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薄总,撒糖请低调 > 第五十三章 求你醒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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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总是如此戏剧化。

    金灵本以为,自己已经从泥泞的道路上走过,前方平坦,结果却发现,前方有沼泽,需谨慎慢行。

    金灵在病房里守着,薄景山在门外接电话。

    “景山,出什么事了?”阮晨希原本已经带着新家礼物,打算来参加两人的搬家宴,却突然接到通知,搬家宴取消了。

    薄景山也不太想把金灵的家事往外讲,“出了点事,改天吧。”

    他挂了电话,轻轻推开病房门,发现金灵趴在床边上,似乎睡着了。

    在医院里守了一天,她应该也很累了。

    薄景山推门进去,弯腰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她的眼睛努力地睁了几下,也没有睁开,整个人缩了缩,以一个更加蜷缩的姿势蜷进他的怀里。

    薄景山带她回了玫瑰公馆,新来的阿姨已经把家里做了彻底的清洁,目光所到之处都擦得白净透亮,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薰的味道。

    金灵困得很,薄景山抱她进门她也没睁眼,直到把她放在床上,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她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薄景山的双手。

    他的手很干燥,也很温热。

    金灵又松开了。

    薄景山的眉眼低垂,说:“我帮你换衣服,好吗?”

    她还穿着毛衣,睡觉肯定是不舒服的。

    金灵点点头,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张开了双手,坦坦荡荡的接受他的帮助。

    薄景山目不斜视的帮她换好了睡衣,然后拿来热毛巾帮她擦脸擦手,她今天哭的多,眼睛也肿肿的,有点可怜。

    金灵缩在被窝里,享受着他贴心的服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沉沉的睡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金灵在噩梦中惊醒。

    她又做了那个梦,自己被人按在水里,窒息感汹涌而至。

    她摸向一旁,早已经空无一人,被窝还是温热的,说明那个人刚走没多走。她穿着拖鞋出门,吴姐已经做好了早餐,薄景山坐在餐桌前看一份文件。

    “灵灵,快来吃早饭,今天早上有小笼包哦。”

    吴姐笑眯眯的招呼金灵,金灵走到薄景山对面坐下,她眼睛还是有点肿,看东西也有点睁不开似得,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抬不起头来。

    吴姐偷偷看了她好几眼。

    吃过早饭后,薄景山在厨房里对吴姐说了几句悄悄话,吴姐看向金灵的目光就充满了心疼。

    金灵整个人困的不行,吃了早饭又进卧室睡觉去了。

    一觉睡到中午,她睁眼看着窗外天光,一时间也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她拿起手机,想打给况金枝,发现况金枝的号码被她加入了黑名单。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她走出卧室,薄景山已经上班去了,她又打给薄景山:“哥哥,我能不能去医院里看爸爸?”

    她老是心神不宁,觉得要守着才行。、

    薄景山有些不放心,“你今天在家里休息,我已经找了人过去守着,一旦有消息,医院那边也会通知。”

    金灵努努嘴:“可是我想去守着爸爸。”

    她这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孕妇,可是薄景山还记得,孕妇的身体可经不起这么伤,她今天必须在家里休息。

    薄景山强硬的说:“不行,你今天不准出门,我会早点下班回来。”

    他挂了电话。

    金灵扁嘴。

    薄先生还是那么凶。

    吴姐从一旁探出头,说:“薄先生是为你好,小乖乖,你看你这眼睛肿的哟,我帮你拿冰块敷一敷吧。”

    冰袋敷在眼睛下,有些刺痛。金灵坐在沙发上,坐立不安。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吴雪的事情还是让她非常的在意。

    她打了个电话给况金枝。

    “喂?”

    “终于舍得回我电话了,我还以为你要这样躲一辈子呢!”况金枝大声讽刺,“金灵,现在张奎也跑了,钱也没了,你就算把我妈弄去坐牢,也于事无补!”

    金灵一愣:“张奎跑了?”昨天于秋不是把张奎给带走了吗?

    “你怎么知道张奎跑了?”

    况金枝气鼓鼓的说:“警察把我妈带走之后,我就去找他了,可是他那个几乎死在外面的女儿回来了,还把房子里的东西全搬走了,说要把房子卖掉,我让她还钱,她说张奎出国了,还把我大骂一顿。”

    金灵没想到那个张奎的动作这么快,前脚把吴雪送进警察局,后脚就为了撇清关系跑路了。她挂了电话,给薄景山打电话。

    “哥哥,我想见吴雪。”

    薄景山刚刚开完会,接起电话,连语气都忘了切换:“不行。”

    金灵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能反对,这是我的家事。”

    这话成了她的挡箭牌,薄景山默了一下,真的没有找到什么理由来反驳她,只好劝道:“这样,等我下了班过来带你去。”

    金灵反对:“警局也有时间限制的,等你下班太晚了。”

    薄景山在那边咬牙:“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他这边忙着工作,也确实是走不开。一旁的高管正在和他说餐厅的事情,现在因为餐厅的生意不好,连带着公司的股价都产生了一定的下跌,一定要采取措施阻止这种恶性竞争。

    薄景山抬手,打断高管:“那你在家里等我,我现在过来接你。”他回过头,看向一旁面色尴尬的高管:“你们商讨一下提出解决方案,明天早上开会。”

    金灵在家里换好了衣服,穿的严严实实的,薄景山的车到了小区车库里,打电话叫她下楼,她走出电梯,薄景山就站在电梯门口等她,那么一小段路,都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金灵坐上车,有些低气压:“我可以自己去的。”

    他的眸色阴沉,脸上也冷冰冰的,让狭窄的车厢里像入了冬。“让你去见她,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那样的女人,他甚至都不想让金灵多看一眼。

    况且她的情绪一旦产生波动,对肚里的宝宝非常不利。

    金灵把脸转向一边,没说话。

    车子停在警局大门口,大概是里面有熟人,薄景山领着金灵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甚至还有专人带他们去了单独的见面室。

    吴雪在拘留所呆了一个晚上,整个人像老了10岁,衣服皱的像咸菜,脸也是皱的,头发也是乱的,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嚣张跋扈的感觉。

    她一看见金灵,就想扑上来,被狱警给及时制止:“保持距离。”

    金灵不让薄景山进来,只想自己单独和吴雪说几句话,她原本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但是在看见吴雪的那一刻,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有脱口而出的一句:“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爸爸?”

    这句话,才是她真正想问的。

    吴雪带着况金枝嫁进了金家,金城没有嫌弃过谁,一直都用自己最好的状态对待这对母女,即使知道她们暗地里欺负金灵,也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在外面拼命挣钱,维持这个家。

    金灵想不通,金城对吴雪这么好,她为什么还会背叛他。

    吴雪的眼泪都含在眼眶里,嚎啕大哭的欲望戛然而止,像突然被断了电的电影院,静默、漆黑。沉默了十几秒之后,她突然苦笑了一声。

    “为什么?”

    金灵直勾勾的盯着她,小鹿斑比的眼睛也开始变得有了棱角。“是的,为什么?”

    既然爸爸在医院里躺着,那就由她来帮他讨一个明白。

    吴雪打量着金灵,才发现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小丫头了,她穿着高档的衣服,踩着舒适的鞋子,门外有为她抗住一切的男人。她什么都有了,她早就往前走了很远,再也不和自己这种人为伍了。

    吴雪突然就笑了,低着头,笑着笑着就哭了。“你想听真正的原因吗?”

    金灵点头:“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吴阿姨,如果我让薄先生帮忙告你,你最少要坐5年的牢,但是我不想那样,我想求一个理由,如果你说通了我,那我会让他们放你走。”

    吴雪坐牢与否,对金灵的慰藉并不大。

    此刻对她最好的安慰,应该是金城醒过来。

    吴雪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点头:“好,我说。”她正色道:“因为,你爸爸根本就不爱我,不仅不爱我,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带的出手也能用得上的工具罢了。十年来,我们同床共枕,他甚至都不愿意碰我……我知道,我不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女人,但是我是个正常的女人,一开始我也想把一生都托付到金城的手上,但是他对我的伤害,远远胜过任何人!”

    “我曾经也想过为什么,我以为是我不够好,以为是金枝的影响,甚至以为是你。但后来我发现,都不是。一切是因为,金城他的心里只有姜芳,只有你那个过世多年的妈。我只不过是恰好出现的替代品而已。”

    伴随着吴雪的话音,她的泪水像雨水一样哗啦哗啦掉下。

    金灵听得入神,听到姜芳两个字时,她却愣了一下。她甚至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自己的母亲。但是金灵对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少了。模糊到只有几幅画面。

    她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头。

    吴雪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男人不可信。那个张奎,我也没信过他,我只是想把钱先弄出来买套房子,但我也没想到,他会全投进股市里去……”

    金灵深吸了一口气,打断她的哭诉:“吴阿姨,我明白了。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你终究是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向我爸爸道歉。”

    吴雪的哭僵在脸上,抬起头不可置信的说:“道歉,还能弥补什么吗?”

    金灵说:“不能,但这是基本的礼仪。”

    她转身朝外走去,薄景山就站在门外等她,见她出来,皱眉打量了她一眼,“走吧。”

    两人并肩朝外走去,金灵说:“哥哥,你能不能放了她,我想让她去给爸爸道歉。可能爸爸就会醒过来了。”

    她的天真让人不忍心戳穿。

    薄景山点头:“好。”

    天气阴沉沉的,狂风大作,乌云压顶,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下来,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薄景山很自然的搂住了金灵的肩膀,把自己换向了大风吹来的那一方。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把金灵小心的护送进车里。

    金灵上了车,乖乖的系好了安全带。窗外那个一身黑的高大男人饶过了大半个车,坐进了副驾驶,带进来一股冷清的味道。

    金灵吸了吸鼻子,想说声谢谢,又想起他说不准说谢谢,把话咽了回去。

    薄景山先把金灵送到医院,又打电话给于秋,让他把吴雪给弄出来。一个多小时后,吴雪裹紧了衣服,行色匆匆的被带进了医院里。

    金灵坐在床边,于秋敲门进来,顺便把吴雪也带了进来。吴雪一看见床上躺着的金城,就开始哭了起来。

    金灵握了握金城的手,起了身。

    吴雪说:“我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金灵点头,薄景山揽着她的肩膀,和于秋三人一起走出了病房。

    于秋把事情处理好后,就走了。他的带薪假期一点也不愉悦,这让金灵心里有点小内疚。她和薄景山坐在长椅上,盯着对面的白色墙壁出神。

    里面的人说话呜呜咽咽的,听也听不清楚。金灵能感觉到,身边的薄景山有些冷,不像平时那么的有温度。

    她开口:“我有件事,觉得很奇怪。”

    薄景山微微低头,转头看向她,视线扫过她圆亮的大眼睛和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那张有些微微撅着的小嘴巴上。

    “吴阿姨说,爸爸不爱她,可是我却一直都没有发现,我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她的小脑瓜歪了歪,真的很不解。

    薄景山很想去揉她的脑袋,她的脑子对这方面确实不太灵光,不然也不会一直把他的宠爱当做只为shang床而做的努力。

    “你很少提起你的妈妈。”

    薄景山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金灵,她转过脸来,用一种天真而冷漠的表情说:“妈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但是我的印象很模糊。我好像只见过她几次一样,我甚至记不清她的脸了。”

    薄景山问:“你妈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金灵回:“大概我8岁的时候吧,她生病了。”

    薄景山突然就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金城昏迷的期间,于秋曾经说过,金灵不是金城亲生的。她是被领养来的。但是她的反应,却明显的表露出,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无论神经多么的大条,也不会不记得自己是领养来的吧?

    金灵继续说:“我小时候的记忆,都挺模糊的,很多时候都断断续续的,而且,还有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人的脸,真是奇怪。”

    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薄景山握住她的手,悄悄的捏在掌心里,说:“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一点也不比别人笨。”

    金灵目光炯炯的看他:“真的吗?可是我读书也不行,学东西也老是记不住。”

    “因人而异,我小时候也学不好。”

    薄景山撒了个谎,他从小就是学霸级别的,恨不得连跳三级的那种。但是他不忍心看小家伙责怪自己。

    金灵却悄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自己脑子不好,有点担心会遗传给小朋友,有了薄景山的担保,她可就安心多了。

    两人刚说完话,吴雪就开门出来了。她眼睛哭得红红的,开口说:“金城,他醒了。”

    薄景山说:“快叫医生!”

    他一喊,走廊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无数的医生和护士在病房里进出,金灵等人都被挤到一旁呆呆的站着。经过了复杂而缜密的检查,医生确认金城清醒过来了,也允许家属进去探望。

    金灵是第一个进去的,因为金城只让她进去。

    病房里很明亮,金城的脸色却是灰白的。

    他对着金灵招手:“灵灵,你过来。”金灵走到床边抓他的手,觉得他的手更冰了,他的眼珠子也是灰蒙蒙的,透出一种怪异的黄绿色。

    金灵莫名的觉得心慌,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张嘴喊:“爸爸,你好些了吗?”

    金城点头,喉咙里有痰的声音:“恩,我好多了。”

    金灵悄悄的吐出一口气,“吴阿姨的事情,你不要再伤心了,爸爸,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金城笑了,对着她只是摇头,又抬手来摸她的头发,呼吸越来越粗重了,“灵灵,爸爸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他话音刚落,金灵的鼻子就一阵酸楚,她想捂金城的嘴,看见金城的模样又忍住了,说:“爸爸,你给了我很多东西。”

    “你一直是个老实乖巧的孩子,受了委屈和欺负也从不会开口,爸爸是个粗人,很多时候照顾不好你。还好,你平安健康的长大了。爸爸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这种交代后事的谈话让金灵感觉到非常的不适,她对着金城撒娇:“爸爸,我还没长大呢。”

    金城又摸了摸她的脸,眼中满是怜爱。“你现在,和薄景山在一起,我也放心。你去让他进来,爸爸想和他说几句话。”

    金灵不想走:“爸爸,我再待会儿好吗?”

    金城摇头:“去吧。”

    就在金灵起身的时候,听到身后金城说了一句:“以后,不要靠近姓mu的人。”金灵一愣,“木??什么mu?”

    金城已经气若游丝,他摆手,让她去叫薄景山。

    金灵出了病房换薄景山进了门,自己坐在长椅上,两手在口袋里扣着里面的线头。吴雪还在一旁站着。

    金灵说:“吴阿姨,你走吧,你回去把你的东西也带走吧。”

    吴雪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几眼,抹着眼泪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薄景山走出来,他说:“困不困?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窗外早就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金灵摇摇头,咬着牙:“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守着爸爸。”

    薄景山却没有反驳,而是说:“那进去吧,我去给你买点水和吃的,你等我一会儿。”

    金灵进了病房。

    薄景山出去买东西,他去买了一些热食,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隔了一个多小时后回来,出了电梯,才发现病房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护士和医生在进出,金灵茫然无措的站在一旁。

    薄景山快步冲上前,手里的袋子都被碰倒在地,在医生说话之前,他提前来到了金灵的身旁。

    医生说:“晚上9点25分,金城宣告死亡。病人脑子里的血块压到了脑神经,淤血四处溃散,已经回天乏术了。”

    金城蒙着白布被推出来的时候,薄景山伸手蒙住了金灵的双眼。

    她的眼泪滚烫的像岩浆,全部落在薄景山的掌心里。

    薄景山起初只用身体搂抱着她,到最后她整个人都脱了力,往地上倒,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她的脸压进他的怀里。

    她的声音早就破碎,像玻璃渣。

    她嘴里反复重复着:“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你别……别不要我啊……”

    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手脚并用的想挣脱薄景山的怀抱。

    她冲着金城离去的走廊,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爸爸……别不要我啊……灵灵还没有长大……灵灵还没有长大……爸爸……爸……爸爸……”

    声声泣血。

    她挣扎的厉害,薄景山几乎要抱不住她。

    压住她的背,把她死死的压在自己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嘘、没事了……”

    “爸爸……爸爸……爸爸……”金灵的情绪依旧激动地不能自持,她双手拼命的捶打薄景山的后背,两条腿在他身上一阵胡乱的踢打。“爸……”她两眼一闭,整个人就没了声响。

    薄景山心里咯噔一声,把人抱到眼前,轻轻摇晃她的肩膀:“灵灵……金灵!”

    他抱起金灵就往前冲:“救人!救人!医生!!!”他喊得声嘶欲裂,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布满可怕的血丝。

    求求你,求求你。

    求你别出事,求你醒过来啊!!!

    小蛮蛮子 说:

    呃…老男人做了那么多,为了守护好金灵心里的那块净土,最后却适得其反,把一切都推向了另外一边,成了最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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