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玫瑰利刃 > 第146章 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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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念生他们将医院的单据拍照存证,又详细问了一下,就离开了。

    “这么看来,暴国兴真的不是凶手啊。”姜不寒一边走,一边心里有点小想法:“邢队,你说我能告诉她,暴国兴在外面不但有老婆孩子,还有老婆孩子吗?”

    太拗口,邢念生和村干部都看着她。

    但是他们都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邢念生说:“这件事情我们来说,是不合适的,这是暴国兴的隐私,虽然确实不像话,但是如果与案情无关,就不应该由我们告诉樊醉香。”

    姜不寒闷闷不乐:“哦。”

    她其实明白,作为一个警察,她现在和以后,必然将要接触无数的,突破人类下限的丧心病狂的人和事。相比而言,暴国兴做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求一个公理公道。

    法律是道德的底线。

    很多人做的事情没道德,但是不犯法,你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可没有办法给予惩罚,只能自己和自己生气。

    不过邢念生道:“我们不方便说,但是有人方便说。”

    邢念生说完,看着村干部。

    村干部啊一声,指了指自己:“我吗?

    可我也不是怀富村的人啊。

    邢念生道:“但是可以找一下怀富村的朋友,你们之间应该都挺熟悉的。樊醉香父亲瘫痪在床,村委会可以关怀一下,不能让她受到欺骗啊。”

    村干部想了想,有道理。

    他们又回到了习初北家。

    此时天色已晚,暮色沉沉,戈家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人,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的苍老。

    邢念生眯着眼睛看了看:“这是戈子民吧。”

    村干部也眯着眼睛看了看,点头:“是。”

    戈子民站在二楼的露台上,他注视的地方,正是茫茫的田地。就是居家和他家的田地,两家的田连在一起,都不大,但是和别人的又连在一起,就有了无边无际的感觉。

    戈子民现在肯定感慨万千,就为了这几分田,老邻居一家子弄成了这样。

    现在田倒是还在,那有什么用呢,人没了。

    而且这田,终究也是留不住,暴国兴现在可以当家做主了,他厌恶自己做上门女婿的这些年,肯定会很快的把所有资产都清理掉,包括房子和这几分田,然后离开。

    姜不寒也跟着往外看,突然道:“邢队,我能在这里下车么,我想去地里走走。”

    说来说去,这个惨案是和征地,也就是和这几分地息息相关的,说不定在里面走走,就有灵感了呢?

    邢念生看了一眼外面黑乎乎的天色,想了想到:“别着急,吃完饭去吧。从这田埂走过去就是老习家的葡萄园,我带你偷葡萄去。”

    村干部瞪大了眼睛。

    你一个堂堂刑警队长,竟然要去偷老乡家的葡萄,这合适吗?

    邢念生说完才想起来车里还坐着一个外人呢,略有尴尬,尴尬完了说:“那什么,晚上你记得多偷两串给赵叔送去。”

    村干部一听,真是哭笑不得,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我家也种了葡萄,走的时候邢队带两串尝尝。”

    既然村干部家也种了葡萄,那就算了。

    两人还是回了习初北家。

    习初北家的灶上热着饭和菜,习妈妈说要等大家一起吃饭,被习初北劝住了,都是来工作的,哪有吃饭的准点,饭菜热着,谁回来谁吃就行。

    邢念生和姜不寒也不客气,自己动手盛饭盛菜,然后姜不寒利落的把两人的碗洗了。

    正洗着呢,习初北回来了,一看。

    “啊呀,小姜你怎么在洗碗。”习初北忙过去:“放下放下,小姑娘家干这事情,手都粗糙了。”

    然后习初北就麻溜的抢过了姜不寒手里的碗。

    姜不寒扎着满是洗洁精的双手:“没事儿,就两个碗,是顺手就洗了……”

    习初北挥手赶她:“我家还能让你洗碗,那不说我欺负你吗。邢队你坐在边上跟大爷似的不合适吧?”

    邢念生很想说,合适合适的,你知道大爷也有洗洗切切烧菜的时候吗?

    姜不寒很想说,合适合适的,你想看邢队穿围裙的照片吗?

    但是终究两人都没说。

    邢念生道:“就两个碗的事情,不要弄的跟扫雷一样。老习要尽地主之谊就给他吧,你不是要去地里转转,走吧。”

    习初北挥挥手:“去吧,不过这会儿地里有虫子,抹点清凉油再去。”

    姜不寒想到今天被咬的那一个大包,心里余悸未消,连忙上下左右的喷满了杀虫药,把自己喷的像是一个移动的的花露水瓶一样,这才出门。

    晚间的风清凉的很,走在田埂上,吹的人心旷神怡。

    自从邢念生说田埂那头是葡萄园之后,姜不寒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葡萄的香气,比中江市好闻多了。

    只是案子没破,心情轻松不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月色若有若无,田埂没有那么平坦,深一脚,浅一脚的。

    邢念生掏出手电筒照亮,扫射了一圈。

    地里绿油油的,邢念生将光柱对准一片绿色,考验姜不寒:“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隔行如割山,姜不寒还真不知道,她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只看见一地的小苗。

    如果这些小苗长大了她肯定认识,但是那么小,完全分辨不出来。

    正要找个什么理由给自己挽尊呢,姜不寒突然跳起来了:“蛇,蛇……”

    然后姜不寒一个呲溜,就躲到了邢念生背后。

    邢念生定睛一看,果然,一条蛇在菜地里游走,大概有半个手腕粗,吐着芯子,嘶嘶嘶的~

    “没事儿。”邢念生看仔细后说:“没毒的,是菜花蛇。”

    姜不寒点点头,还是站在邢念生身后。

    邢念生奇道:“你怕蛇?不像啊。”

    看你平时矫健的一个打八个的样子,还以为可以上山抓鸟下河捞鱼,无所不能呢。

    “也不是很怕。”姜不寒解释道:“只是觉得邢队在嘛,要给你一点面子。”

    这理由真好。

    邢念生正要调侃几句,突然一个手电光亮从路的尽头晃过来。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

    那人脚步匆匆的,走近了一看,却是戈子民。

    戈子民直对着他们来了,也拿着个手电,手电在他们脸上照一照,看见是邢念生和姜不寒,更紧张了。

    “警察同志。”戈子民疑惑道:“你们怎么这么晚了,在我的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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