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臣服 > 第144章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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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绾把脸紧紧的埋在蒋奚的胸膛里,又怕又委屈。

    蒋奚就一直抱着她,他说:“你还困不困?”

    宋绾哭得很凶,几乎哽咽出声。

    蒋奚的衬衫很快就湿了一大片,他拍了拍宋绾的背,等宋绾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蒋奚伸出手,给宋绾擦眼泪,问:“你房间还有没有什么人?”

    宋绾眼眶涨得难受,鼻音也重: “还有顾兮。”

    蒋奚道:“我来这里的时间不多,想和你多点时间在一起,你要是不困了,我们直接开车去香山,好不好?”

    宋绾点头,回去洗了一把脸,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带。

    蒋奚自己开了车过来,现在是冬天,外面的天都还没亮,他一夜没睡,但也不怎么困,他们在手术室的时候,一进去就是十多个小时,甚至更久的时间,要是没点定力,那手术都没法做。

    宋绾这会儿情绪已经控制得差不多了,她问:“你来怎么没跟我说?”

    “我不是还在忙就给你打电话了吗?”蒋奚一边开车一边道:“你饿不饿?饿的话我那儿带了吃的,你先垫垫肚子。”

    宋绾摇头:“不饿。”

    路上的时候,蒋奚的手机响了起来,蒋奚低头看了一眼,神色晦暗难明,没接。

    宋绾也没问。

    在宋绾的记忆里,她是没来过香山的,那个时候她年轻,喜欢玩,后来稍微大点了,又被宋显章和周茹的事情折腾得没心情,就一直没去。

    宋绾问:“那台手术,后来怎么样了?”

    “没救过来。”说到那台手术,蒋奚身上的那层冷意就覆了上来。

    他这个人其实说好,那对喜欢的人是真的好,毫无保留的付出,但是毕竟都是海城权贵圈里长大的,从小性子又冷,对于人命这些东西,就显得凉薄。

    他第一次上手术台的时候,由于下刀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冷静得不像是个第一次主刀的医生,刀口划下去,又快又狠又准,还被当时带他的老教授当成教科书级别的手法和心理素质,经常放给大家看。

    所以这会儿蒋奚反而没有夏辰那种感性,或者说没有他那种对生命的执着。

    蒋奚说:“家属闹得很厉害,还带了刀过来。”

    宋绾心都提了起来,赶紧上上下下的就要检查蒋奚的身体:“那你有没有事?”

    蒋奚当时替夏辰挡了一下,手臂那儿被刺了一刀,现在还包着纱布。

    他道:“没什么事情,当时幸好反应快,躲开了。”

    “真的没什么事情?”宋绾还是一阵后怕。

    “真没什么事,要是有什么事,我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宋绾松了一口气,没一会儿,蒋奚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蒋奚依旧没管,但是很明显,整个人变得比之前沉多了。

    等手机再响的时候,他索性把手机调了静音。

    宋绾也没问他什么。

    蒋奚工作的原因,平时找他的人很多,但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蒋奚后来就一直沉默的开着车,话是真的不多。

    不过幸好他平时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两人相处也不尴尬。

    两人很快就到了香山,蒋奚订了酒店,两间房,挨着的。

    “先睡两个小时,睡醒我们再去玩儿。”

    宋绾点点头。

    那边蒋奚回了房间,手机还在响,他和宋绾定的这个酒店,看起来像木头搭建的,跟古代那种很像,很有特色。

    他来到窗边,把窗用木头撑开了,低头看了一会儿手机,接了起来。

    “韩奕?”

    韩奕和陆薄川正在会所,除了韩奕还有姜绥,褚矜,秦轶。

    陆薄川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指间夹着烟,昏暗的灯光下,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的冷厉夺目,身上的气压冷凝得几乎结了冰,长长的眼睫下,那一双眼睛,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韩奕道:“你去哪儿了?”

    “出来了。”

    “出来哪儿了?兄弟们一块儿聚聚,姜绥秦轶他们都在。”

    蒋奚沉默了好一会儿,说:“行,你们过来。”

    ***

    宋绾醒的时候,没有看到蒋奚,她打电话给蒋奚。

    蒋奚正在香山这边一个棋牌室。

    香山这边环山环水,什么都有,住宿这一块儿,酒吧,会所,棋牌室,一应俱全。

    蒋奚接了起来:“绾绾。”

    蒋奚的话音一落,陆薄川的目光就朝着他直射过去,房间里的气氛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而包括韩奕、姜绥、秦轶,全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蒋奚倒也淡定,他道:“你醒了?我在这边的棋牌室,要我过来接你吗?”

    电话里宋绾说:“我自己过来吧,你把定位发给我。”

    棋牌室就在离他们房子不远的地方,蒋奚挂了电话,就把地址发给了宋绾。

    宋绾去棋牌室之前,给江宴打了个电话,请假。

    江宴接了,没多说,他可能到现在还没办法接受宋绾和陆薄川是夫妻,并且有了孩子的事实。

    宋绾请假,江宴声音有点冷:“你在哪里?”

    “在香山,朋友过来,今天我就不回去了。”

    “谁?”

    宋绾抿抿唇,没说话,江宴就挂了。

    宋绾低头看了一眼,也没纠结,直接去了棋牌室。

    没想到去的时候,居然看到了陆薄川,房间里的人在玩牌,除了姜绥他们,还叫了几个人,一共两桌,陆薄川就坐在正对着门的方向。

    宋绾几乎是一进去,就和陆薄川黯沉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那目光太具有穿透力了。

    宋绾心里猛地一跳,一颗心像是绷紧拉满的弦,但很快,宋绾就撇开了眼。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画面就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现场不仅有陆薄川,还有韩奕,姜绥他们。

    除了陆薄川,其他的这些人宋绾之前就听蒋奚说过,所以蒋奚给宋绾介绍后,宋绾也不是很陌生。

    打完招呼,宋绾朝着蒋奚走过去。

    房间里的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和压抑。

    韩奕到也不是站在陆薄川这边,帮陆薄川追宋绾,毕竟陆薄川和蒋奚,都是他玩得好的兄弟。

    蒋奚喜欢宋绾这件事,韩奕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总觉得蒋奚这人,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搞得这么刺激,惦记上了别人的老婆,也确实是个人才。

    蒋奚到是没所谓,宋绾过来后,他朝着宋绾解释道:“听说我要过来,他们就非得一起过来,说要一起聚一聚。”

    宋绾“嗯”了一声,她刻意不去看陆薄川,坐在了蒋奚那边,看蒋奚的牌。

    陆薄川捏着牌的手用力收紧,眼底一片晦暗。

    蒋奚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宋绾简直如芒在背,她侧过头朝着蒋奚笑了笑:“我定了闹钟的。”

    韩奕看了一眼陆薄川,陆薄川的脸色一片阴沉。

    心里压不住的火气和烦躁。

    这个地方,他曾经带宋绾和奖奖来过,这是他们一家三口,唯一一次相处融洽的场景。

    陆薄川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但是没点,用牙齿咬住。

    蒋奚到是很淡定,他答应韩奕,其实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他要是和宋绾在一起,反正总有那么一遭,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浔城,到时候总要回海城。

    棋牌室里有吃的,蒋奚问宋绾饿不饿,想不想吃点别的东西。

    宋绾道:“不是很饿。”

    蒋奚还是给宋绾叫了点东西吃,白粥配了酸菜,很下胃。

    韩奕问:“宋小姐现在在哪里工作?”

    宋绾说:“在浔城,做设计师。”

    姜绥往后靠在椅子靠背上,他摸了一张牌,最近他的心气也很不顺,他在家里发现了楚南心的验孕棒,两条杠,丢在垃圾桶里,但是人却不见了。

    姜绥道:“我记得宋小姐有个朋友,叫楚南心的?现在还在联系吗?”

    宋绾朝着姜绥看了一眼,她觉得姜绥这话很怪,就好像两人很熟一样,但考虑到对方是蒋奚的朋友,她态度到是很好:“很久没联系了。”

    姜绥沉了一口气,脸色有点阴。

    他真怕楚南心躲起来,跑到医院去,把他儿子给堕了。

    他点了一支烟,又没忍住,站起身,又给楚南心打了一通电话。

    楚南心的电话依旧打不通,估计是把他拉黑了。

    几人玩了几把,蒋奚问宋绾:“你要不要玩得试试?”

    “打钱的吗?”

    “没事,都是小钱,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韩奕朝着几人看了几眼,这踏马就好看了,宋绾替蒋奚打,要是赢了还好,这要是宋绾输了,算蒋奚的,估计陆薄川得气死。

    而且什么小钱?一盘牌下去,跟下来,都是房子车子加地产,神踏马的小钱,也就能骗骗宋绾了。

    韩奕估摸着,宋绾估计还不知道蒋奚的真正背景。

    别看蒋奚在浔城就是个小小的外科副主任,但是人还真是不差钱。

    人家的背景摆在那里,回到海城就能接他老子的班当院长,所以和他们赌的时候,也确实没把这点钱当回事。

    当然,韩奕这些想法,宋绾是不知道的。

    虽然宋绾自己也确实不明白蒋奚说的小钱是多小,但再小她也不敢和陆薄川打。

    不过她到是第一次看到蒋奚玩牌,觉得有点惊奇,他一直以为蒋奚是不碰这些的。

    也有点新鲜,说不出来的帅气。

    宋绾偏头看着他:“你打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打牌。”

    蒋奚笑了笑。

    也没再多说什么。

    宋绾也不多话,陆薄川的存在感太强了,一只让她心里惴惴的。

    而且宋绾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平静,这让宋绾有点透不过气。

    途中的时候,大家打着打着,都在谈论工作上的事情,陆薄川则一语不发,宋绾没怎么听进去,坐在陆薄川对面,压力很大,她索性低下头玩手机。

    但就是这样,也有点抵不住陆薄川带来的压力。

    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去了一躺洗手间。

    她一站起身,陆薄川就跟着站起身。

    宋绾没发现,她在洗手间呆了一会儿,周竟给她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宋绾说:“和蒋奚在一起。”

    “蒋奚过去找你了?”

    “他爷爷生日,他回来给他爷爷过生日,然后来找的我。”

    “他现在在你的酒店?”

    “没有,我请了假,我们在香山。”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一直避开陆薄川的事情,等挂断的时候,宋绾狠狠吐了一口气,洗了手,又洗了一把脸,还是觉得手心微微出汗。

    宋绾冷静了很久,才出来,却没想到,一出来,就撞见了站在洗手间门外的陆薄川。

    陆薄川站在门口,在抽烟,烟雾里,眉眼一片阴云密布,像是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宋绾莫名害怕。

    陆薄川感受到宋绾的视线,抬起眼,黯沉目光直直盯着宋绾,然后,他站起了身,直接将她堵在洗手间门口。

    他身上沁冷的气息侵略上来,压迫着宋绾的神经,宋绾的心紧紧的绷着,下意识往后退,双手撑在了背后的洗手台上。

    陆薄川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将她的退路堵死,盯着她的目光沉得骇人。

    他这神情,让宋绾莫名的心跳加速,宋绾呼吸不畅,声音都有些发抖:“你想干什么。”

    陆薄川手上捏着烟,他用手碾灭在洗手台上,眉目深邃沁凉,脑海里却全是宋绾和蒋奚在一起的画面,这一幕让他嫉妒得发狂。

    他只觉得心底翻涌着滔天巨浪,下一刻就能将他淹没,但这汹涌的情绪却但被他压在平静的面容之下。

    他低沉的笑了一声,眼底却半点笑意也无,里面折射的冷光像是带着寒光的刃,能将人的心都给层层剖开:“你和蒋奚约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他这话带着一种质问,像刀划破心脏,像一颗石子猛地砸进平静的湖,在宋绾心里荡起了深深浅浅的涟漪。

    宋绾心里猛地一跳,故作镇定的道:“这好像和陆总没有关系吧?”

    “没有关系……”陆薄川眼底卷着风云,细细琢磨了一下宋绾的话,竟被宋绾这句话逼得眼底一片猩红色,他真是没想到,他和他在悦庭那边纠缠那么久,她一转头,就和蒋奚来了这里。

    他的目光直直的锁着宋绾,像是能将她穿透:“你说没关系,那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他说着,铁青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红色的本子,狠狠甩在了宋绾面前!

    红色的本子“啪!”的一声响,像是砸在了宋绾心上。

    宋绾在他掏口袋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他将两个红色本子甩在洗手台上的时候,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宋绾整个脑子都被炸了一下,然后她的目光放在那两个本子上面,再也收不回来。

    而其中一个,因为用力,从洗手台上掉了下去,砸在地上的时候,红色的本子翻开,她看到了红色本子上,她和陆薄川的照片!

    宋绾整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像是被人一把狠狠的遏制住。

    陆薄川剧烈的喘息,他本来是想和宋绾慢慢来,他们有孩子,宋绾再怎么没记忆,也不可能对孩子不闻不问。

    他就从孩子的抚养权下手。

    但是宋绾对他未免太狠,她将他从她心里彻彻底底的剔除了。

    这几年来,陆薄川一直在忍,从放宋绾出国,忍到了宋绾生小孩,又忍到了宋绾病好,然后听到了她回国的消息

    他像一个谦谦君子,不越雷池半步。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要有多大的控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

    他又想起了宋绾生病的时候。

    宋绾生病的那一阵子,他跟在她后面走,但是她渐渐的变得不认识他,他每天就这样看着她越来越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看着自己。

    那种感觉比凌迟还要让人觉得难受。

    而那段时间,宋绾好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走在大街上,有时候走着走着,就走上了车辆横行的大马路,他无数次将她从死亡边缘救回来。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在各种各样的刹车声中惊醒。

    那半年里,他的生活比过去所有的日子都要过得心惊肉跳。

    神经每天都几乎要绷到断裂。

    这几年来,所有人都说宋绾过得不好,可他就过得好吗?

    宋绾麻木,想自杀了想死了就义无反顾。

    可是他是个正常的人,他每天都能够感受到心里那种深刻入骨的痛,她只要有半点不好,就会以百倍千倍的痛苦,折射在他心上。

    而在褚昭临的墓碑前,宋绾吼出来的那句,让他带着奖奖滚,说她的儿子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的那句话,更像是一把插在他心口的刀,每每想起,都觉得心都被她给生生的剜了出来。

    但这些东西,都是他活该承受的,他认。

    可是他唯一没有办法接受的是,她不要他了,然后将自己的一颗心,捧给蒋奚。

    他没有办法想象,宋绾和蒋奚牵手,步入婚礼殿堂的画面,想一次就疯一次。

    而这么多年来,很多东西长年累月积淀在心底,压抑得越久,反噬就会越大,而宋绾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他,让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失控。

    陆薄川没忍住松了松领带,他薄唇翘了翘,声音都像是藏着风暴:“你还觉得没有关系吗?”

    他说:“宋绾,我们是堂堂正正结了婚,拿了结婚证的!”

    宋绾在原地静了很久,说不出话来,她死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是夫妻关系。

    陆薄川道:“绾绾,你想不起来我可以等,你生病我可以陪着你过,但是你不能让我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自制力,我会做出什么事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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