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论复活是怎么变难的 > 三十六,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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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于满天星辰之下奔跑,携着星辉走进你的眼中,而后又背负着夕阳的余晖而离开,好似并未出现过,可那隐藏于心底的温馨却在不断的提醒你!

    他来过——

    现在,柳杉看着柳如意离开的背影想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其实世间本就没有什么长久的合乎情理近乎责任的陪伴,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不会。柳如意的样貌似乎比以往更加清晰了,跟柳杉的模样有七分想,余下的三分。一分在眉眼,一分在鼻梁,一分在嘴。

    三处的轻微不同,竟将两人的气质划分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来。

    柳如意是刚正中带点痞气的模样,性格似乎是叫那痞气塑了一半,叫人看上去总觉得这样的男人合该是个打破理解,脚踏教律的。可偏生是这样的一人,在正事上板正的要命,答应别人的事更是宁愿将骨头碾碎也要完成。

    更何况那个人是柳杉的母亲,柳如意最爱的女子呢!

    柳杉这一刻好像长大了许多,看上去倒还是十岁孩子模样,可总觉得气质变了很多。兰芝站在柳杉面前的时候就是这样感觉的,少年人狼似的带着点戒备的眼神装进她的心里,骇的她心弦一颤。

    “我是来帮你的!”兰芝说这话时脑子里想的却是来时柳杉背生触角的狰狞模样,和两位前辈含糊不清的对话,总归是有些底气不足的。

    柳杉看着眼前姑娘胆怯中带着点倔强的模样是想笑的,可微勾唇角想挤着脸上的苹果肌往上扬的时候却有些僵硬,故而脸上的笑带着一点骇人的意味。

    兰芝心有怜悯可这怜悯来的轻飘,像是云送来的似的。

    “你在可怜我?”少年倒也真的长大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平白长了一截,脸上那股子皮笑肉不笑的劲头儿更实诚了些。

    看着那笑,那微微露出的牙,兰芝背后冷汗频出。

    她伸手摸了摸鼻梁,兀自沉下心,可那心中胆怯在她的镇压下反向生长,摸鼻梁的手不可控的摸到了右脸上。突来的意外,让她有些窘迫脸上蒙上了轻薄的纱似的红晕。

    柳杉见此笑了,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笑了,走去的孩子气也在这时回来些,但这笑来的快去的也快,眸中冷硬若石的冷酷在下一秒从眼中涌出,遍布全脸,如玉的俏脸黑了一截:“姑娘,若是无事,就往开让让!这般耍宝的无聊事去别处捣鼓吧!”

    兰芝身后,易容的郎酒快步走来,听到柳杉这样说话,心里暗叫声不妙。

    柳杉去到军营后,大半的时间都是跟在自己身后,所以郎酒对他是极了解的。此时的柳杉冷着脸说话,垂在身旁的手是半握着的眼见着就是一副要打人模样,虽然凶巴巴的可还是比起之后的冷面和煦。

    果不其然,只见柳杉说完这句便扬手想要打兰芝,起势重落得轻摆明了是想用掌风逼开面前的姑娘。兰芝惊惧之下扭身逼开,到是落了下乘,这姑娘躲闪的时候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只见她右脚扭了下便往后栽去,郎酒一个闪身便向前来揽住她。

    “没用的东西,躲个巴掌都能给自己拌死,教给你的东西不如教给狗。”郎酒一如既往的嘴脏,兰芝总觉得他那张嘴生来就是为了骂人的,不然怎么那般刺耳难听的话在他的嘴里却和家常便饭似的。

    郎酒感受到她的目光,竟有些躲闪也不知怎的进来对着姑娘总有一种想靠近触碰的感觉,但当他碰到的时候又觉得手里圈着一块烙铁烫的手疼,只得丢弃。虽不敢看她可这骂还是要骂的,这个女的也真是愚钝的要命,那么简单的虚招都看不出来。

    “还有脸看我,我求你别学武了找块豆腐把自己磕死都比这简单。”郎酒说着,把兰芝拉到身后,抬眼看着身前的柳杉,歉意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理直气壮,“对不住公子,自家丫头这里有问题,话都说不利索,让她同您说句话没想着搞成这样。”

    那姑娘已经被身前男子,一米八几的身子掩在身后,使得柳杉见不着那所谓丫头脸上半青半白的颜色,他只能费心大量一下眼前的中年人。

    这两人真的来的太过离奇诡谲,似是从天上蹦下来的一般,说话的虽然和气但是看人的眼神总像是藏了刀子,如蛇一般盯着猎物似是想等着猎物松懈的时候咬上那么一口,之前的种种事情如火一般的将他心中雪一般的单纯融没了。

    握着剑鞘的手紧了紧,空暇的手似有似无的活动着,带着一股子韵律感。少年人的小动作怎么能逃过郎酒这个老江湖的眼呢!后者扯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给他,这无端的一哂,到是将刚才逐渐紧迫的气氛给松泛了些,郎酒半跪在地上冲着少年伸出手,声音中带着些许蛊惑的意味:“柳杉,我们做个交易好吗?”

    全无顾忌的臣服姿态将柳杉周身的节奏打乱,他僵硬了,微微躬起带着点防备意味的动作也变作他样,他面色古怪:“您这是做什么?”

    “我臣服与您,与您交换的是我希望能守在您身边一辈子,直到您死!”柳杉抓不住重点的毛病是打小就有的,郎酒也没和他计较盯着他眼睛自顾自的说着这样的话。身边的两人都惊了,远处伫立的当康和烛龙倒还没有乱了分寸。

    烛龙的眼是少见的带着的冷态的全黑的眸子,此时那双眼中正闪烁着些许的好奇,以至于刚毅如刀削的脸上也带着点生气,他说:“着郎酒的脾性是蜀山出了名的硬和迂腐,身为将军的刚正带了一辈子死了都没埋土里。

    背后更是有一根脊梁骨通着天,好似随时随刻要给这贼天捅个窟窿,我今儿是开了眼!见着这个硬极了的汉子对蜀平遥以外的男子低头,还是个仅仅十岁的带着些傻样的混小子。”

    “我也挺意外的。”十年后的当康的话出奇的多,烛龙总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人和现在不是一个样子,他别过头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这里似乎是没有冬天的,可能是柳杉本人极度讨厌那股子白的有些不近人情的季节,此时距离柳如意回去已经过去数月了,柳杉一直在同一个季节里兜圈。

    倒也不是说时间就此凝固不动,而是在本应是冬天的月份里这里确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看到这里甚少感慨岁月的烛龙也不禁想说一句:“有些没来由的本该和既定,好似都在我未曾注意的时候变了些模样啊!虽然有些许陌生,但是也让人倍觉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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