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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悦容与李无夜和流沙三人，还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听到这样的言语，不由分说，以最快的速度行动。他们飞落到灰蛭的大地碎片之上，才明悟这些灰蛭暂时失去了动性，不再具有攻击力。但肉眼可见的，某些微小部分，开始痉挛。
“加快速度！”王一抱着夏流火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一边大声招呼。“不要等它复活，快，快。”
所有人，都在飞奔，踩着这些失去机动性的灰蛭，那感觉是软绵绵的，还具有一定的弹性。
“加快速度！快一点。”
所有人都亡命前奔。
又不知奔了多久，眼前景状又一变。
灰雾的尽头，是一座虹桥，直向三角塔之尖。
但如果细看，所谓虹桥，实至是由一块块彩色的大地碎片组合而成，两两之间是有距离的，整体呈斜向上45度角。王一不由分说跳上了第一块大地碎片，而后无休止的向前跳跃，其他人也跟随如此。
偶一回头，看到那亿万的灰蛭，开始次第动了起来。
如果他们稍迟一点时间，恐怕是走不掉啦。
三角塔仿佛就在眼前。
但实际上仍然是那么遥远。
王一也不知道跳过了多少块大地碎片，抬头看，三角塔仍在前方。
当他上升到一定距离，又发现那横着的三角塔的角度也开始在改变，它正在慢慢向上竖起。
所以后来的角度越来越大，距离又加长了很多很多。
这是什么样的空间结构啊！费夷所思。
而虹桥上的时间加速情况更为明显，王一只觉自己的生命力不断在飞逝，直觉下一刻就要老死了。
所以，他不能停留，他要在老死之前赶到三角塔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其他人也感觉着生命光阴在急速飞逝，也是和王一一样，不停地奔跑，不敢稍作停歇。
也不知多少时间过去，多少岁月过去。
他们终于来到了三角塔前。
此时的三角塔已完全呈垂直状态。
王一他们看到了一扇门。
门是两页。
一页门上刻着“1”，一扇门上刻着“0”。
王一当然知道在计算机领域，1和0代表着二进制，以1和0组成的代码进行存储与传输。在生命领域，1和0也可以代表生存与毁灭。1生3，3生万，万归0，玄之又玄。
但这个时候，王一的生命到了尽头，他抱着夏流火扑倒在门前。
凌悦容的生命也到了尽头，同样扑倒在门前。
李无夜的生命也到了尽头，同样扑倒在门前。
流沙的生命也到了尽头，同样扑倒在门前。
就连小老鼠与大黑虫，都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就连夏流火也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这样看来，这个门上的1和0，就是指生存与毁灭之意。
你到达，你死亡——是这样吗？
他们有无限的遗憾！
又有无限的话想要说出来，已无法说出口。
但是，一切有，又诞生于无。
0本身又是一切之始。
所谓生是死之门，死为生之门。
这是一个循环。
而在他们老死的瞬间，下一刻，他们又睁开了眼睛。
一瞬老死，刹那芳华？
一瞬再生，生命轮回？
哇哇哇……首先是耳中传来婴儿的哭声。
五人眼底，齐皆看到的是另外四个刚出生的婴儿，加上自己，就是全部回到了生命原初形态。
包括死去的小老鼠与大黑虫同样处于幼体阶段。
而后，他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现在他们的神智已经回归，除了感叹死里逃生，万物盘熔炼生命的奇迹，开始观察眼前的环境。
显然，现在已不是在虹桥之上。
眼前竟然是一片碧树香花、芳草凄凄、流水潺潺的地方，有无数的动态美丽的小精灵飞来飞去，这些精灵的形态类似于冰雪之女，但这里的精灵有了明艳色彩。
恍若仙境。
等等，为什么他们的视角这么奇怪？上下四方的空间皆入眼可见？
原来，他们所在的空间，只有他们五人再加上大黑虫与小老鼠，而眼前的仙境空间，仿佛属于另一个位面。
对，就像看一部彩色的影片。
身边的人是真实的，身外的画面是虚幻的。
而自己身边，除了自己五人是光亮的，其他地方呈现绝对的混沌黑暗。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是入了三角塔内部吗？
不论怎么说，他们直觉此次之旅已接近尾声。只是是生是死还无法定论。
忽的，画面之中，一张较熟悉的脸出现了，是扎着两个乌黑辫子的少女，这个少女细看之下，就知道是凌悦容。
众人瞄了一眼凌悦容，果见她呼吸加粗。
少女形态的凌悦容，衣着素朴，甚至还有补丁——说明那从前的从前，她属于贫苦人家出身，前提是这展现的画面情节是真实的。
少女凌悦容的背景画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高梁地。
而后，高梁地中出现了一个黑壮的年青男子。
空气中滋生了无限暧昧气息。
此情此景让王一倍感熟悉亲切：张艺谋的电影《红高粱》中，有类似的场景剧情。“我爷爷”与“我奶奶”在高梁地中再现神似情节：凌悦容大字型躺在地里……
不同于电影，有镜头限制，有角度隐制，有审查限制，而眼前的画面，没有任何节制，以完全立体多维角度放映在众人眼底。
纤毫毕现，粗犷漪旑，热执而放荡。
少女的天真羞涩与大胆热情同时展现。
假令此画面真实再现，那么说明凌悦容生命中第一个男子就是这个乡下青年，且二者的关系是隐秘的，背着众人而存在的。
这……真实的凌悦容漠然着脸，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也无法证伪或证真。
画面一转，这次出现的是凌悦容与一个又老又丑又胖的地主老财，在卧室中……完全可以推测，被命运生活所逼，少女凌悦容没能同自己的初恋情人白头偕老，而是屈从了这个老胖丑的有钱人。
但是值得说明的是，画面中凌悦容的眼底并没有呈现过多愤怒，而是一种放逐，甚至于欢愉。
——这是真实再现吗？为什么这个空间要再现这样羞耻隐秘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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