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爱恨江山 > 第十九章 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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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去上课,两人见面齐刷刷红透了脸。除此外,齐青蘅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孟云衣心下暗中松了一口气。

    放课后,孟云衣叫住齐青蘅,跟他解释了自己从小男扮女装的前因后果。

    齐青蘅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在最后问了孟云衣今后的打算。

    云衣说:“普弘大师说让我以男儿之身过到二十岁即可,以后的事情自有天意。我爹娘打算等我满二十了就找个机会让‘孟云逸’‘意外早逝’,我则恢复女儿身。我娘老说让我等到二十以后才出嫁,耽误我了,怕我找不到好夫婿。嘿嘿,其实我觉得做男人也挺好。”

    云衣并没有追究垫子的事,说不定是以为垫子被水冲走了,齐青蘅松开了紧张得出汗的掌心。

    而且云衣说以后是要嫁人的,并且要二十岁后才谈婚论嫁,自己有的是机会。

    想到这里齐青蘅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云逸这么出色,何愁找不到好夫婿。呃,日后我是该唤你云逸还是云衣?”

    “还是云逸吧。以后我还是孟云逸,是个男的!你可别露馅了,不然我家要倒大霉!”孟云衣叮嘱齐青蘅。

    “你放心。不过云逸家里人私下是怎么称呼你的?”

    “我老爹粗心,唤我云逸比较顺口,懒得唤称呼,我怀疑他经常忘了我其实是个女的。我娘一心盼望我早日恢复女儿身,所以人前叫我云逸,人后喊我云儿。”

    云儿,齐青蘅在心里默默唤了这个名字,莫名觉得有点甜。

    下一个旬休日,孟云衣特意约了齐青蘅一起出宫逛街。

    孟云衣觉得自从前些日和齐青蘅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后,齐青蘅当时虽然表现得很淡定,实际上心里到底还是留下了疙瘩。

    不然为什么他现在跟自己不像以前那样亲近了,总是保持着一点距离,有点拘束的样子。有时候还会偷偷看着自己发呆,等自己发现又假装若无其事。有时还会脸红。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和自己无话不谈。总觉得他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这样子有一点像当初自己刚认识他,还没得到他的信任,没成为他亲近的朋友时的情景。

    他一定是还在介意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骗他,或者是嫌弃自己是个女子,不配做他兄弟。虽然他待自己还是一样的好,甚至更好,那也是因为他生性敦厚、重感情,对疏远自己到底还是有些愧疚吧。

    孟云衣有点忧郁,她想找机会再跟齐青蘅好好谈谈,开导开导他,她不希望与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最信任的朋友生分了。

    何况她年岁渐长,已经越来越难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孟岳峙夫妇已经商议好,时机合适时,孟岳峙便会向陛下情愿,以她需要专心学医四处云游为由,恳请免去她伴读之职。

    以后她不再入宫伴读的话,齐青蘅虽然也可以出宫看望她,毕竟不如以前方便,见面机会自然就少了。她得抓紧机会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

    两人沿着穿东都而过秋色宜人的珉河岸边不咸不淡地聊着天,信步前行。刘虎牙和两名侍卫远远跟在后方。

    孟云衣一边心不在焉地和齐青蘅瞎扯,一边在心里再过一遍等会要劝说齐青蘅的说词。

    前方隐约传来女子和老人的哭泣告饶声。两人愣了一下,前方隔了几棵树隐约可见有一群人围着,看衣着身形,有点像是齐弘煊的人。两人心中均是一沉。

    两人走近一看,果然是齐弘煊、曹无忌、吴允等人又在强抢民女。一些百姓远远站在外围不敢过来,看着这边窃窃私语。

    齐弘煊今年二十,已行过冠礼,几乎不来尚书房上课了。

    太子从小娇宠,原本只是横行宫中,年龄渐长后,在吴允和曹无忌等一众佞臣的唆使下时常逃课,出宫鬼混,酒色无度。

    前些年只是混迹秦楼楚馆,横行街市而已。近些年昊帝多病,身体日衰,不知道还能撑几年,太子便风头日盛,无人敢管。

    齐弘煊如今日渐荒淫暴虐,纵容手下巧取豪夺、侵吞田产、盘剥商户,自己则是想要什么便强要什么。烟花女子已不能满足他的**,他便时常使人强抢些良家少女或者少妇来换口味。

    偏偏娄皇后善妒,不但将后宫管得杯弓蛇影人人自危,还把儿子堕落的原因归咎为妖女勾引,因此最恨儿子从外面带回来的人。

    齐弘煊之前将抢回来的民女带回几个到东宫过,生生被娄皇后打死两个,赶出去三个,齐弘煊也因此挨了不少训斥。之后他便不敢再将外面的人带回东宫。

    齐弘煊享乐之后,那些可怜的女子便转手给了吴允和曹无忌等人,下场就一言难尽。因此一时间东都人人自危,有点姿色的女子都不敢上街。太子一党已成东都最大祸患。

    也曾有些忠直的御史或者官员告上朝堂,但在皇后和右相一系的压制反弹下,无不下场凄凉。此后便更无几人敢撩太子虎须。

    此刻齐弘煊正捏着一位眼睛大大神情似受惊小鹿的美丽少女的下巴调笑。两名侍卫抓住少女,动弹不得的少女泪流满面边哭边喊救命。一位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老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曹无忌在一边劝俩爷孙:“太子殿下何等尊贵,看上你家姑娘是你家姑娘的福气。若是日后服侍得好,得个正式身份,你家祖坟都要冒青烟。”

    老人在地上拼命磕头,额上已见血丝,哀声告饶:“太子殿下身份高贵,是高高在上跟天一样的人,我们祖孙是低贱的泥一样的人,实在是高攀不上啊!老头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孙女,要是孙女进了宫,那老头孤零零一个人可是活不了了呀!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度日,恳请太子殿下放过我们祖孙俩吧!”言毕捣头如蒜。

    吴允冷着脸斥道:“太子殿下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以后天下都得是太子的,何况你区区一个贱民!太子好好问你要孙女是赏你们脸,可不要好赖不分,给脸不要脸!今天你孙女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做主!”

    齐弘煊不耐道:“跟他们说这么多干嘛,把人带走!”言毕负手转身就想走。

    老人大惊,扑过去抱住齐弘煊大腿。两名侍卫赶紧抓住老人想把老人拖开。

    老人抱得紧,两名侍卫把老人硬生生拖开的过程中,老人把齐弘煊抓痛了。

    齐弘煊大怒,一脚踢向老人面门,骂道:“贱人竟敢伤本宫!好大的狗胆!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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