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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七郎冒充辽将海中青搬请涿鹿山大轩辕宫的大道总刘海蟾下山,好帮着麻衣大仙摆设五虎擒羊阵,这阵是专门儿对付杨家父子的。七郎跟着大师兄下山赶奔麻岳山,可是这一路上七郎就惦记着怎么把这位大师兄给弄死,好叫北国摆不成这一座五虎擒羊阵。

    师兄弟眼看就快到玉田的麻岳山了,大师兄自己就说了:“师弟啊,你看看这座小树林儿可不错,能看景儿也能避避风,来往的人还不多,哎呀,就算是这辈子就在这儿不走了也是不枉哇……”这叫什么话?杨七郎也不客气,正发愁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儿动手哪,一看此处不但是风景不错,也是人迹罕至哇,就在这儿我动手把这位大师兄给弄死了,没人知道,我把师兄埋在这儿,也算是了了大师兄的心愿啦。干干脆脆地答应了师兄,哥儿俩翻身下马,来到小树林里,还没歇息以前,师兄弟一同说起来,想要领教一下儿各自的枪法武艺。说到点儿上了,哥儿俩一同绰枪在手,就在步下练开了,你扎一枪,我还一枪。七郎这枪占了个先机,枪纂先砸着了师兄海蟾子,可是师兄的横练儿蛤蟆功不怕你的枪纂砸哇。师兄伸出三指,瞅准了七郎这枪尖子,快到在自己的颈嗓咽喉之前,啪,一把就给捏住了。

    枪头在海蟾真人的手里,就跟钢铁铸成的似的,七郎拼尽了全力要抽,一下,两下,嗯?纹丝儿没动。铆足了全力一错身要往回抽自己的枪,坏了,真人手上还有枪哪!一抬手,真人手里这杆枪就撅起来了,枪尖子奔着七郎的咽喉就来啦!七郎这时候可是一点儿辙都没了,逼不得已撒手扔枪,自己的乌金虎头枪掉落在地,自己往后错儿步,好避开真人手里的枪头儿。可是任你脚底下多快,眼前总是晃着海蟾子的枪尖子。真人嘿嘿一乐,把自己的枪收起来了,“师弟,咱们再坐下来说话。”哥儿俩二番坐下,真人就问了,“师弟,你说实话,你是打哪儿学的杨家枪法?”“师哥,我的命您都没要,我就跟您说实话吧,我不是别人,正是杨令公膝下不肖之第七子,我叫杨延嗣。”杨七郎一五一十把实话就说了,要杀要剐,随您的便吧,谁叫我技不如您呢。真人听完了实话,脑袋上直冒汗,二目圆睁瞪着七郎,“七将军,看起来是贫道我失敬了。”“哎哟,师哥,不,这回不敢再这么称呼您啦,仙长哇,我这命在您手里呢,您可别寒碜我,有话您说明白喽,您要宰我可甭心虚。”道长心说我还就心虚啦,“七将军,我可没心伤您。我也跟您说实话吧,我本来就无心助我师尊摆阵与你南朝对敌。可眼下这场战事——也不怪我家师尊,这是你父子……做事太绝,逼到我北国幽州的门前儿了,我家师尊也是不得已为之。七将军,更多的话咱俩都不必多说了,贫道我倒有一言与七将军相商。”“仙长啊,您就直说吧,看来您是不打算要我命了?”“岂敢岂敢!七将军啊,这次呢,家师明知道我不乐意与南朝为敌,还是写信来约我前去帮办五虎阵,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就您的本事厉害,我方才可见识啦,您这功夫!”“嗨,七将军,这不算什么,可是师父的弟子中,自小儿跟着练童子功的还有不少,我的师弟里还有三位也身怀此绝技。”“慢着,大师兄,我可听师父说,怹会的可不是什么硬气功,他靠的可是鼍龙铠!”七郎就把自己在麻山所遇仔细地说了一遍。

    刘海蟾一听,知道师父有意隐瞒,“不对,鼍龙铠再厉害,那是一件死物儿,你杨家枪是活的,不会钻缝儿吗?鼍龙铠能防一时,并不能真的破你杨家枪。要说你杨家枪的劲敌,还就只有这硬功。咱师父是真有蛤蟆气的硬功,愚兄我倒不会,我刚才不怕你的枪纂,是师兄我在山上专门练过铁腿之功,因此腿上不怕你砸。”“这么说师父还是蒙我来着?”“没错。师父教出来的徒弟里凡是童子之身跟师父学艺的,都有这手儿横练儿。为什么这一回就凑不够呢?皆因为他们几个都身在北国极边,一时要派人送信调来,怎么也得俩月的时日,那当然是不赶趟儿啦,所以师尊这才派你到涿鹿来请我下山助战。可是我刘海蟾的出身本是南朝子弟,当年也与你家父帅有过交情,这一仗我说什么也不能帮着北国打南朝。怎么办呢?我只有一走了事。我一走,眼下师尊根本就凑不够人数摆阵,我估计一时也不能就下山去幽州与你杨家父子为敌……那么,七将军,我这一走,战局必缓,兴许南北两国就有二番和好的那一天。我这人心向南朝,有朝一日,还得请七将军替我将我的心意说给你父帅听。”“哦,真人这么一说,我可就全明白了,怪不得您刚才没直接扎死我呢。”“呵呵,不但说不能扎死你,我还得教给你怎么破这蛤蟆气硬功的法门儿,以防万一啊,万一师尊就算是凑不够人,也硬要下山找你父帅的麻烦,七将军你就可以用此方法降住师尊。”“哦?真人,您,这硬功有破?”“世间万物,孰能无敌无破?七将军,这蛤蟆气看着吓人,其实要破不难,所以这手儿气功就叫作蛤蟆气,就全凭着这口气儿,运着这口气儿遍布于周身,气充皮囊,刀扎不破,枪扎不透,你这枪扎上去,气给你顶回来,刀砍上去,气给你绷回来。可是你要是拿刀子锯扯,破了皮儿,这口气儿也就泄了。”“哈哈,要不是您指点,我还真不知道得这么来啊,那好办啦。”“你也别急,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好办,你知道我师尊广寻海外,还汇集了五百件鼍龙铠么?”“哎,真是的,有这么回事。”“要是身着鼍龙铠,你就是再好的宝刀,砍不进去,就算是你能连砍好几刀,最后还是砍到了皮肉,有宝铠护身,刀刃也拉不动啊。七将军,我家师尊琢磨了这么多年,算是全都琢磨明白了,要破这身儿宝铠,你非得是枪不可,可是枪扎进去,人家有蛤蟆气护体,你也扎不坏敌将。可是大将临敌,岂容你有片刻的疏忽?你杨家枪法再厉害,最厉害无非是绝命枪这几手儿,可是你一扎不能伤敌,你掂量掂量,你本事再大,你能用几回绝命枪啊?”七郎一听就明白了,我的绝命枪再厉害,可架不住人家不怕你扎,你扎上多少下,未必能要了人家的性命,可是趁你疏忽之际,枪锁在人家的宝铠里呢,人家的兵器不是白给的,给你来一下儿呢?“真人,叫您这么一说,这鼍龙铠加上蛤蟆气可就没破啦?”“也不能这么说,当年在太原城下,你祖父杨衮老千岁在阵前会战我家师尊,就因为这口蛤蟆气扎不进去,老千岁是一代宗师,见多识广,专拿枪找我师尊的咽喉。我家师尊的咽喉就是练门儿,这个地方练的时候是金枪锁喉,看着好像是不怕枪扎,其实你只要是擦破咽喉的皮儿,这口气也就算破啦!到最后老王爷照旧枪扎咽喉,擦破了老师的脖颈,破了金刚不坏之体,老师这才知道难以敌对,败下阵来。”“成了,我知道啦,还是我爷爷机灵!大师兄,您告诉我这个……”“七将军啊,虽然我把实底儿都告诉你了,可是我并不希望你真的在阵前使用。老师已然是耄耋之龄,虽说修仙多年,神清气朗,可真要上了沙场,难道说还真能够和你父亲刀枪相对吗?我也是可怜老师的苦心,实心实意不愿意叫老师再上杀人的战场。以我对怹老人家的了解,你要是在马前点破这一点,老师是绝不会冒着二番败在你家枪下的风险再次与你杨家为敌。你明白了吗?”“嗯,师兄,我明白了,您告诉我这些,就为了阻拦师尊,不叫他下山啦。”“是这么回事儿,到底得怎么做,贫道我就管不着啦。可是,七将军你得对天发誓,绝不能伤了老师的性命,七将军……”“师兄,这是您说到这儿了,师父怹老人家待我也是不错,那是真心地教我能耐,您放心,我绝不能够!”“七将军,空口说不成,你得起誓,我才能放心。不然的话,你别看我现在把法子教给你了,我也有本事立马儿就要了你的命。”“好吧,真人,我自然会起誓,可是我可不怕死,我怕的是我爹不能对付咱师父这忒损的五虎阵。你放心吧,我到什么时候都得认这位师父!”

    七郎跪倒就地,口尊苍天立誓,只许自己破师尊的硬气功,可绝不许自己伤其老人家的性命……誓言说到最后,该说自己有违誓言得怎么死——七郎想起来了,前几天在师父面前我也起誓来着,我说有违誓言,宁肯叫阵前乱箭攒身而死。可我自打学会了避箭术和老师的枣核镖,这阵前的乱箭早就不能再奈何我啦,我还是照着这个起誓最好,“如违此誓,叫我杨希乱箭攒身而亡!”刘海蟾听了这个话,知道七郎跟自己耍了心眼儿,可是眼前的事儿也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摇摇头,也就不再多费唇舌了。告诉七郎自己这就动身去陕西终南山上修真养性,日后有急事,可以上终南去找他去。都嘱咐完了,真人挪脚步就要上马,想起来另一桩事情,又转身回来,“七将军。”“师兄,您还有什么嘱咐我的?”“师父还有一些道门儿的弟子,虽说都远在海外,万一要是来到阵前,以你的本领要与他们对敌还有些难办。”“哎哟,师兄啊,您又不让我伤着师尊,又嘱咐我还得胜过这些位,这可忒难了也。”“不会,你收着我这三枚金钱镖在身上,假如说有师尊的三位弟子来到阵前来为难于你,别忘了打出这金钱镖,这些人当年都是我代师传艺,看到金钱镖,必然不敢再与你为难,你记住了吗?”“师兄,我记住了。”“好,我来教你如何使用,倒也不难……”等一教上才知道,杨家兄弟都擅打暗器,皆因为他们外祖母的父亲就是当年闻名残唐时候的百宝丈人金良佐,是天底下打暗器的祖宗,打小儿就是老太太挨个儿手把手教的。真人一看七郎一学就会,也就放心了,上马告别七郎而去。

    七郎心急如焚,不敢耽搁,与海蟾真人告别赶紧策马下山。回到洞府,求见老仙长,麻衣大仙唤七郎进鹤轩,很是奇怪,“中青啊,你的大师兄为何没有随你一同回山?”“回禀师尊,大师兄听说要来幽州助战,他说他无心俗世纷争,趁弟子我不注意,偷偷下山,到了次日徒儿我再寻找,师兄一点儿踪迹都找不着啦。徒儿有辱师命,又念军情紧急,不及四处寻找,请师尊降罪!”“哎……昭元以前就不赞成与宋为敌,此事不关你的事,路途遥远,徒儿你也先下去歇息去吧。”老仙长低头不语,想他自己的心事,七郎一想,何不趁此时机……“师父,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我本来就是元帅帐下的将官,深得元帅师兄的栽培,您又赐徒儿绝艺,徒儿无以为报,斗胆跟您请命,这一回摆设五虎阵,大师兄该当充任的职责,您何不命徒儿我来承当?我有鼍龙宝铠啦,也能够像您一样的刀枪不入,我的枪法也不赖啊!那杨家八虎也没什么可怕的,徒儿我就敢出阵一会儿。”“嗯,军情紧急,为师我不日就得下山前去襄助摆阵,不然的话,卢沟桥就有失守的可能。也只可如此,中青你先回去歇息两日,这几天抓紧练功。两天后,咱们就预备排演阵法,下山前你还得再熟悉熟悉。”

    七郎就在麻岳山上排练开五虎擒羊阵了,一边儿还练练老师教的这枣核镖、喝箭令,心里头这个急呀,想不出来自己怎么才能阻止仙长下山。过了才两三天,去前敌送信儿的回来了,带来了前敌韩大帅的回信,还有两封回信,一封是给海中青,一封是给土金虾的。

    麻衣大仙一瞧,海中青——是给这徒弟的,那没错。可这个土金虾是谁呢?就问七郎:“中青啊,你看这一封信是给谁人的?不就是你自己一个人来到我这麻岳山上下书的吗?如何我的徒儿韩昌捎回来两封回信?”七郎一看,猜到了,当初在凤鸣庄是俩人儿,那么这一封信就是给那个土金虾的。七郎的心眼儿直,瞎话没先编好就说不顺嘴了,一看这封信就愣住了,“哎呀,这个啊,嗨,您说呢?”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说呢?“中青啊,你不是一个人自己来的吗,干吗我这徒儿韩昌还要给两个人回信呢?你倒是好好地跟为师我说明白啊?”“嗨,师父啊,这,刚出大营的时候,这是跟着我一个人来着,这个人就叫作这个什么……这个是,土金虾。”大仙一看这信皮儿,正是土金虾,这孩子没说瞎话。“嗯,你接着说,怎么着了?”“嗨,您可不知道哇,这个土金虾啊,是个酒鬼,走到了半路上,可就央告徒儿我,说他好不容易算是讨了个差事出门儿,想要到路边的酒馆里去好好地喝上一顿儿,我就答应他了……”“啊?这么说,你们是违反了军纪,前去喝酒去了?”“那是的啊,这不是吃酒误事吗?这个土金虾啊,他喝酒可就喝大了,这个……”七郎这瞎话就编到这儿不知道该怎么编了,旁边闪出来一位,“哈哈,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奸细,你还说瞎话哪?你根本就不是海中青,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搭话的人正是师盖,正瞧七郎不顺眼呢,“师父,您别听我师兄胡说,徒儿我绝不是奸细。这个土金虾啊,原本是和我一起来的,可是半道儿上呢,他听说我家就在凤凰岭——您想想,我路过我的家乡,徒儿能说不回去瞧瞧去吗?我怎么也得回去瞧瞧我的老师去吧?”嗯,老道心说这话我爱听,对啊,你是得回去看看去,你来我这儿正好得路过凤凰岭。“哎,就因为来到我的家中,您可知道我这凤凰岭可是出好酒哇。”“是听说过。”“可不就糟糕了吗,这土金虾啊,在大营之中捞不着喝酒,到了我家了可就管不住了,这一通猛灌!得,到第二天一大早哇,这家伙可就受不了了,着了凉了,上吐下泻,根本就不能够再上路啦,所以后来就我一个人上山来给您下书来。”麻衣大仙点点头,“孩子你说的这番话倒也在理,可是你刚到我这儿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实话呢?”“嗨,师父,这个呀……”“你是怕你说了实话,你的好朋友会遭罚么?”“哎,对,那会儿徒儿可不知道您是不是能够收我为座下弟子,也知道韩元帅治军森严,假若是叫元帅知道了,这一趟土金虾可就难逃死罪了,师父、师兄,还求您多给遮掩一二。”师盖在一边儿可不信,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这杨七郎是在撒谎呢,“师父,您可别被他给蒙骗了,什么害怕责罚啊?噢,多少日子了,喝酒误事你们不会一起拖几天再上山来吗?师父,我跟您说,绝不是这么回事儿,这里边儿准有事!”麻衣大仙一斜眼,“师盖啊,你说你师弟是奸细,可是你也没有真凭实据,没真凭实据你就不能信口胡说。嗯,这么说,估计你也心中不服,这么办吧,为师派你去办一件事儿怎么样?”“师父,您支派徒儿我去干什么?”“哼哼,你不是不相信你新来的师弟吗?这好办,你现在就去一趟凤凰岭凤鸣庄,你师弟说了,这土金虾将军就住在庄上,你去查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你师弟就留在我这麻岳山上,我看着,你去查问一番,要真是喝酒误事,这会儿土金虾将军也就该痊愈了,你给为师我带来见一见也就是了。”师盖瞅瞅七郎,再看看老师,“师父,留着这个家伙在山上,徒儿我可不放心哪。”“嗯?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哈哈……你还担心为师我镇不住他吗?你甭担心,无论怎么说我们如今可是师徒啦,真的还是假的,他都是为师我的弟子,我都是他的师父,头也磕了,誓也盟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好了,你要是想追查明白了,你就赶紧去凤凰岭去。”师盖瞪了七郎一眼,特意地嘱咐了身边的几位师弟,那意思是得看住了杨七郎,自己下去预备行李去了。

    师盖离开鹤轩,老仙长乜斜着眼睛盯着七郎的脸。七郎心里头着急,可是脸上不敢带出来,得绷着。这么一来,七郎自己本来已经打算好的,就叫韩昌这两封回信给搅乱了。本来呢,七郎这一回二次上山,知道自己不能真跟着老道一起到卢沟桥去。北国将官里有不少在阵前都见过我,再说入虎穴,我也不能冒这个险。那么七郎本来的打算,不知道老道把鼍龙铠都藏在哪儿呢,可是只要是一下山,这上百件宝铠就都得带上,我在路上就能想辙给毁喽,这只是其一。其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么回到大营,我脸上无光,就算是师父没了鼍龙铠,可是怹身上有蛤蟆气,金刚不坏,还有那二位,什么萧天佐、萧天佑,据大师兄说这哥儿俩也有这手硬气功,就他们仨出马摆阵我爸爸、哥哥们也受不了哇。五虎阵的阵法我是知底儿了,可是要破这阵,还得有人闯进阵中与师父对战。就他的本领,现在我算是知道了,我的哥哥们单凭真本领也悬啊,别提怹还刀枪不入哪!那么七郎怎么打算呢?七郎心里盘算着,自己可以跟着师父一同下山,可是在将要到幽州之时,自己就得潜回南边,走以前——说不好,必须得让师父带上点儿伤,最好是能破了他的练门儿。大师兄说了,只要是练门儿带伤,皮儿破了,气也就散了,带伤的这些日子气功就用不上啦。七郎如此一番的盘算,可是如今师父猜疑上自己的来历,师盖前去凤凰岭找土金虾,这要是翻出了自己的底细,自己被擒事小,助我爸破阵可就破不成了!

    师盖出去工夫儿不大,老道就说话了,“中青啊,你师弟猜疑于你,为师却不以为然,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么办,为师搜集天下重宝,最稀罕的就是这一百件鼍龙宝铠。你我师徒明天就得下山去幽州助战,这一百件宝铠得带到阵前。中青,你领着几家师弟前去清理,仔细查看,都捆扎好,预备过两天就装车。”老仙长分派了好几位道童跟着七郎,有人给领路,领着七郎转到道观洞府的后院儿。七郎跟着几个小道童绕到了后院儿,真就给打开了库房,一查点,除了师父送给自己的,一共还有一百二十多件护身宝铠。几家小道童跟这儿挨个儿仔细查验,看看有没有开线、丢零件儿的。七郎交代几句,就找个借口退出了库房——自己知道你在哪儿就成了,我得赶紧去找师盖去。七郎背着手,看似悠闲,溜溜达达,实则脚底下飞快,赶紧来到道观的前院儿。心里话我可不能叫师盖到凤凰岭去,我老岳父正在组织乡勇要造反,帮着我闯幽州哪,这要是叫你碰见了,凤鸣庄可就悬啦,我媳妇也就危险啦,不成,说什么也不能叫你下山去凤凰岭去。

    想到这儿,七郎赶紧往玉灵洞府的前院儿来,牵出了自己的马黑毛虎,挂好了自己的枪,遘奔山门外就来了。好么,正赶上一帮子小老道刚刚送走了师盖,转身正要回道观。七郎一瞧,其中有一个素常和自己经常搭话儿,乃是道观当中的一位管事儿的。七郎迎上来,把这位摁住,“哎,我问问你,师盖师兄是刚走吗?”“嗯,没错,海将军,师盖师兄刚刚出观,您打听他是……”“嗨,他忘了件重要的物件,我给他送去!”说完了不管这位再问什么话了,催马就追。出了山门过了一座小桥,面前就是三岔路口,左边是奔幽州的,右边大道是奔凤凰岭的。七郎也不犹疑,打马就奔右边的大道就下来了。可是跑马一口气就是二十里地下去了,怎么没瞧见师盖的影子呢?吁……勒住黑毛虎,顺小道儿上到土坡上朝前张望,也看不到有马队人影儿。坏了,看起来师盖并不是走的这条道哇!

    七郎打马回山,回到洞府里还找刚才那位老道,这位倒也好记性,“哎,这不是海将军吗?您着急忙慌地出去是不是打算去追师盖师兄去哇?”“那是没错,你不是说他刚走不久吗?我怎么追了二十多里地还追不上呢?”“您是奔哪边儿追去的?”“凤凰岭那条道儿哇,师尊不是叫他去的凤凰岭吗?”“哦,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师兄出山门是奔的幽州城去的,说是要去卢沟桥大营去找韩昌师兄去。”七郎一听,心里就起急了,知道师盖到底是不放心,与其去凤凰岭找土金虾去,不如干脆回卢沟桥去找韩昌去,这要是韩昌跟着回到麻岳山,或者是跟着大军前来,我可要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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