骑士团的确属于德意志,只要实力够强,荣膺选候也没问题。丹麦等国属于神罗,这也没问题,挪威、瑞典,特别是英格兰,这算哪门子事?再一想,他更没脾气。先不说族群亲缘,这些国家王室之间的血缘关系有人能搞清才叫怪事。

    这些都不提,这些家伙摆明想把神罗问题复杂化,防止他进一步对神罗进行集权。可是,他有这想法么?

    打散他的安逸状态,汉娜不免有些小得意,随即,她想到别的问题。“亨利,先不说这些了。这两年马丁路德在进行规范德语的尝试,可你的瓦本、瑞士方言,也就是高地德语影响更大,弄得他很为难…,嗯,你有将高地德语设为帝国标准语的打算么?”

    刘氓跟不上汉娜的思维跳跃,更不了解德意志各语系之间的关系。他只知道,北部是跟英格兰一脉同源的萨克森为主的低地德语,中南部有条顿和辛布里人的高地德语,东部有古凯尔特、斯拉夫、匈奴参杂的说不上德语,其余就是相互糅合的边缘德语,数不胜数,相互间根本不通。他今世祖先是条顿和辛布里人为主的法兰克血脉,当然说高地德语,那想过规范问题。

    见他两眼发直,汉娜也不再为难,笑着说:“亨利,你改进的高地德语我觉得不错,应该推广,作为官方用语就行,其余的也不必干涉。不过,语言虽然是统一的重要条件,武力和强权也不能忽视。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也开始了,就要继续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要说统一德意志的障碍,估计你家萨克森是最大的,鼓励我跟你老爹干架?刘氓越来越摸不透汉娜的想法了。而且,汉娜这些话他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太超前了…

    汉娜不给他思索的机会,继续说:“亨利,不用想了。现在最需要解决的就是波西米亚。胡斯党人已经将卢森堡的小查理架空,而且跟萨克森、尼德兰等地商人都有联系,连我父亲也不能控制了。奥地利想推举波西米亚为选候,也不光是针对你,也有不让他们彻底脱离帝国的打算…”

    刘氓如何不知道波西米亚的麻烦,就算只为了西里西亚,他也该去处理。可波西米亚已经处于牵一发动全局的状态,跟他模糊记忆中的情况有些类似,必须要谨慎。

    茜茜对这些也很关心,但这场面显然脱离她和汉娜最初的来意。见刘氓陷入沉思,却将那女奴搂在腿上,心里更不舒服,等两人都陷入沉思,她不合时宜的说:“亨利,胡安娜已经怀孕快九个月。我不管你们最近闹什么矛盾,你就打算躲在这不管不问么?”

    刘氓的思绪被打断。看看眼神复杂的茜茜,再看看若有所思,但心思好像不在这里的汉娜,他不知能说什么。他已经感觉到胡安娜最近的状态不对,不再是以往的逆来顺受。这让他最初的那点气恼烟消云散,却更不敢去面对。这不是战场,也不是政务,也许简单,却无人能理清,正如面前两人跟自己的关系。

    迷茫片刻,他干脆玩起这一阵非常熟练的选择性遗忘。

    茜茜不愿罢休,看到他无赖样子更气苦,带点愤然说:“胡安娜最近的确生气,也做了些…,嗯,做了些会伤人的事情,可她有理由这样做…”

    似乎觉得说漏嘴,茜茜看看汉娜,犹豫着说:“亨利,我知道你爱他们,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不可能放开。但你不能因为这个跟胡安娜生气…”

    茜茜越说越糊涂,只好收住,可刘氓却说愣。思索片刻,弄明白,茜茜应该是说胡安娜对他的情妇做了什么,随即想起帕特里西亚悄悄离开的事情。

    对胡安娜的愧疚很快变成无理的恼火,他低声问:“胡安娜去见过帕特里西亚?”

    茜茜不知该如何应对,汉娜却不是省油的,立刻接上:“怎么?不行么?作为皇后,胡安娜不能去见来访的女公爵?”

    这算什么?打抱不平也…,不知轮到谁…

    刘氓气沮,也感到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只好打哈哈将事情挑过去,暗示会尽快回猎宫。

    本已尴尬的谈话更尴尬,汉娜很干脆,招呼也不打,起身拉着茜茜就走。刘氓想挽留,却发现,嘉尔曼不知何时已经紧紧腻在怀里。对两人的离去他感到怅然若失,也明白,短短半个月,跟当时在咖啡馆相见,他们之间已经发生变化,而且原因只在他自己。

    他有懊悔,也有警醒,嘉尔曼低沉的呼唤和柔软的身体很快让他忘记一切。他忘得如此彻底,以至于没发现嘉尔曼眼中带着明显的绝望,所求也像是没有尽头。他反而喜欢这感觉,似乎单纯的欢爱可以遮掩所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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