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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可以确定姜姒肯定说了有人跟大丽国勾结的事情。甚至可能是提到了他，否则父皇不会在她刚走便叫了自己过去。
周辰时脸色黑得能滴出水，神情阴鸷，他此时只觉得应该将姜姒一起杀了。
这样才是一劳永逸！
周辰时到了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听着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禀圣上，太子殿下到了。”
周晋衍的声音响起：“进来。”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来喜怒，这让周辰时越发的心虚。
他不知道姜姒知道多少。
也不知道姜姒给他父皇说了多少。
更不知道他的父皇相信了多少！
周辰时极力的压制住心中的恐慌，将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走进去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父皇。”
周晋衍并没有叫他起来，而是沉声问道：“你知道朕叫你来是何事吗？”
周辰时瞬间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他更是不敢抬头：“儿臣不知。”
巨大的压迫感，让本就心里有事的周辰时背上的冷汗将衣服浸湿。
周晋衍轻笑一声：“你知道那王恒吗？”
“就是当初负责押运粮草的王恒。”
“所有人都死了，但是他断了双腿活着回来了。”
“是他亲手把粮草交给胡人的，若不是景宣的王妃给他送去粮草，那大周的城池便会再度不保，那些百姓也会惨死。”
周晋衍叹了一口气：“那王恒一家都死了。”
“御林军说他们去的时候，王恒拼死反抗，没有办法。”
周辰时依旧跪在地上，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周晋衍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周晋衍继续说：“那王恒双腿断了，一屋子都是妇孺下人，他又如何反抗的。”
“朕是老了，但是不是瞎了，傻了！”
周辰时顿时抖了下，他连忙开口：“都知道王恒的夫人跟八弟妹的关系很好。”
“会不会是八弟妹给他们留的人手。”
他刚说完，头顶就传来一声嗤笑：“若是你，你会帮助那害你夫君的人吗？”
“老大。”
“朕如今的儿子中，只剩你还算出挑些了。”
“朕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
周辰时不敢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周晋衍一眼。
半晌才应道：“父皇您还年轻，皇弟们都很优秀。”
周晋衍看着眼前跪着连头都不敢抬的儿子，心中浮现一抹悲凉。
这大周当真要交到这样的人手中。
可是如今看下来，的确没有更好的人选。
景宣倒是不错，可是人没了。
他没得选了。
周晋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吧。”
“刚才景宣府中的那妇人来过。”
“她也是个可怜人，景宣在的时候便宠爱她，如今景宣不在了，你作为大哥的也要多照顾照顾她。”
周辰时连忙应声：“儿臣知晓了。”
周晋衍淡淡的移开目光：“下去吧，朕乏了。”
周辰时恭敬跪安后才慢慢离开。
微风吹过，他背后一阵寒意浮现，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刚才父皇是在敲打他，他被惊出一身冷汗。
双腿有些发软，一切父皇都知道！
他告诉自己周景宣已经死了，再不能动姜姒了！
周辰时离开，周晋衍脸上全是疲惫之色。
这几个儿子中，他从前便是最看好周景宣，这孩子跟他年轻的时候很像。
只是可惜这孩子却没有半点争夺的心思。
自己弄了那么多事，让他被动起来。
可没想到却害了他。
他的这个老大虽然是有点小心思，但是并不多。
不然也不会做得出通敌叛国的事情。
兄弟两个为了权势争夺，有点小计谋他觉得无伤大雅。
毕竟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下去的。
若是太差，便是坐上来也会被拉下去。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在当初那件事上他还掺和了一手。
但是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惜通敌叛国，那这样的人若是有天坐上了高位，也不行。
大周会毁在他手中。
周晋衍眯了眯眼睛，罢了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
如今他的子嗣也只有周辰时能看了，便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周辰时不知道周晋衍心中所想，只觉得像是从鬼门关过了一趟。
他匆匆回到东宫。
姜月立马就迎了上来。
她试探地问道：“怎么样?”
周辰时摆了摆手，喝了一口水才缓过劲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中的恐惧压了下去。
“父皇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他告诫我不要动姜姒。”
姜月沉思片刻，才道：“陛下还是疼爱殿下您的。”
可不是疼爱吗？！
这通敌叛国的大罪都装作不知道。
只是可惜周辰时愚蠢之极。
不过也正是因为周辰时并不聪明，所以她才会选择周辰时。
有什么比位高权重，又蠢笨好拿捏的夫君更好。
姜姒回到府中，便开始忙周景宣的后事。
周景宣是皇子，自然是葬于皇陵。
大多数的事情都皇家专门的人处理，姜姒便只需要配合一下就好。
关于周景宣的事，所有的贵妇都抱着安慰的态度来看姜姒。
姜姒没想到李茹竟然也来了。
姜月当上太子妃这么久，李茹一直安静的在姜家。
没想到今日竟然会来。
李茹今日是专程来看姜姒笑话的，之前姜月便吩咐她不要去惹姜姒，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她也发现了，每次都是自己吃亏。
不过她总结了下，大致的原因就是因为姜姒有靠山，有八王爷给她撑腰。
在听说周景宣死后，她高兴了一整宿。
今日立马就来看看，没了男人撑腰的庶女还如何像之前那样。
她看见姜姒的瞬间，眼睛便弯了弯，姜姒消瘦的不行。
单单是看着这个她心里就满意极了。
要不是姜姒，她的月儿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幸亏如今月儿成了太子妃。
而周景宣死了，否则她便是死了也咽不下去最后一口气。
凭什么那么好的夫婿给姜姒，她配吗？
李茹拿起帕子假意的在眼角擦拭了下，才缓缓走了过去。
她在装模作样的拉着姜姒的手：“我的阿姒，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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