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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五章萨麦尔

    “她不听我们的,一定要那么做。她让我们告诉你,苦难与幸福都是恩赐,人无法揣摩,但她为短暂生命中有你而感谢主。还说了句法兰西语,我听不大懂,像是说信任你…”

    信任?我值得信任么?如果不是愚蠢的前往科布伦茨,而是首先考虑防御问题,哪里会造成这结果?为何就没想到,美因茨等地都是归附不久,各方面都很为何就没想到保证西尔维娅的安全?刘氓脑海中第一次涌出这么多如果,但这没用,只是让他更累,更烦躁,更难以集中jing神。

    萨比娜一直在祷告,声音细微,在他耳中却异常清亮,似乎真能破开沉沉夜幕传到什么地方。佩特拉则目光呆滞,跟他说话更像是无意识疏解心中恐惧。

    很多人都没睡,细微的脚步声一会让他心烦意一会又雷声般轰响,让他提起的心冒出些企盼。

    可能是为了符合他身份和习惯,威廉退尔安排休息的是一间小居室,比较寒酸,除了圆桌和铁架没什么家具,但位置很好,俯瞰城北,还能眺望河对面山峦。

    起身走到窗前,他默默看一会远处山岗上隐约灯火。近卫军已经抵达,跟黑森公爵合兵一处休整。手头已经有足够兵力,应该尽快击败联军,收复法兰克福等城。

    怎么首先想到这些?威廉?退尔已经派人去联络,对方应该知道西尔维娅的身份,即便真的俘虏,也该考虑谈条件。那他们为何不通知城内?不,联军中大部分是佣兵和i掠团,除英格兰和前日内瓦佣兵有些纪律,其余连匪徒都不如。

    发现自己又开始胡思想,刘氓回桌旁坐下。觉得有点饿,吃几口凉透的晚餐,又觉顶的慌。有杯葡萄酒多好,就像艾莱斯托利亚那里的。起身走了几步外有脚步声,到口停下。

    是威廉退尔,默默看他一会,低声说:“陛下,那边有答复,说是有一只骑兵部队追过一位修nv,没追上,是跑向曼海姆。他们将继续调查,绝不会欺瞒陛下。”

    是么?难道是已经回到曼海姆,觉得没什么,没回信报平安?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刘氓觉得有些窒息,深吸口气才说:“派人去问。”

    “已经派人去了。”威廉?退尔应了声,又递上封鸽信。

    展开一看,两条消息。

    一条是海德维格的。bo兰已经进军东bo莫瑞,但瑞典国王将洛泰尔兵力也撤到斯德丁,那里防御设施完善,又有海上支援,很难取得进展。另外,普鲁士似乎在瑞典支持下恢复些实力,又开始搞动作,但nv国王让你放心。北边利沃尼亚骑士团和罗斯也开始合作,但金帐汗国在喀山有进兵迹象,莫斯科大公国不敢投入兵力。

    一条是汉娜的。丹麦和挪威又组织两万多军队,走海路,应该这两天在奥尔登堡登岸。萨克森在不莱梅汉堡和汉诺威都只有几千兵力,国王带领封锁石勒苏益格的军队也不到两万,很难应对。知道斯德丁消息,汉娜已经让古德里安和勃兰登堡侯爵全力支援父亲那边。

    刘氓点点头,回去坐下。这应该可以解释联军为何肆无忌惮进入莱茵河谷,行动又如此大胆。看来是认定自己的近卫军主力会滞留萨克森。不过总体来说局面不算太坏,古德里安腾出手,他又预见的将奥尔加涅骷髅骑兵留在卡塞尔。唯一可惜的是,古斯塔夫反应太快,没能困在奥得河法兰克福。

    想起海德维格,他嘴角终于lù出笑意。

    那傻nv孩还是放不下他这蛋,得知他重伤,不眠不休,四天横穿bo西米亚去纽伦堡看望他,却只留下幽怨的目光和一万照料离去,让他不知道心里是甜还是苦。不过这更像是水到渠成,面对瑞典压力,本对他擅自决定西里西亚命运不满的大*兰和bo兹南两位公爵肯定是忧心忡忡,其他人更没理由在两国及两人关系中作梗,两人一直放不下的只是心中说不清的别扭而已。也许该劝劝她,让bo兰议会重新选举国王,放下担子。

    见他实在是累了,威廉退尔不愿再打搅,很快告辞离去。刘氓也收回飘向远方的思绪,想睡会,可放不下曼海姆消息,而难民安置,曼海姆以南地区预防措施,奥尔登堡挪威丹麦联军如何应对等都是问题,实在是难以安枕。

    这种有心休息却思虑繁重的状态的确很不舒服。四下看看,壁炉台子上倒是有个jing美瓶酒,还是满,他下意识取回来。佩特拉已经蜷在姐姐怀里睡着,而萨比娜一直在注意他,见状想放下妹妹来服

    刘氓摆摆手,随意问:“在等主教身边还好么?”

    他这话问的可笑,但萨比娜还是认真说:“能服等主教,并在她指引下修行,是主对我恩赐。”

    刘氓也感到问的不着边,笑笑,却不知还能说什么,低头摆起jing致的玻璃uā酒瓶盖。很少有机会跟他说话的萨比娜却像是撩起谈低头看着妹妹,继续说:“等主教总是说,陛下是主赐予教会,赐予德意志,赐予基督徒。赎罪的苦难也许更集中,却也让路径更明晰…”

    听着萨比娜明显自信的口ěn,刘氓可以想象西尔维娅对自己多信任。可这真是黎明前的黑暗?他想笑,他伸出手,愿望却是拉下黑幕。但想想他给这世界带来的变化,想想北方联盟眼下的表现和目的,似乎这拉下黑幕的举动真是反向促进他前世那种黎明的开启。

    无力感弥漫周身,但他还是不甘。有那么悲观么?至少在他身后,变化中孕育的不同实实在在。扯下黑幕的手由他控制,即便不能苍黑一造就一个范例,主导一种格局,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

    萨比娜仍在亢奋的叙述,他却多少感到厌倦。他从未想过博取敬意。教会之盾,伟大君主,变革的急先锋,悲天悯人的使徒,荣膺其中一样甚至全部,对他来说似乎都不难,毕竟他一步步走到现在。或许,改变世界而不为人所知,心怀天下却倍遭唾弃,那才是他潜意识中的境界。

    萨比娜不知何时已停止叙述,正看着他,目光中似乎有些好奇审视意味。见他回视自己,萨比娜慌忙躲开他目光,片刻,似乎在掩饰尴尬,又近乎无意说:“等主教说过,陛下不喜欢别人赞美,甚至可以说厌恶。有时,明明在做一件伟大的事,却要搞出些举动让人厌弃。她说,这也许就是你的特质,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

    自卑而已,被说的这么神神道道。刘氓有种被人刺头弱点的不安,被人猜透心思的恼火,被人抓了现行的尴尬慌他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萨比娜,打开瓶盖,就着瓶口喝起来。

    酒质非常好,苦涩中的醇香许久才能体味到,既让人mí醉,又带来惊醒,绵绵密密没有尽头。是普罗旺斯产的?他仔细琢磨会瓶身,没清,再说他也不清。

    “陛下,需要甜点么?这是座堂主教送来的,说是西边不远的吕德斯海姆酿造,品质比普罗旺斯还要好。”

    萨比娜实在是乖巧,而刘氓这次也没感到不快。吕德斯海姆,的确,他来时路过葡萄园,没注意。现在想来,这片地域的确是莱茵河谷jing华,甚至比阿尔萨斯等地更胜一筹。只可惜,眨眼就在兵祸中呻凋零,再现美好不知要等多久。而这苦难似乎来自于他,能否尽快结束苦难也在于他。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这次没心情品味。下意识看看壁炉上座钟,距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他晃晃晕沉的脑袋,还是盘算着睡一会。见他像是要穿着铠甲休息,萨比娜赶紧将熟睡的妹妹安顿好,过来服

    铠甲内必须衬着厚棉衣,在炎热天气下,虽然汗水蒸发凝结能形成奇妙的散热内循环,味道可想而知。平时没觉得什么,此时可能因为萨比娜并不是自己的他多少感到难为情。见萨比娜丝毫不以为意,更有些感动。

    不过随后就是尴尬。萨比娜很自然的端来水帮他擦洗,他只能竭力思索战事防止出丑。等换上从佩特拉携带的衣箱内翻出睡衣,赶紧上躺下。

    佩特拉被安置在里面,一天来又怕又累,终于躺在舒服的铺上,睡得更香甜,可眉目间恐惧无法消散。刘氓对这小足够熟悉,给她盖好被子,很快在萨比娜收拾物品的悉索声中沉沉睡去。

    不过他没能睡多久,觉得只是眨了下眼,耳旁又传来轻轻的呼唤声糊着睁眼一看,已经是亮。等彻底清醒,他真是无可奈何。佩特拉不知何时腻在怀里,小脸贴在他iong膛上,嘴角可爱的粘着些口水,ui还压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加上帷幕外恭候的威廉退尔,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

    但他哪顾得上,赶紧询问。

    “陛下,于尔根发来消息,这几天列日等地又有大批民夫和士兵进入摩泽尔河以北地区,封锁很严密,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他们连夜在科布伦茨以南,也就是陛下昨天跟新教军队战斗的地方构筑阵地。他们集中的兵力太多,陛下昨晚安置在科布伦茨以南谷地的骑士团和近卫步兵没有冒险。”

    “什么意思?”刘氓下意识问道。

    “他们在科布伦茨以东,兰河南岸也建立堡垒,我个人觉得,新教联盟这是想彻底占据摩泽尔河以南地区,然后慢慢做打算,河对面的威斯巴登和法兰克福则是试探的矛头。”

    想了半天,刘氓发现自己考虑战事的出发点有误。摩泽尔河以北地区他原本就力不所及,说起来这几个月北方联盟只是进一步稳固,所谓大举入侵威bi瓦本似乎只是他本人感觉问题,对科布伦茨以东地域攻击才算是真进攻。这的确很麻烦,本想速战速决,这明显有陷进去的意思,似乎要拼到一方潜力耗尽才行。

    他正想起身,却感到不对,问:“等主教有消息么?”

    威廉退尔脸è一暗,颓然摇头,然后补充:“陛下也不要过于担忧,我们扩大寻找范围,也许等主教在西南山林中。还有,奥斯曼使者已经到达,法兰西和新教联盟也派来使者,皇后希望陛下立刻返回斯图加特。”

    是联军隐瞒什么吧。西尔维娅从未骑过马,怎么可能跑过骠骑兵。刘氓根本没去考虑什么使者问题,无意识捏着怀里佩特拉耳垂,心慢慢泛凉。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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