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退婚后被残疾大佬娇养了 > 第202章 第一次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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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的看什么视频?

    王老先生不明白,但他觉得宴惊庭是个能做自己孙女婿的人选,所以愿意看他想做什么。

    宴惊庭将平板打开,从图片之中找到了一段漆黑视频。

    王老先生有些老花眼,摸了摸口袋,将老花眼镜拿出来带上,这才看清楚已经开始播放的视频。

    紧接着,王老先生便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天恶鬼般大惊失色,连连往后退,椅子都翻了过去,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

    泛凉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他,宴惊庭漫不经心地说,“刚才不是警告过王老先生了吗?你怎么还是跌倒了?”

    “若是被外面那些人看到王老先生倒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做晚辈的故意欺负你了。”

    宴惊庭体贴弯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声音冷得仿佛恶鬼,“想你孙女死吗?”

    王老先生眼底带着震惊与不可置信,视频还在播放。

    视频中的女人俨然就是他那个被送到国外的孙女!

    她不是被送到国外读书了!她是被宴惊庭……被宴惊庭抓起来受折磨去了……!

    王老先生压低了声音,“宴惊庭,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孙女!”

    “我对付谁,需要理由吗?”宴惊庭面上带笑,眼眸却含着腊月寒冬的冰霜,令人不寒而栗,“要是不想你那个孙女死,就给老子坐好,把你为什么要在我爷爷耳边说那些谗言都交代清楚。”

    王老先生眼底浮现挣扎,“你要是敢杀我孙女,我就去报警……把你给抓了!”

    宴惊庭声音轻缓,慢慢飘进他耳中,“我们不如看看,是你报警快,还是我把你家整到家破人亡快?”

    刹那间,王老先生面上出现恐惧的色彩。

    宴惊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还钳制着他的胳膊,双目锐利,仿佛有洞悉一切的力量。

    王老先生脸色惨白。

    宴惊庭狠狠将人按在椅子上,冷淡道,“说吧。”

    王老先生手在抖,唇也在抖,“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我那个儿媳妇告诉我的,她知道我和你爷爷最近关系不错,知道你妻子是楚知意后,便对我说,楚知意把……把我孙女的优秀都掩埋了。”

    王老先生说话磕磕巴巴,完全没有刚才那般利索精明。

    而不远处的宴老先生骤然铁青下脸,嘴抿成了一条线,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老王。

    王老先生还在继续说,“我听到之后,觉得……觉得该给我孙女报个仇……所以就在你爷爷面前添油加醋,不过你爷爷嫌她一直没孩子,所以才讨厌楚知意的,这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王老先生说到这儿,还不忘记给自己撇清关系。

    要不是宴老先生自己看不上楚知意,那他也不可能见缝插针啊,所以还是怪宴老先生。

    宴惊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王老先生缩了缩脖子,小声问,“我能走了吗?”

    宴惊庭摆了摆手。

    他如释重负,连忙站起来要离开。

    还没跑走,又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楚星河冷笑一声,“你想走去哪儿?”

    “你是谁?你凭什么拦住我?”

    “我是谁?”楚星河拎起王老先生的脖后领,“我是楚知意她哥!”

    他完全不在意宴惊庭还在这儿,凉凉看了一眼不远处神情阴沉不定,难看到极点的宴老先生,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为了你孙女造我妹妹的谣,我为了我妹妹来找你算账,合情合理。”

    “至于宴家那个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还能被你给骗得团团转,真是……呵。”

    最后一声冷笑极尽嘲讽之意。

    宴老先生仿佛蒙受了什么奇耻大辱,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四周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正在啃咬他,让他坐立难安。

    楚星河已经嘲讽够了,强硬拉着王老先生出去算账。

    至于宴惊庭,他抽了湿纸巾,将手仔细擦干净,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这才回到宴老先生身边坐下。

    宴老先生沉沉地看着他,“你是故意的?”

    宴惊庭点了点头,“那人骗了爷爷,我自然要将他的谎言给戳破。”

    这戳破的何止是王老先生的谎言?戳破的还有宴老先生的自尊心!

    被楚星河骂也就算了,宴惊庭这个做孙子的也带头当着楚星河的面打他的脸!

    这一天宴老先生简直过得憋屈致死!

    “我知道爷爷心里不舒服。”宴惊庭心平气和地为宴老先生倒了一杯茶,看着热气宛如舞蹈般往上蔓延,继续说,“但你的确没有缘由地污蔑了我的妻子,污蔑了你的孙媳妇。”

    宴老先生固执地说,“老王有说错?”

    饶是宴惊庭,这辈子也没见过比宴老先生思想还顽固的人。

    宴惊庭酝了酝气,好半晌,才说道,“知知之所以和周家的那个少爷订婚,是因为周痕当着他家人的面说喜欢知知,楚衡那一家人方才上赶着把人送到周家,此事知知身不由己。”

    “至于为了那什么协议而嫁给我。”宴惊庭沉沉的看着宴老先生,“爷爷,你知道十年前,我的腿刚刚断一年的某天,我去了一趟清泉山庄吗?”

    宴老先生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宴惊庭忽然说起这个。

    “我爸死了,我妈伤了脸,整天以泪洗面,我叔叔殚精竭虑,累到旧病复发都险些没把CE重新拉回来,而您让我不要再去学校,不要再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你说他们会就此看不起我。”

    “却每天每夜拉着我诉说家中不易,让我振作,对我说我只是断了腿,并非没了命,没了腿还能坐在轮椅上,以我的聪明才智,我一定能重现宴家的威光。”

    宴惊庭那双深邃的眼眸没有半点波动,平静地诉说,却让宴老先生胆寒,“爷爷,你知道十八岁的我是怎么到清泉山庄,是怎么爬到山崖处,是怎么想就此跳下去了结此生的吗?”

    宴老先生下巴颤抖,紧紧握着拐杖,却没有说一句话。

    宴惊庭停了片刻,神情慢慢缓和下来,似乎还带了几分柔色。

    “那天楚衡为了给楚祚过生日,带着他全家去了清泉山庄,结果把知知遗忘在那里,她找到了我。”

    十二岁的楚知意怕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怕,就算一个人留在山庄也完全不害怕,她手中握着一个小手电筒,握着一朵山庄里服务生给她的玫瑰花,乘着夜色往山顶走。

    她轻哼着曲调,带着孩子的柔软,小女孩儿的娇态。

    只是她没好好看路,一下子被绊倒了。

    山风呼啸着吹,刮在人身上冷飕飕的。

    楚知意哎呦呼痛,用小手电筒照了照自己的手,刚刚确认没受伤再想站起来时,手电筒忽然照到一个惨白厌世,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冷死气的男人。

    楚知意压根没看清,便直接带着哭腔地喊,“鬼啊!”

    宴惊庭就没听见过声音那么大的女孩儿,这一嗓子恐怕鬼都能被她给吓走。

    他冰冷地看着她被吓得屁滚尿流,小手电筒的光摇摇晃晃的,忽然就熄灭了。

    小屁孩还敢往山上走。

    吓不死她。

    宴惊庭充满恶意的想。

    他爬累了,没有半点想动的念头,拖着残败的身躯倚靠在树干上,若是这山里有恶狼,恐怕第一个就能把他给叼走。

    这样也省得他自己爬到山崖跳崖了。

    宴惊庭没等到恶狼,下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还有小女孩儿抽抽噎噎的哭泣,微弱蓝光从远处传来,照在他身上。

    “还……还有影子。”

    她松了一口气,快走两步,来到他面前,虽然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子,但楚知意还是掐着腰气愤地说,“你怎么在山里装鬼吓人?!”

    自己胆小,还敢赖在他头上。

    宴惊庭冷冰冰地说,“滚。”

    “你不是鬼却装鬼,吓了我一跳还让我滚,比讨厌的楚祚的脾气还大,肯定比楚祚还要讨厌。”

    楚知意委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找了个距离他比较远的地方蹲下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按着手中的小仪器,蓝光变成了一个小红点,应该是一只激光笔。

    宴惊庭懒得搭理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楚知意却相当自来熟,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坐在这儿啊?你也是要去山顶看日出吗?”

    “你是不是走累了,所以爬不动了?”

    “山顶距离这儿还远吗?”

    宴惊庭眉宇间拢上不耐,“不远,别烦我,赶紧滚。”

    楚知意撇撇嘴,“滚就滚。”

    她站起来就要走,刚走两步,她动作一僵又缩了回来,把激光笔的蓝光按出来。

    宴惊庭不耐烦地看着她。

    十二岁的小姑娘今天穿着很漂亮,但不知道是谁帮她扎的辫子,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她手中还握着那朵玫瑰花,紧紧地攥着。

    还没褪去婴儿肥的脸颊白皙柔嫩,一双乌亮水润的眼睛盯着他,有犹豫,有害怕,还有……一丝不怎么清晰的期待。

    “我……现在自己不敢去了,你要是想去,咱们俩做个伴吧!”

    楚知意义正词严地说,“我本来是不怕的,都是因为你吓了我一跳,我的手电筒也摔坏了,我现在还觉得这山里有鬼!”

    胆小鬼。

    宴惊庭嗤了一声,并不理她。

    “我叫楚知意,你叫什么名字?”

    “这山里那么大,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不害怕吗?”

    “你怎么不说话?”

    她越来越近,完全不怕他。

    宴惊庭被她烦得不行,心思恶劣起来,凉飕飕地说,“我就是这山里最大的鬼,我为什么要害怕?”

    楚知意的动作顿时一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你有影子的!”

    “傻子。”宴惊庭嗤笑一声,“鬼在太阳底下才没影子,谁说鬼在灯下是没有影子的?”

    楚知意被吓住了,顿时要跑。

    宴惊庭却抓住她的胳膊,露出森森牙齿,恶狠狠地笑道,“现在跑?你可跑不了了,我在山中已经饿了百年之久,早就想吃点人肉填填肚子了,让我看看我是从你的头开始吃起,还是从你的手开始吃起。”

    越听他说,楚知意越害怕,更何况楚知意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这就更害怕了。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我……我没有肉,我不好吃!”

    她仿佛真的知道害怕了,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宴惊庭无趣地松开她。

    楚知意被宴惊庭吓得腿软,一边哭一边逃。

    她的声音是戛然而止的,宴惊庭本以为她已经跑远了,等了半天才睁开眼睛,朝她离开的方向看去,没看到人,只有微弱的蓝光。

    被吓成这样还不跑?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不想动。

    但半天后,宴惊庭还是费力地朝那微弱蓝光处爬去,本该逃走的楚知意额头砸在了一块石头上,这会儿已经昏过去了。

    宴惊庭看到她额头上的伤痕,顿时哑然,这小傻子腿是白长的吗?一天能摔两次。

    宴惊庭没拿手机,自然也不可能打电话,没再动,等楚知意自己醒过来。

    她怕也不是被砸晕的,而是被吓晕的,很快就醒了过来,再看到宴惊庭,那股不好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楚知意浑身一抖,顿时就想跑。

    但她现在头昏脑胀,根本跑不动,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不好吃。”

    宴惊庭啧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以为他要掉吃自己的胳膊,呜哇一声,哭得更惨了。

    “别哭了。”宴惊庭烦躁地说,“我人是热的,是什么鬼?”

    楚知意哭哭唧唧,“是……是热鬼。”

    宴惊庭:“……”

    妈的,这小姑娘真难哄。

    “你再哭我就吃了你!”

    四周安静下来了。

    宴惊庭面无表情地说,“我是人,不是鬼,刚才是吓你的,听明白了吗?”

    楚知意撇着嘴,更想哭了,“我不相信你,鬼都是骗人的。”

    “没骗你,我站都站不起来,真要吃你你早没了。”

    听到这话,楚知意不由得看向他的腿,她一边抽噎一边问,“你是残疾鬼吗?”

    “……”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遇到对手了。

    “是,我是残疾鬼。”

    “那你好惨哦。”

    楚知意知道他是残疾后,不怕他了,但还是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来山上了?”

    宴惊庭随便胡诌,“过生日,去山崖看日出。”

    “原来你今天也过生日啊。”楚知意有些惊讶,左右看了看,最后十分不舍地把手中的花递给他,“喏,给你!生日快乐!”

    宴惊庭一愣,接过来后,问她,“你今天也过生日?”

    “不是,是我弟弟过生日,他很讨厌,你也很讨厌,你们不愧是一天生日的人!”

    “……”

    楚知意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说,“你收了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别吃我,我真的不好吃。”

    宴惊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楚知意谨慎又讨好地冲他笑,“要不我陪你去山上看日出吧,等你看完,你就赶紧去投胎,千万别在这山上吓人了!”

    “我是人。”

    “你又骗我。”

    “我有呼吸,你要是不信自己试。”

    楚知意狐疑,谨慎伸出手,放在他鼻子下面,果然,一道清浅又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手指上。

    真是人!

    楚知意气恼极了,愤愤的扭头,麻花辫儿擦着宴惊庭的脸甩过去。

    宴惊庭哼笑,很挺有脾气。

    他好心提醒,“这山上没鬼,不过你一个小孩儿来山上也不安全,赶紧下山吧。”

    “不下。”楚知意撅着嘴,固执地说,“我们去山顶看日出吧。”

    宴惊庭眼眸骤然变得冰凉,“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楚知意没有察觉到宴惊庭的不高兴,她高兴地说,“就是没有看过所以才要去看呀,我朋友说,只要看到日出,就高兴到能再多写两份试卷!我也要去看看!”

    楚知意拍着胸脯保证,“你今天生日,我和你遇见就是缘分,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和你走一趟去看日出吧!”

    宴惊庭淡淡看着她,阴冷的笑了,“你看不出来吗?我是残废,垃圾,等着死的笼中困兽,别说走到山顶,我就算爬天明也爬不到,你懂吗?”

    楚知意被他的话吓到了,她去看宴惊庭的腿,这才发现他两条腿以正常人类做不到的姿势随意摆在地上,那不是能走路的腿能做到的。

    楚知意纠结着抿了抿唇,“那……那我去帮你推一个轮椅过来,你肯定能看到日出的!”

    说完,楚知意扭头下山,朝山庄跑去。

    宴惊庭闭上眼睛,手中捏着那一束玫瑰花,心中耻笑。

    她一个小姑娘能推个轮椅上山?

    别扯了。

    宴惊庭于心中不断否定,却屡屡睁开眼,看向楚知意离开的方向。

    从期待到心死如灰。

    他自嘲一笑,他怎么能去相信一个小女孩儿的花言巧语?

    直至清晨,白日第一缕阳光落在宴惊庭冰冷的身上,他浑身潮露,满目孤寂。

    宴家的人找了上来,急切地将他从山上带下去。

    宴惊庭等了楚知意一晚上,都没等到她来。

    直到一次偶然,他在医院听见护士说,“1203号房的小姑娘真可怜,大晚上在山上摔得骨折,结果住在医院,亲人都不来看她。”

    宴惊庭失神,发了疯地去了1203号房。

    他看清了那个晚上没怎么看清的小姑娘,吊着一只胳膊和一只腿,身边没有大人,只有两个大小相同的小姑娘,和一个略微年长一些的少年在她身边。

    她露着灿烂的微笑。

    就像是清晨初绽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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