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我做老千那些年 > 第十三章再遇江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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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万块钱的医药费,对于一个一心想要赢钱,手头有启动资金的老千而言,并不算一件难事。

    短短四天时间,我凑齐了两万块钱,并且给自己留出了八千块钱的原始资金。

    这四天以来,我没再去过大军的棋牌室。

    他察觉了我的老千身份,即便他抓不住我的出千现场,但被赌场盯住的老千,又有哪个能有好下场呢?

    赌场是东家,像大军这种人,有江湖和官方的背景,深不可测。

    我只是一个下九流的老千,我的职业不比小偷高尚。

    无依无靠的我,得罪了赌场,人家有几百种方式弄我,不仅限于抓住出千的把柄。

    回绝了大军的邀请,就不要再去添麻烦,省得惹火烧身。

    四天内,我一共换过两个地方赌。

    频繁在一个地方赢钱,难免让人升起疑心。

    喜乐棋牌室。

    我坐在一张牌九赌桌上,嘴上叼着烟,懒散惬意地把玩手中的牌,等待其他几家出牌。

    “刘哥,你再借我五千,最后五千块钱好不好,我给你一毛的利息!”

    “江凡,你现在已经欠赌场两万块钱了,你拿什么还呀?”

    “我...我山东老家有房子,我可以拿房子抵押,你再借我最后五千,刘哥...”

    懒散坐姿的我,在听到角落中熟悉的女人声音时,眉头皱起。

    放下二郎腿,我扭头看去,那道总会在我寂寞时浮现在脑海中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几米开外,江凡楚楚可怜的乞求着赌场放贷的中年男人,整个人焦急又局促。

    男人坐在椅子上,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江凡隐私部位打量,嘴角挂着贪婪:“老子又不能去山东收你的房,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抵押物?”

    说到这里时,男人顿了一下,贪婪和淫意几乎要顺着裂开的嘴角流淌而下:“比如...你这个人。”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伸向江凡,去抓她的手。

    看到这里,我心中的火,已经涌了上来。

    我这个人没有朋友,如果说能称之为朋友的人,那一晚的江凡,算唯一一个。

    不仅如此,那一晚她对我的一颦一笑,说要对我受伤负责的状态,都让我意难平。

    我没有立即动身,我要等。

    等江凡的态度。

    赌徒的心智是人性的弱点,江凡参赌,有弱点,我能理解。

    但如果江凡为了钱,甘愿牺牲身体,这种人便不值得我出手相助,以后,她也只是我的人生过客。

    “小子,到你了!”

    正当我全神贯注时,等待江凡对男人回复时,同桌赌客敲了敲我面前的牌桌,不耐烦的提醒道。

    见到江凡躲开男人的咸猪手,我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回过头,将手里的牌掀开,随手抽了两张百元大钞进行赔付。

    从开局之前,这局谁胜谁败,输赢多少我早已心中了然。

    赔付完钱,我再次转头朝江凡的方向望去。

    江凡在我赔付分神时,已经做出了回答,此时,江凡羞愤交加的转身离开。

    中年男人则玩味的望着江凡的背影,淫笑道:“少在老子这里装高洁,你欠赌场这么多钱,早晚你得用身子还!”

    放高利贷的这群人,最不是东西。

    他们不靠法律要账,而是靠一些下作卑鄙的暴力手段,威胁恐吓,打骂侮辱。

    只有你想不到的手段,就没有这群人做不出来的!

    这群人仗着手里有张欠条以及官方的关系,就能为所欲为。

    无论他们使用什么手段,只要不闹出伤残和人命,最终官方都会以民事债务纠纷来调解此事。

    江凡一旦拿不出钱还账,落入他们手中,结果可想而知。

    “江凡,等一下。”

    收起放在牌桌上的散钞,在江凡即将出门时,我追了上去。

    她闻声望向我,双眼泛泪,神情落寞绝望,当她看到我时,嘴角却掀起了一抹真挚和意外的笑容:“你也在这里呀?”

    “嗯,来玩两局。”

    我轻轻点头,直接问:“你欠赌场多少钱?”

    “两万。”

    “在哪个赌台输的?”

    “楼上麻将厅。”

    江凡用手背抹去眼角溢出的泪,苦涩的笑道:“喜东,我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也别赌了。”

    江凡已经从烂赌鬼的疯狂中冷静下来,意识到赌博的危害,好心劝说起我。

    我是老千,靠赌博为生的人,自然清楚十赌九诈的道理。

    “你输的钱,我帮你赢回来。”我态度认真。

    江凡给我的印象不错,她是在我和民叔逃亡东北后,除民叔之外,第二个关心过我的人。

    另一位是医院的杨姐。

    “算了吧。”江凡摇了摇头,她似乎并不相信我能靠赌,赢回来两万块钱。

    “咱俩赌一下怎么样?”

    我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钱,数出两千:“就赌我能用这两千块钱赢回来你压给赌场的两万欠条,我要是赌赢了,你必须戒赌,并且给我做一个月的晚饭。

    我要是输了的话,不需要你掏一分钱。”

    我的赌注很简单,赢了的条件并不过分,输了又不需要担责任。

    “好,我答应你。”

    在绝望之际,能有一线生机,江凡自然会争取。

    在江凡的引路下,我和她回到了那间让她倾家荡产的麻将包厢中。

    “江凡,你这是没借到钱,借了一个男人回来?哈哈哈。”

    刚进门,一道令人厌恶的女性声音,以及那种审视的目光,就让我感到不爽。

    包厢内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年纪与江凡相仿,不超过三十。

    “倩姐我今天运气太差了,心思让我弟弟来玩几把,他手气好。”

    江凡冰冷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空位坐下:“小东,你跟她们玩吧。”

    “快点开始吧,大家都等挺长时间了。”女人见我坐下后,开始催促。

    “凡姐,你们玩多大的?”码麻将的同时,我开口问道。

    98年,麻将机还没有开始流行,玩的都是手码麻将。

    手码麻将,对于一名老千而言,等同于如鱼得水,出千方式与洗扑克一样,凭借码牌和记牌,达到出千的效果。

    手码麻将是老千的天堂,麻将机则是赌场的乐土。

    几年后麻将机的流行,虽然限制了老千通过码牌、记牌的出千方式。

    却并没有减少出千的存在,反而日益猖獗。

    很多赌场会采购专门的作弊麻将机,通过遥控器出千,来扫荡赌客口袋中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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