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 第82章 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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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一笑,“还有去岁,那道签文,是伯母特意给我求的吧?还劳烦无生师父亲自为我解签,真是过意不去。”

    江婉强装镇定,声音带着微微颤抖,“那道签文不是我本意,你怨不得我。是他不同意你与平南王府的亲事,过来要挟我。”

    “我没怨过伯母。”

    沈清棠垂下眸,轻轻叹,“我知道,伯母也是身不由己。我也知道,方才归崖院里的鸢时姑娘是伯母派去的吧?”

    鸢时并不是归崖院的丫鬟。

    熟识裴琮之的人都不会有那样大的胆子,更何况她眉眼打扮都像极了一个人。这是江婉安放在裴琮之身边,用来替代沈清棠的人。

    ——她想在沈清棠心里扎一根刺,让她纵是嫁过去,也和裴琮之夫妻离心,不得善终。

    就如裴琮之所言,如果这府里每一个人都不能如意,那为何他可以成全自己,不如索性都下地狱。

    “可是伯母失算了。”沈清棠说着话,眉眼很平静,“我并不在意他身边有谁无谁,这与我都没有干系。”

    “你不想嫁他?”江婉一眼看穿了她,紧接着又问,“你想离开承平侯府?”

    “可惜你找错了人,我帮不到你。”

    ——她自己都被困在这侯府里,出不去,更焉谈帮沈清棠。

    “我没想伯母帮我。”

    沈清棠从袖中取出一支珠钗,是那支她送的宝蓝吐翠的乌金珠钗,“这支珠钗,伯母还是收回去罢。这实在太过贵重,清棠无福消受。”

    她没想江婉帮她,但是江婉决不能成为她离开侯府的阻碍。

    “清棠不管伯母想做什么,与他有什么恩怨。”

    她抬眸看着江婉,目光定定,“伯母都不能牵连到我身上。”

    那乌金珠钗里藏了燕草。

    燕草性寒,叶子烘烤干燥,可制成零陵香。这是烟花之地女子避孕的法子。

    江婉早知她会嫁给裴琮之。

    于是准备这支珠钗送给她,若是她怀不上裴琮之的孩子,反叫那鸢时怀上,那她就可以借着那孩子把控住裴琮之。

    只是可惜。

    采薇一次收拾镜台时无意将这支珠钗跌在了地上,那钗子里藏着的燕草露了出来。

    沈清棠这才知她心机如此深沉,竟然那般久之前就算计上了自己。

    后来她将这珠钗收了起来,也没有声张,叫裴琮之知晓。

    直到这一次,鸢时出现。

    沈清棠知道,她该将这珠钗还给江婉了。

    她看江婉强装镇定的神色,轻声问,“伯母不觉得这法子太过狠毒,有损阴鸷吗?”

    一个不能孕育子嗣的女子,在这庭院深深中,要如何苟延存活?

    江婉眼眸颤了颤,蠕动着唇低声道:“我的本意不是害你……”

    她不过是想要个自己能有所控制的孩子来牵制裴琮之。

    她只是想借着这个孩子离开承平侯府。

    “可是伯母还是牵连上了我。伯母无奈,我又何其无辜。”

    沈清棠抿了抿唇,终是开口道:“想必伯母也不想您与无生大师的事被旁人知道吧?”

    她在赤裸裸地要挟江婉。

    若她再敢对自己起歹心,她便将江婉和无生的私情公诸于众。

    江婉先是叫她这明晃晃的威胁怔住,而后才回过神来,扯着嘴角轻轻一笑,“我说错了。”

    她看着沈清棠,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下一个我,你是另一个他。”

    ——就连威胁她的手段都一模一样。

    沈清棠并不在意,浅浅微笑,“我和江伯母一样,都只是想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罢了。”

    她辞了江婉,再回衔雪院去,裴琮之早已在这儿等着她。

    郎君端坐镜台前,那妆奁匣子打开来,里头一应首饰俱在,只少了那个宝蓝吐翠的乌金珠钗。

    “妹妹这是打哪儿来?”裴琮之问她。

    沈清棠方才喂了野猫,挽袖在雕花面盆架前净手,“刚从无沁斋回来。”

    她并不瞒他,又故意回首问,“哥哥怎么有空过来?鸢时姑娘伺候哥哥伺候得不满意吗?”

    “妹妹瞧见了?”裴琮之撩开珠帘走过来。

    “自然瞧见了。哥哥不是也瞧见了我么?只是我见哥哥佳人在侧,实在不忍进去打搅。”

    她笑意盈盈,瞧不出半点不郁,当真是个不妒不嫉的好姑娘。

    “哥哥若是喜欢她,等我们成了亲,哥哥便将她纳在身边罢,也算给我做个伴。”

    裴琮之没忍住,捏了捏她绵软的颊,有些咬牙切齿,“妹妹可当真是大度,不如到时连采薇也一并纳了,再多个人给妹妹做伴?”

    “好啊!”

    沈清棠半点不在意,“只是哥哥要待采薇好一些,她可是我身边的人,哥哥总得给她体面。”

    两人一来一回,都半点不输对方。

    也只有在榻上,她才稍微软和些,咬着牙低低骂,“混蛋!”

    他上来亲她的唇,模糊出声,“我今日来,是有件喜事告诉妹妹。”

    她咬牙喘息,“什么喜事?”

    昨日昭和公主在校场骑马,那马不知怎的忽然惊了去,把昭和从马背上甩了下来,还无意踩折了她一条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局,妹妹可还满意?”

    “哥哥就不怕被她发觉?”

    “怕什么?”

    那马当场就叫他派去救驾的羽林军射死了。死无对证,和昭和从前设局害她的法子一模一样。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妹妹放心,她加诸在妹妹身上的,我会一点一点替妹妹讨回来。”

    他睚眦必报,却浑然不觉纵容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谁。

    是他啊!

    是他推波助澜,是他袖手旁观,是他将她置于死地又将她从泥沼中拉出来。

    要她俯首称臣,要她心甘情愿。

    就像现在。

    他也要牢牢操控住她,观她朦胧潋滟的眉眼,看她难耐忍受的神色。

    他要这朵不甘心低头的娇花,在他手下沉沦绽放,永不逃脱。

    翌日裴琮之休沐。

    他还记着之前答应沈清棠的事,陪她去望安寺祈福。

    是微雨朦胧的天,马车停在山道边。素手撩起车帘,姑娘提裙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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