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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笑了下，头发滑落下来挡住嘴角。“……是你说的，让我有什么事都直接说啊。”
“呵。”
那笑意很轻，祝骁顿了顿，手指在墙面上轻轻扣了扣，挺有意思似的盯着我。
“行，明天让黄术清来找我。”
他说完，抬腿直接就走了出去。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黄术清不就是黄导的大名吗？
也就只有祝骁，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他平日里除了嘲讽的时候喜欢带称呼，其他时候基本都对所有人直呼其名。
我本来准备给黄导发条短信说这个事，翻了一遍通讯录看看时间，终究还是作罢。
还是明天到了剧组再说吧。
……
早上我是被一通电话给打醒的。
周临江的声音有点儿严肃，一定要晚饭的时间见一面。
我顿了顿，“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他那边沉默了一瞬，声音忽然很是低落。
“程蓝，我现在想见你一面真的这么难吗？你讨厌我？”
“不是，你别误会。”
我慌忙否认，最后只好答应了等我结束了拍摄，他顺道过来接我。
我挂了电话，匆匆跳起来洗漱，然后直奔剧组去。
黄导一看见我，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怎么样，小程，四哥怎么说？”
我把祝骁的话转达一遍，心里其实因为“小程”这个称呼差点起了鸡皮疙瘩。
黄导一听那话，知道自己的投资应该是有戏了，当场便激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我垂下眼眸没接话，正好瞥见后面走过来一个瘦高个女人，提着化妆箱，脚步匆忙的样子，一边抱歉说自己来晚了，一边忙着从包里拿东西。
“昨天那个化妆师呢？”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这么久了，其实哪怕是极其微小的一点善意，我也能记的很牢。
黄导不在意似的挥了挥手，“她啊，业务能力不过关，让我给开了。”
“怎么会？”
“我觉得她挺好。”
我话音落下，黄导颇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大概，在我跟他有限的接触中，他也没有发现过，我也有这么执着的一面吧。
“程蓝……”
我没等他说完，径自从包里摸出一支口红来抹了抹。
“黄导，您要是觉得她做不好化妆师，我请她来做个助理，您没意见吧？”
“你这……”
黄导皱了皱眉，视线有点为难的在那瘦高个女人身上打了一转。
他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完便又拿着对讲机走了，拿到了追加的投资，黄导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更有底气了些，他当然也不会在意我提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抱歉。”
我朝那个新任化妆师微微点头，老老实实坐下来化妆。
她的技术倒当真是比昨天那小女孩儿熟练的多，很快就搞定了妆容，我紧了紧衣服走出去，果然看见那小女孩提着个包飞奔了进来。
“蓝姐！”
“我听说你说动了黄导，不开除我啦！”
她笑的灿烂，差点一头撞在我脸上，我仓促的退了两步，和小姑娘拉开了一点距离。
“不过是做我的助理，不知道你愿意吗？”
我盯着她，其实还有后半句没说完。
现在的我囊中羞涩，说实话，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发上她的薪水。
不过这小姑娘还真的是个没心眼的，二话不说就先点了点头。
“愿意愿意。”
她顿了顿，嘴角又瘪了瘪。
“不过蓝姐，我听场务大叔说，本来黄导说要给你加戏的，你没要，反倒是用这个机会把我留下来。你这样做，会不会……很亏啊？”
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真是个傻子，别人说什么她都信。
黄导是不可能给我加戏的，毕竟人女一号的地位在那摆着，炙手可热的一线大腕。
他不过是说说而已，也就是骗骗别人，博一个大方的美名。
我却一早就知道，他不会。
“你别多想，我只是感激你昨天的那杯牛奶。”
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正好看见黄导招手，连忙匆匆抬腿往那边走。
“我先过去了，小傻子。”
“蓝姐，我叫顾淼淼！”
她在我身后大喊，几乎是一瞬间让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黄导似笑非笑的朝我扯了扯嘴角，有点轻蔑的瞥了顾淼淼一眼，没说话。
很快动作指导就过来帮我套上了装备，一天的拍摄下来，我不可避免的吐了几次，加上又没怎么吃东西，一时之间真是头重脚轻。
顾淼淼拿着羽绒服一脸担忧的冲过来。
“蓝姐你没事儿吧？”
我摇摇头，拧开一瓶矿泉水漱口。
黄导又看了几遍样片，还是皱着眉头。
“程蓝。”
他朝我招招手，“你这动作还是软绵绵的，不行啊，等会儿收了工去找个拳击馆练练。”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算不上太好，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显示屏。
黄导这个人，虽然人品上说不好，但是他的专业性毋庸置疑，几乎可以说是靠口碑打天下的实力派。
所以他既然开了口，我便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好迅速点头应承下来。
“去吧。”
他有点不耐的挥了挥手，我赶紧领着顾淼淼先撤。
周临江打了几个电话，信息再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剧组外面等着。
我匆忙跟顾淼淼道别，妆也来不及卸，换了衣服就跑出去。
那人半低着头靠在车边，脚下已经是一堆烟头，显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大约是太久没有看过周临江穿便服，我一时还有点不习惯。
“上车吧。”
他抬头看了看我，伸手拉开车门。
车子一路绕城开，最后竟然驶到了平安街。
这里我们以前常来，周边都是小吃摊点，到了晚上就很热闹。
我没想过他说吃饭，竟然会选在这种地方。
“程蓝，你还记得这里吗？”
我匆忙收回视线，取出口罩戴上，跟着周临江下了车。
他回头看我，忽的顿住了脚步，脸色有几分抱歉。
“……我竟然忘了，万一有人认出你怎么办。要不要换个地方？”
我赶紧摇头，径自越过他走向前面。
之前我们经常光顾的那家中餐馆竟然还在，我朝着周临江挥挥手，弯身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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