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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自己不能够被杀，可不只是求饶。我想那条蛇，也对你说过一样的话吧？至少现在，你们不敢杀我。”城主提到了蛇。
那条纯种蛇人。
看来他也知道那东西的存在。那么也就是说，三十五这个被藏在城主身边的杀手，似乎早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视线也转向三十五，他非常疑惑，显然对自己之前的隐藏十分自信。
“你……”
“我什么我？我不仅知道，你和那条之间的关系，更知道，你和这座城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或者说，大多数其他人。”
三十五皱眉。
城主舔了舔自己干枯的最蠢，喉头涌动，食欲仿佛从他的双眼爬出，“如果不是，我也想让自己的性命更加安全。我还真想尝尝，所谓王虫的味道……”
王虫？
他居然提到了这两个字。
这还真是让我意外。
三十五的表情也更加僵硬，看来他的隐藏，真的是从头败到尾。
至于一直没有揭穿三十五的理由，实际上也非常简单。
虽然我不清楚，城主、内城，以及那只纯种蛇人之间的具体关系。但就像城主所说，他明白那条蛇只是暂时不能够将他杀掉，可杀他的日子，迟早会到来。与其直接揪出三十五的身份，不如装糊涂，至少杀手是谁他还清楚，不至于真的到了麻烦的时候，更加被动。
只是这一次，三十五带来了我。
以及于夏的入侵。
这让城主感受到了不安，于是，他便决定不管三十五带我来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都要先下手为强，将我二人除掉。
“……可是我想不明白，我无论怎么更改机关设定，那空间浮石，你为什么总能选到正确的位置？”城主的目光这时转向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提问的双方，似乎互换了身份。
但我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也没办法回答。
“看来你和那条蛇的故事，还挺复杂的。那我就暂时没什么兴趣听了。说说吧，于夏和她带来的那个女孩，现在到底在哪，听你说话的意思，你是知道的。”我将话题引回了重点。
“呵……”他却依旧冷笑，似乎现在身处被动位置的不是他，而是我们。
“你很想知道？可以，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帮我个忙。”他开始对我讨价还价。
果然是一副完全占据主动的模样。
我也好奇，他会对我提什么要求，于是问道：“你说说看。”
城主的视线再次转向三十五，“他和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就是熟人吧？不过看起来关系不怎么样。他现在暴露了身份，我这边是留不住，在那条蛇那，基本也没了价值。虽然身份高贵，是所谓的王虫，可……在这个世界，也不过只是高端食材罢了。我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如你帮我杀了他，怎样？我想尝尝，王虫的肉，究竟是什么滋味儿的。只要你杀了他，我就立刻告诉你，那两个女人，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三十五清楚静夜在我心中占据重要位置。
如果真的是要靠杀掉他才能拯救静夜的话，我的选择会毫不犹豫。
他深知这一点，所以，此刻的他，已经对我产生了敌意。而这敌意不仅仅是对我，对眼前的城主，三十五也起了杀心。
“呵……”但我却完全没那个心思。
“你笑什么？”城主问。
“我笑你，这办法也够蠢的。杀他我做得到，但也没那么容易。你清楚，我也清楚。等我杀了他，我要的人能不能救下，我不知道。可那时候，你这家伙，估计就不知道躲在哪了。”
“不不不，我完全不必如此。因为你和这家伙不一样。这家伙在蛇人那，没了价值。那么好吃的肉，又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你说，那条蛇会对他做什么？而在我这，只要我脱困，他也必死无疑。那肉我也想吃！他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他很快会想清楚，或许，现在就已经想清楚了，那时他会想杀我！如果我死，大家就一起死，那条蛇也清楚这个道理。你和他不一样，你能活下去，何必陪他送死，或者被他害死？”
“而且，事实上，你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你每多说一句废话，那两个女人活下来的几率，就会缩减。”
城主这段话说的倒是没错，至少对应三十五的部分，全部正确。
所以三十五已经默默与我拉开距离，我感受得到，即将异化的他，体内那暴涨的虫毒能量。
“好像是没错，而且你提醒了我，她们现在很危险。”我点点头，接着，口吐触须！
三十五企图防御，然而却发现，那触须并非向他攻击，而是瞬间斩断了城主的一条手臂。
“呃！！”虽然不致命，但疼痛还是让他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吼。
三十五疑惑的看我，“你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相比之下，你活着对我好处可能更多点。”
说完，我单手提起因疼痛而半跪在地上的城主。
他的头抬起，面部介于虫与人之间，反复异化、转换，一双黑亮的巨大虫眼中充满震惊与愤怒，对我吼道：“你疯了！你在做什么？！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我抬起手抓，扣向他的头颅，黑沙覆盖的五指，钻进他部分异化后的外骨骼，他惊恐不已，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能杀我！你……”
“你是不是做城主做习惯了？”我问。
“你不能杀我……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对立，他，他才是现在你我共同的敌人！”
“我知道你不能杀。那条蛇那么在意你这条命，你又吼的这么自信，想必是有点道理的。而我目的也很简单，你现在告诉我那两个女孩在哪，我能让你多活很长一段时间。”
他视线立刻转向三十五，似乎还想要提条件，可还未等他开口，我便又斩断了他的另外一条手臂，“我虽然不能杀你，但杀你之外的任何事情，好像都不存在限制吧？”
说完，随手丢一条手臂给三十五，“忙活这么久，也饿了吧？”
“你……你……”城主的双眼此刻已经再无愤怒，而是被惊恐填满。
但似乎还是没有准备乖乖说出线索的意思。
于是，我一只手伸向他的胸口，指尖环绕黑沙，撕裂皮肉，即将断他的肋骨，破开内脏，直取心脏。
“来到这世界，我也吃过人。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寄生体的心脏，比别的位置更好吃。而且我们这些虫毒感染者的生命力，真的是太顽强了。即便是被摘掉心脏，也不会立刻死掉，给足时间，稍微喂点吃的，慢慢还会复原。其实我也有点饿了。”
他眼中恐惧达到极致。
就在我的手指将断裂他骨骼的前一刻，他疯狂吼道：“我说！我说！！在，在上面！这地宫的秘密不止我一个！也不仅藏着肉，还……还有一密道，在，在上面，第十六层！”
第十六层？
我记忆回到乘悬浮石下沉入地宫时，一路都十分顺畅，只是在十六层到十七层之间，突然莫名的卡顿了一次。
“密道？”我问。
城主连忙点头，回应道：“对，密道……但其实我也没有进去过，那里是内城之人设下的禁区！那，那里似乎关押着一只什么怪物……但这是内城人的说法，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据说那怪物凶残，但凡外城之人，进入禁区就一定会死。”
“你最好老实点。”
“我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那地方我从没去过，我所知的一切，都是内层人告诉我的……他们必须要维持外城的秩序，而我也只是个傀儡而已！很多事情我真的不敢做，不敢的！”
看起来十分慌乱，貌似一心求饶，为了换取自己的性命而将所知的一切信息透露。
可我总觉得，他说的未必都是真话。
但至少一件事不假，那地方，绝非随意出入之地。
“解除机关，带我去第十六层。”于是，我提出要求。
“不……不行，去了一定会死！不能去，不能去……”
也许他对我说的话，有部分是虚假。
但可以肯定的是，城主对内层之人的恐惧，完全不是装出来的。
我很好奇，那些内城之人，究竟是什么人？
这外城、内城的区分意义，又是什么？
当然眼下应该是得不到答案，至少从这城主口中，得到的信息应该是眼中缩水且扭曲的。
“这事你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去的话，可能就像你说的，必死无疑，但至少去的途中，你还活着。而留在这不走，我保证，你会立刻死掉。”其实没有城主的带路，我也可以去往十六层。但我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不相信他对那十六层一无所知，有些事要被逼到一定位置，威胁到自己的性命，才能看出结果。
何况，留下他也是给我找麻烦，谁知道这家伙又会不会继续操控这地宫的其它机关？
“你……你不是，不是不准备杀掉我吗？”
“我只是觉得，或许你死了，真的会有点麻烦。不过如果现在的麻烦都解不了，在乎一个还没发生的，又有什么意义。”
城主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
最终，他还是被迫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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