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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织羽沉默，没有直接问出口，像段渡深这样要面子的男人，应该不喜欢把软弱的地方暴露给她看。段渡深又问道：“按照你的意思，我恢复过去的记忆，概率不大了？”
医生遗憾的点了点头，“和您一样情况的那位女士，到死为止都没有恢复。”
段渡深语气轻松地道：“好，谢谢。”他牵住林织羽的手，道，“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林织羽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挣脱开他的手，问医生：“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什么情况造成的失忆？”
医生看了段渡深一眼，见对方没有拒绝的意思，点了点头，和林织羽解释。
“你看这一块灰色的区域。常人这里是正常的，明亮的，但是段先生这一片都暗下去了。当年车祸对段先生的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段先生能醒过来实属不易，像失忆这种情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林织羽顺着医生的鼠标看过去，那一片脑部沟壑的地方，黯淡无光，灰蒙蒙的。
那里，就是承载着段渡深过去记忆的地方吗？
她抬起头看向身侧男人俊美的面容，心里暗暗问自己，可以信任吗？可以重新信任这个男人吗？
失忆了，人的本性也会改变吗？
重逢以来，两个人的相处，可能是身份转变的原因，相处方式也变了不少。
她无从对比当年两个人结婚的时候，段渡深对她的变化。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去，林织羽低着头，温柔的眉眼，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
段渡深牵着她的手，对她道：“当年我从睡梦中醒过来，看到一切都是陌生的，也是很害怕的。”
林织羽愣了愣，抬起头，看向男人平静无波的脸。
他…………
也有害怕的时候？
“谁都不认识，什么也想不起来，连筷子也不会拿，就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要你，你不害怕？”
林织羽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可能是我学习能力比较强吧。”段渡深淡淡道，“我很快就观察出了谁对我是真心的，谁对我是虚情假意的。后来我妈陪着我做康复，拿小时候的照片和录像给我看，我也就接受了她是我母亲这件事。”
“还有，大概是我比那个女人幸运。我不需要太多人际关系，我的身份地位也预示了我不可能有太多朋友。等我能上手重新开始接管公司工作，一切就没多大问题了。”
“……那你和南栀……”
“南栀？”段渡深轻轻一哂，“我不记得她。虽然我妈也给我看过我和她的录像，但是就跟看电影一样，没办法沉浸进去，我答应继续和她的婚约，是我觉得我既然继承了’段渡深‘的过去，那自然也要替他接管好他的未来。”
简而言之，就是觉得娶谁都无所谓，替过去的自己负责而已。
如果不是在澳城遇到林织羽，他现在可能也就随波逐流的娶了南栀，和她生一个孩子，相敬如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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