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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上一瞬还身处险境朝不保夕，下一瞬安全了也能没心没肺地笑得无忧。于是他问：“你想去哪？”
“我？”顾意怔愣片刻，然后笑得阴恻恻，“我现在就想去把林玄那狗东西打上一顿！好好出口恶气！”
“......”黎池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他了。
“当然，我是打不赢他，所以......”顾意讨好地晃了晃黎池的手，“黎师兄帮我报这个仇行不行？”
头疼地摁了摁脑门一侧的穴位，黎池面无表情地甩开了她的手，“佛典宴仍在举行，你已经忘了吗？”他这么急着出来，就是想让顾意还能看上几眼佛典宴上的实战比拼，这人倒好，完全将这事情抛在脑后。
还真是，不求上进。
顾意是个识时务的，她见黎池表情不对就立马拍了拍脑袋，然后恍然大悟道：“瞧我这记性！黎师兄，多亏你提醒！我们快继续观赛吧，不然可真是太罪恶了！”
“......”这人应该不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应该是在戏班子里长大的才是。
会演！
***
云纤纤虽然坐在观赛席上，但一直心不在焉。她在禁地口那里平复好了之后，便立马回来跟四长老说明了此事，好让他放下心来。本来只是报个消息，她还想回去等黎池时，却被四长老逮住不准再走了。
台上那些顶尖修士的比拼虽然异彩纷呈，云纤纤其实根本提不起劲。
她挂念着黎池。
按理说都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未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四长老瞅见她东张西望的模样，便知道这人脑瓜子里在琢磨些什么。轻轻咳了两声，他故意沉下脸指了指比试台的方向，让云纤纤认真些。
这一场是要决胜出最为出色的十人进入到明日的决赛之中。
留下来的，都会是顶尖修士中更为优秀的人。
“看出什么了？”黎池带着顾意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手上把玩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
贸然走到前头与他们汇合太过惹眼，还是等这场比试结束之后再说吧。
“就，很厉害啊。”顾意小心翼翼地说了这么句话，然后立马抱住脑袋，生怕黎池拿他手中的石头砸自己。
啧啧啧，以她多年的经验，那石头砸人一定很疼！
黎池默然坐在她身侧，眸光淡淡，“你自身若不求上进，我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无法助你。”
顾意苦着小脸——不是她不求上进啊！实在是高手过招，她这个菜得抠脚的人怎么看得懂？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摔断了一条腿，到时候的试炼肯定没戏了......等等，通天的手段？
她眼睛亮了亮，“黎师兄的意思，是准备在试炼的时候帮我？”
“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
面对小少年闪闪发亮的眼睛，黎池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看，你若能看出些门道，我或许会考虑助你。”
***
穆归篱手掌翻飞，将对手击落下台的时候，神情依旧是没有什么波动。
似乎，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赢，从始至终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台下的人看他的眼神几乎是狂热而难以自持的。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强大，至今还未遭逢敌手。
黎池远远地望着穆归篱，心里隐隐有股火焰在燃烧。他其实是很渴望这种战斗的，就算现在的他并不算太强大，但仍旧有着与别人斗争的小期冀。
顾意自然是依旧看不出什么来。
比试已结束，黎池就领着他去了四长老那里，把他老人家高兴惨了。
“你们两个真的是过分！”四长老眼泪汪汪，觉得自己这一天天担惊受怕的，有几条命都不够被小崽子们这样搞。
云纤纤站在旁边，对黎池微微一笑。
这一日很快便结束了。
按照流程，只要明日看完决赛便是他们这些小辈弟子的试炼了。
顾意回到长明镇上后就一直很是忧心，她撑着下巴默默看着在房间里看书的黎池，心里想的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儿。
白年糕说试炼的时候会帮自己，真的假的？他要怎么帮？
“你在想什么？”黎池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地把书放下来，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小少年。
她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没完没了，让黎池觉得自己的书都要被这人看穿了。
“我在想，你要是帮了我让我过了试炼，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就能变成正式弟子了？”顾意听四长老讲了这试炼的规则，因此便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口。
“不好吗？”黎池反问她，视线在顾意身上扫了好几遍，最后停在她微微弯曲的断腿上。“你这腿感觉怎么样了？”
最多半日，明日正午佛典宴的结果就会出来。
而后整整一个下午，便是试炼的时间。
顾意本就没什么基础，如今又断了一条腿，明日怕是悬的很。就算有自己在旁边......
“我觉得还好，已经不疼了。”顾意嘴上是这么说着，神色却是惨兮兮的。她拿过一旁的拐杖晃了晃，然后皱着小脸，“就是得用这拐杖，太不方便了。”
一想到试炼的时候那些同修都是白衣飘飘、仙气凛凛，而自己却拄着根拐杖，她心里就不爽。
“我向五长老提出跟你一组，他同意了。”
“哦。”顾意呆呆地回了句，而后又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耳朵“嗡嗡”的，然后使劲眨了眨眼睛，声音都颤抖起来，“你说什么？！”
黎池觉得自己方才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因此便垂下脑袋翻开了书页，根本不想再重复一遍。
“黎，黎，黎师兄！”顾意当即拄着拐杖急匆匆怼到他身侧，“你什么时候提的啊？”
从禁地回来之后，他们几乎一直待在一起，她咋没注意到这人什么时候去找了五长老呢？
黎池云淡风轻，“提便提了，什么时候重要吗？”
“哦。”顾意想了想，开始掰着手指头算，“可你不是跟云纤纤和尚辞一组吗？”。
黎池挑眉看她——原来每次叫别人“咸咸师姐”都是故意的，现在口齿不是清楚伶俐得很吗？他噙着抹极淡的笑意，缓缓开口，“我们四人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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