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盐渍月亮 > 第6章:医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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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问到这,江砚小姨嘴角的笑容一顿,但还是点了点头。

    “怎么了月月,好端端为什么会问到这个。”

    黎月向小姨坦白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这几年也真是苦了你了。”小姨忍不住心疼,拉住黎月的手就是一顿揉。

    “手还是和以前凉。”小姨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这么多年没见了,我还以为你跟小砚和好了呢。”

    黎月只是轻轻摇头,淡淡地笑了笑。

    “想当初你跟小砚郎才女貌的,谈了三年怎么说分就分了呢。那时候我还计划你们毕业了就结婚,彩礼都给他准备好了,结果那小子硬是说什么都不要我的……”

    接下来,小姨拉着黎月说了很多很多他们的过去,话语里全是惋惜和感慨。

    黎月忍不住问:“小姨,大三那年,你知道江砚去哪儿了吗?”

    小姨眼角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摇头的时候泪水也跟着滴落。

    “我也不知道。”

    “大三那年他消失了整整一年才跟我联系,我跟他大姨夫问了很多人,甚至报警了都找不到,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后来过了一年,他突然联系我,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回家,来看我和他大姨夫。”

    陌生女人?

    应该是叶雪吧。

    黎月眼底掠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情绪,“叶雪和他在一起了?”

    “没有。”小姨否决得很快,“那个女孩看着是挺好的,但在小姨心里说什么也比不上你半分。”

    黎月抿了两口冰糖水,“小姨,你可以跟我说说江砚母亲吗?”

    提到江夏,小姨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落。

    “小砚的母亲生下他,就因为羊水栓塞离开人世了。他是随了他母亲的姓,这孩子从小便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一直都将他视为己出,苦啊。”

    “我把他带到一岁,他的亲生父亲找上门,说是要把孩子带到身边自己养,我也就答应了。之前他父亲因为他母亲离开,愣是一直缓不过来。

    后来他父亲教他识别草药,学习针灸,教了他很多。本来是想培养他为周家下一代传人,奈何好景不长——”

    小姨话到这里,江砚推开大门走了进来,恰好打断了这一切。

    “小姨,我回来——”看到坐在里屋的黎月,江砚最后一个“了”直接咽了回去。

    “小姨,新年好。”江砚的身后,跟着一个红色衣裙,梳着公主头的女人。

    是叶雪。

    “哎,小砚小雪回来啦。”

    小姨松开黎月的手,给他们也盛了两碗冰糖水。

    叶雪双手接过碗,一双桃花眼全是笑意,声音甜甜的:“谢谢小姨~”

    在小姨转身时,叶雪神情复杂地看了黎月一眼。

    她怎么在这儿?

    黎月垂眸,指尖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看到江砚和叶雪在一块,时隔四年,黎月的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叶雪喝了口热乎的冰糖水,正想发问黎月,却听到她说。

    “江砚,你现在方便吗?”

    江砚没有丝毫犹豫,“好。”

    身后,小姨是个明白人,拉着叶雪去了厨房,说是让她帮忙。

    江砚跟着黎月来到屋外,大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缝。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黎月开门见山道:“江砚,你就是周氏针灸的最后一脉传人吧?”

    江砚揣兜地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眼神里,先是一惊,而后变得暗淡。

    见他不回应,黎月咬牙道:“两年前我父亲出了车祸,中风偏瘫。在床上躺了两年,期间国内外的中西医我都试过了,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济于事。”

    “我师父说周氏秘籍里面有一套疗法,是专门针对中风偏瘫的,我找了很多人,托了很多的关系,都找不到周氏传人。”

    说到这,黎月脑海里父亲大出血送医院抢救的画面再次浮现,惹得她鼻头一酸,碍于江砚还在,她硬是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师父说,如果再找不到周氏针灸的传人,我父亲就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了。”

    为了父亲,不管横在他们之间有多么复杂和不堪的过去,黎月都可以低一次头。

    黎月微微扬着下巴,眸中泪光闪烁,“江砚,请你……救救我爸,费用多少都可以,只要你开口。”

    江砚低着头,一半的脸埋在围巾下面,依旧保持沉默。

    黎月努力把眼泪往回咽,吸了吸鼻子,哈出一口白气,视线落在他的围巾上面。

    是一条浅棕色的围巾,从针脚上看,应该是编织围巾的人不太熟练,针脚有些凌乱。

    以前,她也送过江砚一条围巾,但不是这条。

    见他不语,黎月还想在说些什么,便听到他问:“周氏针灸在行业内消失很多年了,你师父是谁,他是怎么知道的?”

    “应松年。”黎月回道,“我师父的名字。”

    应松年……

    “应家的人。”江砚倒是对应家的人有点印象。

    应家和周家祖上是朋友,只不过在应家叔叔出国后,就没再来往了。

    甚至在他父亲的葬礼上,应家也没派人前来吊唁。

    “江砚,前阵子对你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请你——”

    江砚打断她,“你不用道歉,我帮你。”

    这本就是他欠她的。

    黎月咬住颤抖的下唇,仿佛是如释重负一般,缓缓露出微笑。

    “谢谢。”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有些沙哑。

    看到黎月眼角悬挂的泪珠,江砚错开跟她对视的视线,看向地面未融化的雪。

    “医者仁心,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不可能不帮你。但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先答应我。”

    黎月像小鸡一样点了两下头,“你说。”

    只要是可以办得到的,她都答应。

    “关于周氏的身份,还请你帮我保密。”

    黎月想都没想,“好。”

    江砚抬起头,一阵冷风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黎月了然,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江砚接过纸,淡淡道:“谢谢。”

    黎月这才发现他的鼻子通红,想来应该是鼻炎又犯了。

    “回头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安排一下时间,随时上门问诊。”

    “明天。”

    江砚将小纸揉成团,走到对面的垃圾桶丢进去,背对着她说:“明天就有空。”

    “好。”

    江砚回头,对上黎月那双透澈的眸子,像是乌云散去,嘴角全是笑意,话语里还是带着鼻音。

    “那我就不多叨扰,先走了。”

    “等一下。”

    黎月说完抬脚准备离开,却江砚被叫住。

    她站定,回头问:“怎么了?”

    江砚的舌头在关键时候打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屋内,传来小姨的声音:“月月,小姨给你包饺子,你要吃什么馅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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