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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老的慎重不无道理，“犴果”的存在极为特殊，万急之时可以用来赌一把。不过，与其以身犯险，不如完善计划，将来或可用来交换更有价值的修行条件。更何况，他和烈阳刚刚吞噬掉了三只神王灵妖，收获的魂灵精魄堪称海量，只须严格按照粹魂法诀进行消化，自身的魂力将会迎来巨大飞跃！
故此，那“犴果”虽然神奇，却没能勾起烈阳“磕一个”的好奇心。口嗨几句，算是安慰大战之后的心情。
虚空之门的遗迹之内，并无太大凶险，噬灵甲虫看起来吓人，火灵修行者恰巧是其天敌。来个启灵下境会玩火的，都能来去自如。
烈阳利用黑翼，足不点地，背着陆雨平稳飞行。按他的性格，本该强行破开遗迹，直取“犴果”所在，但是多观察几眼遗迹内部，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在许多房间里，还看到不少犴族人的遗骨。经历了无数岁月，那些遗骨都脆弱不堪，稍有碰撞，便会碎裂成粉末。
逐渐靠近目的地，烈阳也得出结论：星尘神域的建筑，多是仿照遗迹建造，也的确有许多便利之处。
辰家的强者，在很久以前也来过此地——因为遗迹之中，完全找不到神王遗骨，应是出现灵妖之前被辰家人收走。
——
在虚空之门遗迹的底部，有一处规模颇大的废弃花园，穹顶极高，若是有充足的光照，定人让人误会这是在室外。
随着两道光芒打落，九龙神火罩出现，无数噬灵甲虫四散奔逃，破败不堪的景象呈现在烈阳眼前。
花园早已没有光照，地面生长着一些腐生植物，正中心处，一座墨绿色的巨大树木拔地而起，直抵室内花园的顶端。
竟有两三百米高！
粗壮的树干就像一面墙，泛着令人皱眉的墨绿光芒。
“师父，说好的拳头大呢？”烈阳举目搜寻，看到巨大树木上的唯一果实，心里哑然不已。
风老嘿嘿一笑，表示恶作剧成功——犴果形似柑橘，却汇聚了百万犴族尸身的天赋精华，是一颗犴树的唯一果实！
烈阳稍加估量，犴果的直径约摸十米出头，果皮厚如甲胄，寻常神器竟刺不破，一看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他也不废话，飞行靠近之后取出鸿蒙神兵龙牙刀，在风老的指点下，连着一截两三米的树枝斩断，由风老开启器魂空间，将犴果收取——烈阳的虚界就十来米长宽，根本放不下！
陆雨见他摘了果子，心底好奇，却不多问。
历了数次绝望，再能相伴，便已知足。
何况刚才在危机时刻的相拥，烈阳的心迹也已明朗。
——
半小时后，遗迹之外旭日东升。
曾经灵妖遍布的西阙古战场，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巨变。随着犴果被摘，三位灵妖王者陨落，无数灵妖失去根源，魂灵精魄快速流逝，再也无法威胁到乾元封天阵。
烈阳、陆雨另寻路径，破开覆盖遗迹的厚厚沙土，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彼此都觉得，现实固然惨淡，但是这世界洒满金色的晨曦，真的好温暖。
偏头看见遗迹上的坑坑洼洼，料想是灵妖花王挣扎的痕迹，烈阳淡淡一笑，平静的看向陆雨：“你昨天有句话，说得不大对。”
“唉？”陆雨心情大好，眼眉弯弯，“怎么，要跟我翻旧账哦？”
烈阳摊了摊手，认真的说：“击杀灵妖三王，平定西阙的，不是我——是我们。”
“好吧。”陆雨落落大方，举目四顾，“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辰家已经布下圈套，就等着我们去钻呢。”
意思很明显，乾元封天阵横亘天地，的确存在很多突破口，辰家当然能想到这一点。神兵强者的魂力覆盖范围多达百里，近百名神兵以上的绝巅强者布防，南北万里的防线，几乎没有漏洞。
就算凭借黑天特性侥幸透过，冲击乾元封天阵时，辰家高手一样能够得到准确情报。
话说回来，烈阳的腰腹被穿了个窟窿，情况虽然乐观，但他的状态已经跌到低谷。要是去掉黑天，比去年逃入劫谷之时强不了多少。
再飞八千里，然后突破乾元封天阵？
烈阳想想都觉着犯困。
好在关于撤退计划，他和风老早有商议——
“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咋就能哧溜一下，人就跑到千里之外？”烈阳十分不解，初探劫湖底部寻找白鸿残片时，风老就耍了一回杂技。
从辰国北方的劫镇，瞬移到了数千里外的青雨城。
“空间法则呗，等白仙儿到了一定境界，她也能办到。”风老并不觉得有多么奇妙，随口解释道，“她的空间之灵提升到了八级巅峰，现在只能实现单人次短距离传送，待她的修为达到洞天域，即可实现带人传送。”
“啧啧，实战瞬移，想想都厉害……”烈阳感到十分羡慕，也替白仙儿感到由衷的高兴。他想了想，有些放心不下，“辰家多半会对外宣布，我跟陆雨战死或失踪，我不想让大家担心……”
风老领会其意，得瑟的抖了抖肩膀：“不就是传个讯？小菜一碟！你挑个信得过的，为师替你传话！”
“能扛得住这份压力的人……”烈阳并不难选择，“只有如烟了。”
炎关女将烈如烟，其领袖才华在初入星尘学院时便展露无遗。她的品格心性，早在狂沙战场便得到验证。
话音刚落，风老便打了个响指：“妥了。”
“哈？”烈阳惊了，“八千里哎师父，你眨巴眼的功夫就说完了，你的魂力铺过去就没个延迟么？我还没想好要说啥呢！”
“嘁，为师的道行，岂是你这种小虾米能够看破的？”风老哼道，“我用你的声音跟烈如烟说，已成功铲除灵妖根本，受了点小伤，打算和陆雨躲起来先养养。让她带领大家努力修行，定个小目标——把星尘皇家学院里的辰家子弟挨个儿锤一遍！”
烈阳愣了好久，才对风老竖起大拇指：“服！”
老家伙做事，还真他娘的稳！
已经交代完毕，想到顾雪多半要哭个撕心裂肺，烈阳总觉得不是滋味。好在一九九号小楼还有辰萱照着，量那些臭屁的导师也不敢胡来。
给大家分配的修行资源，足够他们跨入洞天域！
现在，又到了各自努力的时刻！
——
“那个……”烈阳准备妥当，不知为何，一时竟有些腼腆，“我们准备走了。”
“唔。”陆雨还以为是要用飞的，正要走到烈阳身后，却发现他没有展开黑翼，难免愣了愣，“怎么？”
“咳咳。”烈阳的脸色发红，心里感到奇怪，之前明明很自然，为啥打完了仗，就会如此脸皮薄？
平时咱也不要脸呀！
嘴里犹豫几分，终于鼓起勇气：“我们不飞，直接利用空间之灵传送出去。”
“哎？”陆雨目透惊奇，“是仙儿的法门么？”
她哪里懂得其中的诀窍，莞尔道：“怪不得你也想带她过来，仙儿排列空冥灵眼，实力定然不俗。”
大家在黑域城目睹过张维平、吕姒利用空间卷轴传送离开，此事算不得稀奇。只不过白仙儿修为浅薄，如何比得了建立空间传送阵法的鬼灵阵师？
烈阳也知道陆雨是在给自己台阶下，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寻思也不能表现太弱，于是向陆雨略微张开双臂，意思不言自明。
要传送，得抱着。
也不知是晨曦太过温暖，还是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不仅是烈阳犯嘀咕，向来大方的陆雨也腼腆起来。
她俏生生的站在原地，风沙拂过雪白的衣裙，不留下一丝痕迹。明明很渴望他的怀抱，可是当这一切都摆在眼前时，自己却犹豫了。
不是犹豫是或否，而是犹豫一些其他……还想不明白的东西。
江湖人都知道，青天劫域冷千霜，对炎关烈阳的情谊。在过去大半年的时间里，烈阳的唯一侠侣，就是冷千霜。
冷千霜如今恢复本姓，成为天启阁的秦阁主，烈阳也拜将封侯，两人的感情理应更进一层。
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插足其中……
或说秦霜不会介意，很乐意跟陆雨同嫁烈阳，成为姐妹。但是彼此心里的骄傲，总会带来一些不舒服。
“你打算怎么跟霜儿说？”陆雨眼眉低垂，如画的容颜令人迷醉，裙角轻飘，像是战场遗迹里截然独立的仙女。
如此出尘，甚至让人忘记了杀伐。
烈阳看得痴了，其实在他心里，初见陆雨，就应该是在战场之上——狂沙席卷之处，雪城陆雨引兵来战，我自横刀立马，与之遥遥对视。
而今，她不再是敌人，就在眼前，就在身边。
烈阳心里蓦然一紧，想起炎关下的送别，想起那种再也不愿意体会的怅然若失——
“呀！”
西阙的尽头，传出陆雨的惊呼。原来是烈阳走进一步，果断的将她拥进怀里。他一手扶在陆雨纤细的腰肢，一手按在她光滑的背脊。
手心里透着珍惜的力量，仿佛想跟她紧紧贴在一起。
“就说……说我花心。”烈阳不想再错过，贪婪的享受陆雨迷人的发香，气息起伏的道，“就说……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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