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锦涩年华 > 第一卷:一生只得一相遇 187章:患难见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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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小林得知刺杀大哥的计划失败了,就让手下阿鬼去扫干净这三个“垃圾”,省得麻烦。

    “成功了要杀,失手了更要杀,无论结果怎样,他们都得去死。”

    阿鬼领命,小林手里飞快地转着两只大核桃,咬着牙,觑眼发狠:大哥,你命真大,这回杀不了你,还有下回,看看你还能活多久。

    阿狗他们三人回到窝棚就遭到了小林人的埋伏,他们藏在屋里头,等着猎物回来就来个“瓮中捉鳖”,把他们一网打尽。

    幸好阿狗天生嗅觉灵敏,还没进屋就发觉里头有人,扒着门缝一看,果然里头五六个拿枪的打手,不好!原来还要杀了咱们呀!

    “怎么办,狗哥?”

    阿鼠害怕了,大声问了阿狗这么一句,不想就惊动了里头的人,只听“砰!”“砰!”两声,屋内的杀手一下就朝门口开过两枪。

    “你个傻子!”

    阿狗用力踹了阿鼠一脚,抱怨他那么大声,暴露了行踪。

    里面的人见自己也暴露了,个个都荷枪实弹冲出来,朝外头乱开枪。

    怎么办,他们手上没有家伙,只有逃,

    他们三人撒开丫子就快跑起来。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不见真情,阿鼠护着阿狗一起跑,阿虫只顾着一人逃。

    这里弄堂七拐八扭,他三人熟悉地形,把杀手分散在各个弄堂里头,枪声起伏回响不绝,阿鼠吓得发抖,抱住阿狗的头护着他,也给自己一个依靠。阿虫也跑过来了。阿狗说道:

    “我们分散逃,到教堂见。”

    阿鼠阿虫点头“嗯”了一声,凭着一身赤胆,一双飞腿、一个灵活的头脑和杀手周旋。阿狗阿虫成功地甩掉了杀手。

    只有阿鼠还和杀手周旋在弄堂里。绕来绕去搞巷战,怕死胆小又紧张,几个回合后,阿鼠把自己也绕进去了。一时之间辨不清东西南北,身边没个人照应,握着一把杀手掉落的枪也不敢使。

    阿鼠瞪着一双惊恐不安的小老鼠眼,把自己藏进一堆稻草丛中瑟瑟发抖,等着杀手离开这片弄堂,等着狗哥阿虫来找自己。

    这个胆子小的如芝麻一般的男孩子,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早就系在了别人的裤腰带上。耳边的追赶声越来越小了,阿鼠狂跳的心还是像打锣鼓一样止不住。

    天一点点黑了,阿鼠扒开草丛一条缝隙,张望了一番。周围黑漆漆的反而给了他一丝安全感。

    “应该没人了吧?”

    阿鼠弹出脑袋来,又观察了一遍,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嗖嗖”地吹着,安抚着他的情绪。

    又等了一会,阿鼠才敢从稻草丛里出来。

    “你?”

    他刚钻出半个身子,突然听到有个人声,吓得赶紧又钻回了草堆里,浑身筛糠一般地抖个不停。

    那人上前扒掉了草,惊奇地看着缩成一团、抱着脑袋的阿鼠,拍拍他的肩,惊喜地喊出:

    “真是你,阿鼠哥!”

    “咦,这声音好熟悉?是……小菊!”

    阿鼠猛一抬头,果然是小菊,哎哟,刚才真是骇死我了!

    “小菊,是你!”

    小菊正好告假回家,路过这条弄堂,看见有个人从草堆里钻出来,那个小脑袋好像一个人,好奇上来看个究竟,没想到就是阿鼠。

    “呵,自己竟然吓到了他!”

    阿鼠死里逃生,惊魂甫定,见到人当然害怕,他没想到会遇上小菊。

    “阿鼠哥,你在这做什么呢?天都黑了。”

    “我……”

    阿鼠说着就要站起来,小菊突然瞪大了眼,指着他的胳膊说道:

    “血,你的胳膊流血了。”

    阿鼠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划破了一道口子,腿上也有一些擦伤。自己刚才竟然都没察觉到,呵呵,害怕和惊恐都盖过了疼痛,血都流了不少了还没察觉。

    “没事,一点点擦伤而已。”

    他平时跑弄堂还没个小伤小痛的吗?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倒是看着吓人。小菊心疼起来,说道:

    “阿鼠哥,快去我家,我给你包一下。”

    两人相伴在漆黑的弄堂里走着。幽黄的路灯将两人的背影拉得细细长长。小菊一直盯着他胳膊上的伤,看着血滴答滴答地顺着手指滴下来,好不瘆人。

    小菊的家转过一个弄堂就到了。爸爸又出去上夜工了,妈妈因为给人家做住家保姆,不到很晚不会回家。

    “阿鼠哥,进来,坐吧!”

    小菊开了门,“啪嗒”一声开了灯。阿鼠跟着进屋,小菊搬来一把小凳子给他坐。阿鼠睁着一双小眼睛打量起这屋子来。

    这是上海典型的贫民窟,整个屋子都是用石头和黄泥糊起来的,屋顶用几块大木板拼起来,一丛野草还从夹缝中探出脑袋来,垂下手臂欢迎回家的人。

    而里头的装饰摆设比外头稍微好点。墙面虽然用白垩漆糊上了,还是隐约可见底下的石头。旧木梁子因为日深月久的缘故,都褪去了鲜亮的油漆,变得斑驳粗砺。

    堂屋当中设了一张八仙桌,上面供着故去的老人的画像,两边的流苏垂下来,原本灵动飘逸的模样被灰尘给封印住了,禁锢住了。桌上摆放着锡制的高脚果盘,上面并没有水果。

    堂中只有几把破败的椅子,屋角还堆着几只大米框,并一些扁担等农具。屋子两边是两间卧室,屋后是一个小小的厨房,厕所用的是公共厕所。

    就在这样苍凉的老屋里,人也要住下来,一住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四十年……一代一代人延续下去,在这里生老病死。

    “阿鼠哥,我给你包一下。”

    小菊从屋里走出来,拿着一个救护包,里头是一些纱布、棉线、剪刀等物。

    “没有药,我只能给你简单清洁一下,包扎一下,不让伤口暴露着。”

    小菊抱歉地说着,就浸湿了棉布。阿鼠挽起袖子,看着小菊温柔地替他擦着手臂。她的温柔从手臂传到心间,阿鼠感觉心内暖暖的。

    当小菊系紧棉线,剪去多余的线头时,俏皮地对阿鼠说道:

    “好了!”

    阿鼠痴痴地看着她,说道:

    “谢谢你,小菊,你真好。”

    小菊莞尔一笑,突然想到了一点,问阿鼠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刚才是怎么了,你在草堆里做什么?”

    阿鼠又害怕起来,想到刚才那一段惊险的经历,整个人就缩成了一团。

    “怎么啦,你为什么害怕?”

    小菊看阿鼠这副模样,安慰他说道:

    “现在没事了,我给你倒杯水来吧。”

    阿鼠不点头也不摇头,小菊便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过来。阿鼠喝了一口,才慢慢稳定下来。

    “今天的事,说来话长。”

    阿鼠便将阿狗如何得罪了帮派里的小头目,如何被人追杀的事都说了出来,对阿狗找杀手暗杀大林的事绝口不提。

    小菊听完唏嘘不已,看着眼前狼狈的阿鼠,替他不值起来:

    “这些天不见,怎么就成这样了?”

    阿鼠苦瓜着脸,摇摇头说道:

    “谁料到会这样,狗哥他带头,我和阿虫只有跟着的份儿,他得罪了人,带累我们一起受罪。”

    “那他怎么了?”

    “他?”

    阿鼠眨巴了两下眼睛,才想起阿狗说的在教堂见啊,他俩估计这回就在教堂了吧。

    “他这些天正躲呢!”

    “躲在哪里?草堆里?”

    小菊随口附和一句,说完自己就想笑,等着阿鼠回答。

    “管他呢!”

    阿鼠早就对阿狗的行为感到不满,要是那次阿狗答应了铁明的邀请,去林氏找个活儿做做,他们就不至于混进了帮派。混进了帮派之后,阿狗到处惹事,惹毛了一个小头目之后,他们躲在破屋里挨饿。躲在破屋里,接了活要杀大林,失了手之后就被到处追杀。

    “这一切都不是自己造成的啊,凭什么要自己跟着到处受罪!”

    阿鼠越想越不忿,恨自己拜错了菩萨,阿狗它就是个泥菩萨,还不自知,到处淌浑水,害自己丢了脚、丢了腿、丢了胳膊,就剩下一张嘴不饶人。都到了自身难保的地步了,他竟然还想拉两个小弟下水。

    小菊听阿鼠随口蹦出一句“管他呢!”吃惊地瞪大了眼,他们三人不是多年的哥们吗?无论何时何地都在一起的呀,阿鼠还总是喊着“狗哥”,为什么突然会显得这么疏离,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一样,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怎么了?”

    小菊试探性地问道,阿鼠不说话,低头思忖着。小菊接着说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小菊说这话是想安慰阿鼠。阿鼠却读到了另一层意思,他要和阿狗彻底决裂,拜铁明这座码头。

    阿狗在上海是呆不下去了,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可自己并不想离开上海啊,这里有自己熟悉的风景,有自己熟悉的人,有自己熟悉的一切一切。我爱这个地方,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人而离开它?

    阿鼠想通了,自己不该去教堂找阿狗逃命,应该去找铁明,让他助自己留在上海,看着小菊,他认真地说道:

    “小菊,带我去找宋先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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