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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意给了轻舞一个安慰的眼神，而后笑眯眯道：“何夫人还是先喝点茶水润润嗓吧，不然您说话我都听不清呢。”说着，也不管何夫人正要拒绝，她转身便自顾自走到矮桌后斟起了茶。
何夫人不耐烦地蹙起眉头，却见柳云意打定了主意，只好叹了口气，走到柳云意对面坐下。
轻舞见状，面上倒是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忙不迭地在柳云意身边坐下，还殷勤地将柳云意斟好的茶盏，递到了何夫人面前。
“何夫人，请用茶！”
何夫人视线扫过柳云意和轻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是认命般地伸出了手，将茶盏端起。
柳云意嘴角忽然深了几分：“夫人身材虽然圆润，但这双手却纤细又漂亮呢，不知平时是如何保养的？”
听起来只是随口问起的话语，那何夫人却猛地瞠大了眼睛，握着茶盏的手，像是握住了个烫手山芋，忙不迭地便抽了回去。
“咦……”
轻舞被吓了一跳。
何夫人大概也意识到了唐突，清了清嗓子，干脆道：“我等会儿还有要事，没法呆太久，我们还是赶紧开始吧。”
柳云意试探完毕，心里自然也就有了答案。
闻言，当即点了点头：“既然何夫人有事在身，那咱们就不耽搁了，不知何夫人想要做什么方面的护理呢？”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听她这么一问，对方马上便应答道：“去皱纹！白！”
语气难掩迫切。
“夫人的要求好说，不过去皱和美白都是需要长久坚持的项目。初次效果最明显，但若是不好好维护，容易被打回原形，所以做了护理之后，夫人还得坚持用去皱和美白产品，这个得提前与夫人说一声。”
对方回答倒也干脆利落：“好！”
这时，轻舞实在忍不住悄悄插嘴道：“眼下天气炎热，反正等会儿就开始做护理了，夫人不如把面纱摘了吧。”
对方微微一怔。
柳云意心知肚明，一本正经地附和道：“正是。何夫人把面纱摘了，也好让我能看清你的皮肤状态，选择适合您的保养方式。”
何夫人的眉头再次蹙起。
不过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恩。”
随即，便瞧见她将手缓缓伸向耳后。同时，一双眼紧紧地盯着柳云意，似乎想要从柳云意眼中，看出什么似的……
柳云意做生意还是很有一套的，笑脸迎人，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让人挑不出毛病。
何夫人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之后，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手腕骤然用力，将面纱给扯了下来。
脸蛋露出的一瞬间，饶是柳云意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差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见鬼！
面纱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倒也还算正常。
然而面纱后的下半张脸，何夫人鼻子是歪的，嘴巴也是歪的，长长的下巴正以扭曲的姿势伸向了外边。
而这个地包天动作，使得她的鼻孔不受控制地扩大，整张脸看起来别扭到了极点。
柳云意真不是故意想笑的。
实在是，实在是这赵沅沅太特么有才了！
她还以为，赵沅沅会易容，又或者故意不露全脸，竟没想到赵沅沅会选择扮丑！而且还这么豁得出去！
没错……
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女人，才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凛城何夫人，而是货真价实的赵沅沅本人。
柳云意给人化妆次数多了，对于认人自有她的诀窍。
之前听彩儿提起对方的奇怪之处，她便已经有所怀疑。而方才瞧见赵沅沅眼睛的瞬间，她就已经完全肯定了赵沅沅的身份。
这可实在是太有趣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她挖了这么多日的坑，才好不容易把赵沅沅给盼了过来，自然得好好招待一下才行，可不能让赵沅沅被吓跑了。
倒是轻舞。
轻舞与赵沅沅见面的次数不多，眼下赵沅沅豁出去扮丑，她完全没认出来，反而觉得内心愧疚。
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劲儿地劝对方解开面纱，却不知对方原来有这样的隐疾……
但这个时候道歉，可能更容易让对方心里不痛快。
柳云意注意到了轻舞的窘迫，便笑着给她解围：“何夫人的皮肤情况不怎么乐观呀，小五，你先帮我把工具盒打开，把一号格子和二号格子的东西都拿出来罢。”
轻舞如获特赦，忙不迭跑去忙活起来。
柳云意又转过头，温声细语道：“夫人放心，我们是专业的，定会全力帮助夫人。”
赵沅沅还在担心暴露身份，但见柳云意对她仔细地问候了一番之后，便开始详尽地解释护理需要注意的细节，全程态度自然，丝毫没有怪异之处。
赵沅沅这才放下心来。
“开始吧。”她瘪着下巴，别扭地说道。
“好的，何夫人。”
柳云意说罢，便要拿起一旁装了清水的铜盆，帮赵沅沅洗脸。
却不料轻舞突然发出一声低呼：“咦，柳姐姐，这是什么？”
织梦居的商品，有着极其完美的统一性，都是白底加蓝色祥云，保持着极简而独具特色的包装，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然而轻舞却从礼盒中，翻出这么一瓶冰蓝色包装，又镶金又嵌银的东西，拿在手里还沉甸甸的。
柳云意瞅了一眼，顿时也吃了惊。
“这便是我与内务府合作，献给宫中娘娘们专用的那套商品中的乳液！上回内务府做好后，便给我送来试用，我当时正忙便随手放了起来，没想到竟是忘在礼盒中了！”
轻舞显然也没来得及见识，这套号称最安全的产品，到底长啥样。
眼下听了，不免好奇地拿在手里，仔细把玩。
柳云意笑着上前接过，然后挖了些许涂于轻舞的手背。
道：“这款乳液的主要功能就是滋补，最主要的原材料便是雪莲花，其中还加入了不少蛋白质精华制作而成，所以使用的时候，其中的有效性成分能迅速提升皮肤自身的吸收能力，从根源上改善肌肤松弛的的状况。”
轻舞向来捧场，闻言当即笑呵呵道：“原来是雪莲花，难怪好香呀。抹开之后也很舒服，确实有被滋润到的感觉……”
柳云意猛不丁想起客人还在，便笑道：“何夫人不如也试试？不过这是宫中特供，除了娘娘们用的，这便是唯一一瓶流落民间的好东西了。”
她这番话，落在赵沅沅耳中，完全是在吹嘘。
但谁让柳云意有吹嘘的资本呢，毕竟这玩意，确实是宫中娘娘们专用的。就算她不认也没办法，毕竟连内务府都盖了章。
犹豫间，柳云意已经把乳液抹在了她手背，清清凉凉的感觉瞬间沁入了肌肤。
赵沅沅全身都裹得紧紧的，为了“增肥”，她里面穿了好几套衣裙，眼下已经是热的两眼发黑。
这乳液在手背抹开，倒是意外地让人觉得舒爽。
看样子，果然是有点真材实料……
“开始吧。”她不耐地催促道。
已经接连耽搁两回了，柳云意还挺不好意思的，赶紧点了点头：“这就开始，还请何夫人先洗把脸吧。”
随手将乳液放在茶桌上，柳云意三两下将布巾从盆中捞起，朝赵沅沅递去。
说话间，轻舞也将礼盒收拾好，推着放满了工具的小推车走来。
按照步骤，清洁，养护，补充精华……再给客人盖上温热的布巾，利用障眼法的帮助，悄悄打开系统……
这次柳云意倒是不吝啬，直接将祛斑美白的等级，提到了最高，出来的效果自然也不用多说。
赵沅沅易怒，脸上法令纹和抬头纹都挺明显的，虽然没法一次抹平，但却得到了非常大的改善。
其次是美白，虽然没法肉眼可见地变白，但整张脸看起来却明亮了许多。
这也得亏赵沅沅来时的肌肤状态糟糕，对比才能如此明显。
不管赵沅沅愿不愿意承认，柳云意确实是厉害的。
那些贵妇人经过柳云意护理之后，都纷纷称赞柳云意妙手回春。她当时还嘲笑这些人，如此身份却对柳云意言听计从，简直丢脸。
可如今看来，这些人的态度似乎不是没道理的。
“夫人感觉如何，我瞧着皮肤变好了许多，皱纹几乎都看不见了！”轻舞惊呼道：“柳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赵沅沅一听这话就觉得膈应，不等柳云意回答，她便冷哼起来：“皱纹本就不多！”
这阴阳怪气的态度，让轻舞不免皱起了眉。
柳云意倒是不在意，毕竟对方也是花了钱的不是。
“夫人说的是，夫人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只可惜脸上斑点稍多，不过今日虽没做祛斑，但也可以试试本店的祛斑精华。另外，夫人想要维持肌肤稳定的话，我这边再给夫人配一套护肤品吧！”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便试试。”高高在上的态度。
赵沅沅一边说着，一边取回面纱，遮住扭曲的下半张脸。
轻舞听得是越发来气。亏她之前还觉得对不住这何夫人，没想到对方竟这么的不识相！
柳云意生怕轻舞憋不住失了风度，赶紧道：“我瞧着何夫人流了不少汗，轻舞你去给何夫人打盆干净的水吧。”
待轻舞一走，柳云意便又趁这会儿功夫，去前厅货架取了好几样护肤品，正要返回后院，不想这“何夫人”倒是直接就跟来了前厅。
“把你准备好的东西都给我，我有事赶着离开，多少钱直接说吧。”赵沅沅语气急促。
柳云意笑笑：“夫人别急嘛，这些东西都是有使用秩序的，我仔细与你说说……”
“给我就行！”
见对方态度这么强硬，柳云意故作无奈，赶紧道一声是，便让钟叔出示了账单。
一箩筐的护肤品，再加她原先应允的三倍护理费用，整整一千三百俩银子！
钟叔生怕对方觉得亏了，正要解释一二，不想刚抬头，对方就直接摔了几张大额银票在柜台上，转身就走。
钟叔吓得赶紧确认银票真假。
“还真有这么不差钱的啊……”
柳云意咯咯笑了：“对呀，这么不差钱的可不多，只可惜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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