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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情形，陆雨早已料定，烈阳听秦霜说起，并未感到丝毫意外。诚所谓，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心情好、天气好，烈阳当即挑选出三柄神剑，七至九品丹药十八枚，辰国金币一千万，就跟秦霜来到秦翼的书房。
“爹？”秦霜早早探得父亲的灵魂印记，在门外唤了一声。
“霜儿呀？进来吧。”秦翼作为一府之主，每日公务繁忙，寻常人不得打搅。不过事有例外，既是女儿前来，当然通行无阻。
烈阳、秦霜进了书房，见秦翼坐在书桌之后，穿着一袭儒雅长衫，颇像一个中年书生。
“晚辈烈阳，见过府主。”烈阳面对未来的老丈人，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行礼。
秦翼摆摆手，显得十分随和：“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爹，不多礼怎么行？”秦霜走到书桌后，替父亲拿捏几下肩背，笑嘻嘻的道，“他准备了聘礼，特意过来提亲了呢！”
“哦？”秦翼惊喜参半。
烈阳连忙点头，双手奉上礼单，嘴里道：“时间仓促，晚辈来不及充分准备，请府主过目。”
“哈哈，无妨无妨。”秦翼家大业大，倒是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即便看到礼单上有三件神器，也只是微微颔首，“不愧是辰国的卫将军、炎关侯，出手便是神器三件、极品丹药十八、黄金千万！”
烈阳咧咧嘴，摸不准秦翼是何意思，生怕是礼数不周，连忙道：“婚礼之时，晚辈定会另备三金宝玉，以及百匹烈元锦！”
金玉倒是不值钱，百匹烈元锦，那可是辰国皇室两年的采购数量！
秦翼见他会错了意，也不多解释，横竖这女婿家大业大，些许聘礼不在话下。他拉开手边的抽屉，取出两份烫印金纹的红册子：“婚书已经备好，就等你过来取呢。”
“唔？”烈阳诧异的眨了眨眼，他还完全没有准备好，不料幸福竟来得如此容易，以至于让他有些手足失措。
秦霜见他发愣，连忙笑嘻嘻的从秦翼手里夺过两份婚书，走到书桌前，把烈阳的那份给他，又扯了扯他的衣角。
“这……”烈阳只感觉一切都太突然，反应过来时，连忙和秦霜一起跪在书桌之前，手捧婚书，磕头拜谢。
“霜儿、贤婿，快快请起！”秦翼受了二人大礼，也出了书桌，将二人扶起，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府主……岳父，咳……”烈阳一时没改口，脸上颇为窘迫，“就这么简单？”
秦翼与之对视一眼，便领会其意，摇头苦笑：“若不借呼延震来逼你，真不知你们的好事要拖到何年何月。”
“岳父哪里话。”烈阳尽可能快速适应新的身份，“我跟霜儿情投意合，同生共死，婚事定不会拖沓。”
秦翼却摇了摇头：“你是辰国的卫将军、炎关侯，过去数桩功勋，已让你登上辰国武将第一的宝座！而辰家觊觎密境之地，你敢说不会影响你跟霜儿的婚事？”
“……”烈阳无法反驳，只好低头默认。
姜还是老的辣，纵然烈阳自诩智计不凡、胸有韬略，可是比起秦翼这种手攥乾坤的江湖前辈，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更何况——”秦翼笑容稍敛，“你特意查过，你的红颜知己颇多，若不让霜儿占得先机，怕是以后要遭人欺负。”
“爹，熟识的几人皆是同生共死的姐妹，哪有谁欺负谁的？”秦霜连忙替大家说话，“要欺负，也是我跟七姐欺负烈阳！”
烈阳除了咧嘴傻笑，什么话也不敢说。
婚书在手，岳父大人在上，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秦翼瞪了眼女儿：“你这丫头，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不正经！真不该把你交给冷剑那家伙！”
“哎呀爹，您就放心好了，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烈阳对我更好的人了。”秦霜隔着茶桌，还牵上烈阳的手，满眼的柔情蜜意，“他一定不会让我受欺负的。”
这一点，烈阳倒是可以拿性命担保。
秦翼见他满脸疑惑，于是稍稍呼了口气，定睛看着他道：“烈阳，你想了解什么，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
烈阳抿了抿唇，握紧了霜儿的小手，自己极少见的紧张得手心出汗，忐忑的心境中，开口问道：“过去两年，岳父、岳母为何不再去探望霜儿？岳母的病情，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吧？”
他极重情谊，既然拿到了婚书，彼此便是一家人。有些话不能藏在心里，必须当面问个清楚！
“这个……”秦翼眉间一皱，眼中似有怒意，不过并非冲着烈阳。他思忖再三，才缓缓道，“夫人的病情只是其一，更重要的原因，是任天劫熟练掌握了混沌之剑，并且想要摆脱我族。”
把话挑明，他反而释然笑笑：“每次我跟夫人到青天劫域，他都得摆足了礼数迎接，想想也是糟心。秦家赐予天劫宗混沌之力，又随时可能收回，换成任何人坐到任天劫的位置，恐怕都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简而言之：翅膀硬了，想单飞。
“为了不影响霜儿在天劫宗的地位，只能暂时避让。”秦翼苦叹，“任天劫只要不杀上密境，随他在星尘大陆如何折腾，我们都能接受。”
烈阳心里也在叹息：霜儿还是受了影响，否则年纪轻轻的任天劫，怎会学长辈架子，把她赐婚给赵千风？
这个问题总算明了，看秦霜的神色，应该早在秦夫人处得到了答案。
烈阳又问：“只有霜儿需要生命之灵，为何要急急赐下婚书，让小婿与霜儿一起参加年会？”
秦翼闻言，摆出一个老父亲的表情，笑叹道：“你原来的计划，是想趁着宗族年会，偷偷遁入圣塔盗走圣物，再凭实力，强行冲出密境，对否？”
烈阳脸色一僵，旋即点头：“什么都瞒不过岳父大人吶。”
秦翼摇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圣塔处于一个巨大的封印阵法之内，只有手持通行玉符者能够安然通过——我知你另有手段，但圣塔封印由本家先祖所立，便是神皇、神尊强闯，亦会落得个形神俱灭！”
“……”烈阳、陆雨都没料到这一点，幸亏今日秦翼告知，否则莽撞行事，怕是连同风老都要交代在此。
秦翼继续道：“圣塔之内，反而看守不严——据说圣物处于顶层的特殊封印之中，无数岁月以来，一直无人开启。你和霜儿同去，可多添一分把握。即便失败，亦可陪霜儿在圣塔中修行，直到驱散寒毒为止！”
听这意思，秦家圣物反倒像个无主之物，谁能开启特殊封印，谁就能将其带走。当然了，若是特殊封印被开启，秦家高手断然不会任由烈阳离开。
“多谢岳父指点。”烈阳惊出些许冷汗，然而转念一想，事情似乎又没那么简单。秦翼的所作所为，看起来似乎完全是为了秦霜着想。
可是封锁冥府开启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乌家人留了心眼，没有在三城就亮出底牌，恐怕他们根本到不了一城。
烈阳斟酌再三，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假如我和霜儿成功拿到圣物，岳父是希望将它留在密境，还是由我们带走？”
两人视线对撞，似乎绽出了异样的火光，秦翼微微一笑：“当然是……带走！”
二选一的问题，如何作答都不会令人意外，不过烈阳依旧需要一个解释。
秦翼早早料到会有此一问，平静的道：“密境三城层级分明，其实跟小辈们的修行天赋、努力程度并无太大关系。圣物位于密境极东，具有强横的聚灵功效，密境打扮灵气汇聚于东方，二城、三城的条件相对落后，久而久之，平均实力自然会出现差异。”
“其实你能发现，密境之内的修行条件远超外界。可是论起尖端实力，却并无太大差距——因为星尘大陆的修行者，远比密境修行者刻苦！那里的江湖，也更能给人历练，助人成长！”
“只要将圣物的影响抹除，密境的三城阶级之分，不出两代人就会被打破。”秦翼微微一笑，“这，便是我的目的！”
列星家族历史悠久，按说他们的修为要远远胜过星尘大陆的修行者，然而，因为东方地区的条件太过优厚，让那里的修行者缺乏冲破困难瓶颈的必要韧性，故此多年过去，竟没有再出现辰玄那个级别的超级强者！
想要让家族继续前进，必须打破规则！
否则迟早被星尘大陆全面超越，列星家族的荣光，将不复存在！
莫说太远，若是具备足够的实力，任天劫岂敢造次？
……
为了达到目标，三城府主秦翼可谓用尽心机，他解释完毕，表情却未曾松懈，儒雅的眼眸中反而迸出三分杀气：“然而这个目的，还有一块最大的绊脚石！”
烈阳还沉浸在岳父的恢宏计划当中，对于这样的长辈，他心底只能道个“服”字，下意识的问道：“什么绊脚石？”
“呵……”秦翼轻吸一口气，愣愣的道，“当代家主——”
“秦野！”
身居高位者，须有情谊，更须手腕。
烈阳无从质疑岳父的冷血，与其探讨此事的残酷，还不如问清目标的实力：“家主的修为，是何等级？”
秦翼摇摇头，安慰的道：“家主那边你不用操心，如果拿到圣物，便使尽手段离开密境！”
此话说得决然，让秦霜有些忧虑，生怕父亲萌生死志。然而计划进行到这个地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烈阳要帮助风老重塑肉身，对圣物志在必得！
如此，必定会和秦野爆发冲突。
“还请岳父明示。”烈阳不想让秦翼成为炮灰，执着的道，“小婿如果得到圣物，未必不能跟家主一战！若能堂堂正正带走圣物，亦可避免秦家分崩离析。”
秦翼闻言，心中的计策又有所动摇，实在是烈阳创造的战绩太过神器，令他不得不寄予几分希望。
犹豫再三：“十五年前，家主的修为已至九级神士巅峰，若得根治神魂创伤，据他的修为沉淀，怕是能达到五六星神将！”
“嘶？”烈阳闻言，顿时一拍大腿，咬牙叹道，“我为了算计乌家人，前几日去斗场售卖了几份品相极佳的冥府灵药。秦野得之，必定药到病除……”
谁能想到，自以为完美无缺的套路，到头来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人皆有些沉默。
秦翼倒是看得开：“不妨事，无论谁胜谁负，你皆可趁乱离开密境。再说了，家主服药两月有余，即便没有根除，多半已经跻身神将之列。对我们而言，秦野是二级神将或者五级神将，其实本无区别。无非——”
说着，他嘴角有些苦涩：“无非利用他或许尚存的怜悯，拖延些时间罢了。”
烈阳凝眉沉思，自己尚未恢复，风老无法再附体实战。就算撑着再重伤，也发挥不了神将级别的战力。
对上实打实的神将强者，仅有的胜算便是来自几件神兵利器。然而力量、速度的巨大差距，让烈阳很可能根本无法发挥，便仓促落败。
这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死局么？”烈阳心里嘀咕。
恰在此刻，风老的呵欠声传来：“不就是个秦野？臭小子，秦家圣物你尽管去抢，秦野若是阻拦，为师负责！”
“哦草？”烈阳在识海里惊呼出声，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师父，没诓我吧？”
“诓你干啥？”风老“嘁”的哼声，装模作样的道，“你不是问了么，为啥秦家的兵器跟我的血刃那么像？嗯哼，嗯哼哼！懂？”
“嘶？哎哟喂？”烈阳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不会吧师父，上次你还否认来着，今天怎么就巴拉巴拉着要当人祖宗了？”
“谁要当他们祖宗？”风老很是不屑，哼哼唧唧的道，“你在质疑为师的演技？”
烈阳额前一黑：“师父，合着你打包票说搞定秦秦野，是靠忽悠啊？”
有时候还真觉得，风老就是个大忽悠！
“忽悠也是本事，懂不懂？”风老一本正经，真不拿忽悠当丑事，念念有词的道，“能够三言两语搞定的问题，为何要动刀动枪呢？”
烈阳心里很垮：“师父，上次你说的是——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为何要开口废话？”
“我走了，告辞！”风老向来傲娇，见徒弟不给面子，果断施展告辞绝学。
没奈何，死局当中烈阳别无办法，连忙道：“哎呀师父，徒儿跟你开玩笑呢，别走别走！快回来，那谁……呃，秦野，交给你了！”
——
三城秦府书房内，烈阳认真的道：“秦野，交给我！”
拿着师父的本事装哔，他也不觉得害臊。脸皮这玩意儿，扔掉之后，会发现世界一片美好。
“哎？”这回轮到秦翼、秦霜齐齐一惊。
“公子你别逞强……”秦霜俏目脉脉，“你还有伤在身，尚且不能活动自如，如何敌得过家主？”
烈阳却淡然一笑，拍膝起身道：“我若是眼睁睁的看着岳父去送死，便不配娶你——岳父如此果断的将你许配给我，不正是看上我不畏艰险，不论代价如何，都会为你拿到一份生命之灵么？”
“烈阳。”秦翼看他起身，也跟着站起，凝眉唤声，“你果真有把握？”
“把握么，没有。”烈阳靠的是风老这个“大忽悠”，实在是没脸皮提“把握”二字，他镇定的道，“总比自家人打得头破血流好。”
“说的是……”秦翼微微颔首，见事情谈了个八八九九，于是也不在拖沓，“这几日三城封锁，你和陆姑娘的斗场代号都未传到一城。但是十二日开城，便无从隐瞒。”
烈阳心明眼亮：“今日已是十一月初十，那……我明日和陆雨启程，先行抵达一城，解决乌家！”
秦翼正待点头，秦霜却道：“公子，我跟你一块去吧？好赖我也是天劫宗弟子，闹市之中取人性命，正是我的强项呢！”
烈阳不敢自专，问询的看了一眼老丈人，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冲秦霜眨了眨眼，晃了晃手里的婚书道：“叫什么公子，以后，叫相公！”
——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秦府别苑里，凉飕飕的寒风呼啸飞旋，把房屋冻得咔咔作响。
按说寒冬之际，睡个懒觉肯定特别舒服。别苑套房却早早亮起灯光，没过多久，烈阳、陆雨便收拾停当，开门出来。
“这一去，吉凶难料吶。”烈阳少见的感叹起来。
才开口，还没摆出个踟蹰满志的架势，腰间却传来一阵剧痛。他触电般的跳开两步，嘴里嘶嘶的连吸冷气，才发现是陆雨伸出两指，在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老阳，拿了霜儿的婚书，不一样了哈？”陆雨面色不善。
这可咋说？
烈阳连忙赔笑：“小雨，你的婚书我也求之不得，全都要，全都要！”
陆雨白了他一眼，倒不是真的与烈阳置气，而是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想让他轻松一些：“行了行了，知道你是花心大萝卜了！去了一城，你千万悠着点，战队里的姐妹多半都惦记着你呢！”
完了完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烈阳会口嗨，但不算花言巧语之人，他还真以为陆雨生气，连忙赔笑的去拉她的小手，还故意释放出离火之炎，嘻嘻笑道：“小雨，暖和不？”
“哼。”陆雨冲他皱了皱鼻子，倒也不挣扎，任他在面前拉着双手，用淡淡的离火温暖全身。
若能一开始就有如此单纯的南阳北雨，那该多好？
“好啦好啦，待冲出秦家密境，我们立刻去找余家密境！”烈阳耐心的哄道，“到时候去了雪城，你得规划好地皮，方便我种竹子！”
“好嘛好嘛，知道啦！”陆雨心里感动，又觉脸上发烫，恋爱的感觉，真是让人又喜又怯。
两人等不多时，房顶上忽然传来“布谷布谷”的响动。循声看去，发现秦霜居然爬着自家屋顶来到了别苑，正在屋檐上眨眼呢。
天劫宗出刺客，翻墙爬屋是基本课程，秦霜十分熟练的滚身落下，无一丝多余动作：“我跟爹娘道别了！”
说话间开启虚界，与烈阳对接，笑眯眯的说：“这是我的部分嫁妆。”
得，跟天劫圣女成亲，搞得跟地下恋情似的。
不过看眼秦霜递入虚界之物，烈阳忍不住瞪直了眼：“这……”
虚界之中，一块长宽超过八十厘米的黝黑矿物，正藏着些许寒光，仔细观察，还能看出一些奇异的鳞状纹路。纵然不识，亦知其品级非凡！
“逆鳞矿髓！”风老一语道出其品类，“神君级别的龙系妖族陨落之后，尸身所化之矿脉，其中最精华的一块，可塑性极强，品级堪比日炎寒钢！嘶，密境秦家，居然拿得出这等宝贝？”
所以，是神君遗宝？
秦霜见烈阳吃惊，顿时欢笑连连：“我就说嘛，昨夜爹爹还犹豫不定，担心相公不识宝物，或者用不上——现在看来，多半能派上用场咯？”
烈阳得到风老的答复，一时竟有些感慨：“何止是能派上用场！这块逆鳞矿髓的分量，足够我给大家人手锻造一件神器——寰宇顶级的神器！”
“哇，这么厉害？”秦霜其实并不明白逆鳞矿髓的珍贵，见相公喜欢，便也觉得欢心，“哼哼，这还差不多，我还怕爹爹小气了。”
烈阳哑然失笑：这哪里还小气？简直是天大的恩惠。忽然觉得，之前对老丈人的那些揣测，简直是小人之心！
秦翼非但没有放弃秦霜，反而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了他们身上！
——
三城秦府，某处积雪的瓦楞上。
向来儒雅的府主秦翼，穿着平日习惯的宽松长衫，握着一个酒壶，就坐在积雪上。目光深邃的看向别苑，不时饮上一口。
美酒微辣，他的嘴角透着些刻薄，亦有些决然。
当他看到别苑之中的女儿露出欣喜的微笑时，也跟着笑了笑。
寒冷冰雪中，秦翼的笑容格外温暖，甚至有些呆呆傻傻。直到三名小辈趁夜离去，气息消失在感知范围的尽头。
他仰头豪饮，将那壶美酒一饮而尽，热辣的口感让他呼呼的喘息起来：“霜儿，爹娘欠你的，一定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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