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我在明朝当大侠 > 正文 黄天霸告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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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黄天霸和众家丁一口咬定我入室抢劫,闹得正凶之时,黄婉清突然闯进公堂,说明了事情的原委。黄天霸气急败坏之下,打了黄婉清一个耳光。

    黄婉清摸着脸上的掌印,颇有灼热感,但此时心中的疼痛胜此千百倍,她义正言辞的说:

    “生为人子,昧着天地良心,为父亲的劣迹辩护而冤枉他人,这种人绝不是什么好人,更谈不上孝子!”

    徐从治边听边点头,十分赞赏黄婉清,相信她的话道出了真实情况。他又想起了左氏兄弟的话,决定亲自明察秋访后,再了结此案。于是对黄天霸说:

    “黄天霸,你父亲被顾铭仇砍断臂膀,你来状告他,我完全理解。但你隐瞒事发原因,且诬陷顾铭仇持刀抢劫,大不应该,如若一再坚持,待我查清真相,一旦不实,我就要判你诬告他人之罪!请回家三思——退堂!”

    徐从治微服进入龙眠山,走访了顾铭仇母亲,也走访了黄四海夫妇并寻访几个家丁,一一取得证词证明了黄婉清所说属实。期间,黄天霸还拿着银两特意来拜访徐从治,不过徐从治早就对公差有所交代。在公差的威吓下,黄天霸才识趣的走了。

    这天,县衙再次开审,徐从治宣布:

    “顾铭仇持刀伤人,虽不合法,但合情,判无罪,当场释放;黄四海企图霸占人妻,致人死命,手臂被砍,罪有应得,念其悔改,不再追究。”

    黄天霸不服,嘟嚷着说:

    “徐大人,我不服!我爹所作所为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况且杀死顾俊才的是家丁,并不是我爹,即使他一时色迷心窍,想霸占李氏,但最终没有霸占,这并不犯法。相反倒是顾铭仇,以十五年前的事为借口,持刀进入我黄家,意欲敲诈钱财,被我爹拒绝后,竟残忍地想要谋害我全家,可谓罪大恶极!还请大人明鉴。”

    先前,徐从治对黄天霸的恶劣事迹有所耳闻,而且对他拿钱贿赂之事极其反感,一忍再忍。但是没想到今天在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黄天霸在公堂上耍起泼皮无赖来。徐从治摆出证词,说:

    “黄天霸,事实俱在,无需狡辩。往日本官念你年幼,不予计较,而你一再执迷不悟,诬陷好人,且行贿赂之事,来人那,给我杖二十!”

    众人无不称颂徐从治英明公正,拍手称快。黄山霸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被家丁狼狈的抬回家。他向黄四海哭诉,说,“若不是妹妹和他唱反调,事情的结果绝对不会是这样,他也不会吃这皮肉之苦”。黄四海一见儿子被打得这般模样,完全怪罪女儿婉清。于是命家丁赶女儿出门,从此不得进家门。

    妻子柳氏一再苦劝,说:

    “女儿年幼,不甚懂事,再加上你平日宠爱,你就原谅她这一回,让她想你磕头赔罪。”

    黄四海哪里肯依,说:

    “休叫她来见我,她没有我这个父亲,我也没有她这个女儿——立刻就滚出门!”

    柳氏无可奈何,走进房里,替她打点衣裳,暗中塞进三十两银子,让她出门。

    黄婉清虽是女孩,但自幼读书,识字明理,为人仗义,对父亲所作所为常有不平之心,对家丁和门客欺侮乡邻更是不满,所以对这个家她也不是特别眷恋。只有她与母亲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离家出走哪能放得下母亲呢。她看着母亲边替自己收拾衣物,边流泪不止,不觉一阵心酸,扑向母亲,抱头大哭。

    柳氏泣不成声,抚摸女儿的头发,说:

    “一个姑娘离家出走,无依无靠,日子怎么过?为娘怎么能放心……”

    禁不住放声大哭。

    母女的哭声使黄四海大为生气,他在堂屋吼道:

    “我还没死,就给我哭丧么?我死了也不要你哭——快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黄婉清平日也爱攀山越岭,有男孩一般敏捷有力,还有一股阳刚之气。听父亲说出如此无情无义的话,心一冷,接过母亲的包裹,从后门出走。黑夜茫茫,山路崎岖,一个年轻姑娘投奔何处,暂且不表。

    话说我被判无罪后,叩谢了徐大人。便走出县衙公堂,一眼便瞧见在县衙外等候多时的左光先。

    他见我平安无事,满心欢喜,拉上我的手,说:

    “走,上我家去,喝杯酒压压惊。”

    这些年我一直把左氏兄弟当成我的兄长,看到他们对我这样关心,自然是心怀感激,但是我想到了家中的母亲,定是还在为我担心,便想谢绝,说:

    “二哥,我得先回家去,我母亲在家里定是急白了头发,我得回去给她报个平安。”

    左光先神秘一笑,说:

    “大哥真是料事如神,他早就猜出你担心母亲,因此提前叫国柱(左光斗之子)把你母亲接到我家。”

    我听了后,喜出望外,心想左家真是对我母子关怀备至,这份恩情我誓死不忘,于是说:

    “二哥,你们左家对我孤儿寡母如此照顾,叫我此生此世如何报答!”

    左光先笑着说:

    “铭仇,你这不是见外了,咱们早就是兄弟,你母亲自然就是我们母亲,还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我听后很是感动,不禁热泪盈眶。

    “你不知道”,左光先接着说:“在今天开堂判案之前,我们早就把你的身世告诉了徐大人,让他心里有底。徐大人和大哥是同年进士,他们二人情义深厚,结为知己。我们都知道你冤枉。听说黄四海的女儿不仅人长得漂亮,为人也很仗义,她能在公堂上为你辩护,真是难得呀!不过就是没有她为你辩护,徐大人也会为你查个水落石出,弄个明明白白的。”

    我们边走边聊,走进啖椒堂,只见母亲站在台阶上,我急忙跑了过去,双膝着地,喊了一声“母亲”。母亲见我没事,甚是高兴,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

    左出颖老人命人端上酒菜,为我洗尘压惊,左氏兄弟也忙着招呼,一时间,好不热闹!

    老人率先举杯,对我说:

    “孩子,老夫敬你一杯,喝下去,压惊解乏。”

    由于和老人相处时间长了,也不觉得见外,便双手捧杯,激动地说:

    “老师,谢谢!”

    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光斗、光先二兄弟趁机起哄,轮番敬我,老三光明倒也客气,又命家丁端来几坛老酒,要和我猜拳斗酒。

    母亲在旁边担心我喝醉,但又不能扫兴,虽不言语,心却不安。

    左出颖老人见状,大为高兴,说:

    “如此海量,有男儿气魄,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散席后,左府上下都苦苦相留,说天色已晚,二十多里山路,且又饮酒过量,不如在此过夜,明日再走。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母亲执意要走,说什么也不能再打扰。

    左府人见留不住,光斗让妻子周氏拿二两银子给我,说:

    “外面金家银家,抵不上自个儿穷家。让他们母子回去吧。”

    我也不客气,接过银两,道声谢,并接过国柱递给我的印有“左府”字样的灯笼,回龙眠山中来。

    走着走着,一阵阵山风吹着,心胸清爽。

    突然眼前闪动一个人影,不觉得打了一个寒颤,酒意全消,心想:“难道黄家人在此算计我不成?”此时,我最担心的莫过于母亲,但见她毫无反应,也就不敢言明,只是紧紧攥着母亲的手,警惕起来。

    又走了一阵,进入山谷,陡然刮起一阵阴风,突然传来一声: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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