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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胭赶紧给周玫让座，让她和顾明霁面对面坐着，她自己则拎着盘子坐在了另一边。女主角来了，奶奶准备的相亲正式开始了，她这个工具人得赶紧靠边站了。
“下周的发布会出事情了？”顾明霁没收了姜胭的河豚刺身，低着头问周玫。
周玫一愣，瞬间回到工作状态，
“已经确定好了，不过这次会来几位欧洲的分销商，您是用英语发言，还是中文？”
顾明霁给姜胭夹了一块澳洲龙虾肉，
“嗯，英语吧，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么？”
“欧洲最大的分销商欧销集团也会派人过来，说是瑞士人，需要额外请翻译么？”
“不用，瑞士人英语很好，”两个人干巴巴的对话完成，他多添了一句，
“你辛苦了。”
周玫的脸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说，“不辛苦。”
空气开始沉默。
顾明霁莫名其妙地看了周玫一眼，给姜胭剥了一只牡丹虾，又问了一句，
“荔枝湾的招标案准备好了？”
周玫对答如流，利落又干练。
两个人又就招标案的事情进行了你来我往十分钟的对话。
基本是顾明霁问，周玫面面俱到的回道。
中间穿插一个闷着头大吃特吃的姜胭，没办法，顾明霁给的太多了！
“嗯，做得不错，回去好好休息吧。”
顾明霁是个有良心的老板，没必要占用员工的下班时间。
姜胭手里拿着蟹钳，赶紧抬头，这，这是什么新型相亲模式？
周玫被他晾在对面，忍不住看了一眼姜胭。
姜胭知道，一定是老太太跟周玫说了，她是相亲的小助攻，姜胭赶紧咽下嘴巴里的鱼肉，小声对顾明霁说，
“咳咳，那个……小叔叔，奶奶是让您和周小姐相亲的。”
顾明霁夹着象牙蚌的手，突然就僵在了原地。
欢快的干饭氛围，一点一滴地凝结了起来。
顾明霁身居高位，他的半点情绪变化，都能影响整个氛围，姜胭忽然就觉得空气凉了几分。
“哦，我不知道奶奶有这个打算。”顾明霁抬眼，对周玫说，
“辛苦你跑一趟了，车费报销，明天算你休假，”
顾明霁干脆利落地说，“相亲失败。”
姜胭总算是见识到了小叔叔清心寡欲，薄情冷血的这一面。
周玫跑过来一趟，汇报了半小时的工作，坐都不让坐一下，直接说【相亲失败】。
姜胭夹了一口螺肉，在嘴巴里面缓慢地咀嚼着，心底却阴暗地庆幸着他这次失败的相亲。
就当她自私自利，贪得无厌吧，她真的好爱他这种利剑斩桃花的利落和果断。
“顾总，”周玫在原地僵硬了片刻，反而风情绰约地坐了下来，
“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是顾老太太逼婚的心思不减，您今天跟我相亲，明天可能就要跟其他家的千金小姐相亲，”
“您需要一个知情趣，懂分寸，拿得出手的伴侣，必要的时候出现，帮您搪塞家人，”
周玫抬头，目光如水，“顾总，我们可以做协议情侣，”
“我保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给您添任何麻烦。”
顾明霁漠然的神色微动。
周玫说得没错，他好像的确需要一个伴侣对付老太太。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周玫的眉心一挑，目光落在了姜胭的身上。
姜胭懂，周玫嫌她碍事，她看了一眼眉心轻锁的顾明霁，悄悄离开了包厢，躲去了卫生间。
周玫的话在理，小叔叔一定是在权衡利弊，作为商人，他会选择一个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他大约会同意周玫的提议。
姜胭靠着卫生间的房门，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心中空落落的，把头埋在了腿上。
小叔叔是个男人，礼佛却又不是和尚，早晚结婚生子。
她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做任何事情，可心里就是好难受。
顾锦州那副鬼样子，现在连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小叔叔也要拥有一个协议伴侣……
姜胭靠在门上，泪水溢出眼眶，划过鼻尖，落在地上。
“咚咚”卫生间的敲门声响起。
最后一块安静的角落都要有人抢，姜胭带着怒气，回了一句：
“有人！”
“出来。”
姜胭抬头，泪水瞬间止住了……
这声音就算是她聋了都不可能认不出来，是顾明霁的声音。
姜胭赶紧开门，看着眼前这位穿着熨贴西装的，站在女生卫生间的冷面大总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小叔叔……”
顾明霁的手指捻过两颗佛珠，长腿微曲，一只脚踩在后面的门上，松了松领带，歪着头问她，
“哭了？”
“没……”姜胭的嗓子都是哑的，眼眶肿得像是大核桃。
“我找个协议伴侣，你躲卫生间里哭，”顾明霁捏了捏酸涩的眉心，
“姜胭，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姜胭低头，咬着牙嘴硬，“我没哭。”
“姜胭，”
顾明霁清冷的声音微微变了，添了几分怒火，他一把把她从卫生间里拽出来，转身压在墙壁上，大手掐着她细细的手腕，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卫生间明显被他清了场，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的心跳在放肆喧嚣着。
“我……”姜胭的嘴角死死地抿着，很多事情不能跟他说，说了又怎样？他会信么？
他大约她不过是水性杨花惯了，一边舔着顾锦州，一边撩着顾明霁，侄子叔叔全都要……
姜胭的大眼睛微微一眨，一滴晶莹的泪便落了下来。
娇柔的海棠花带着滴滴春雨，顾明霁连呼吸声都重了几分，紧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失去了分寸，仿佛所有事情都开始偏离固有的轨道。
姜胭再一抬头，他一米九的高个子挡住了卫生间里的暧昧灯光，他昳丽俊美的一张脸，近在咫尺……
“小叔叔……”姜胭无力地挣扎着，
“疼……”
小姑娘的轻吟声又细又媚，顾明霁松了手，她手腕上，一道明显的指痕。
他系好领带，转身阔步离去，只留给姜胭一句，
“回家去吧，我让林特助送你。”
“小叔叔，”姜胭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跟在他的身后，
“不行啊，奶奶还让我带你们逛街看电影呢……”
她追得急，十厘米的细高跟微微一歪，脚下一个趔趄，崴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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