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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灵准备的礼物是一套比较上乘的文房四宝，据说胡睢文在家就喜欢练毛笔字，而且极爱收藏文房四宝的。那个女人一看到这份精心准备的礼物，果然脸色好了很多，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我也不是说把你们拒之门外，只是你们一天总是有人过来，总不能来打扰我们生活是吧？”
她手撑着门，但还是没有让周灵进去的意思。
“是的，我特别能理解您。但是我就问几个问题，会很迅速的完成的。”周灵浅浅一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好吧好吧，那你说的只能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赶紧走吧。”
女人这才把门完全打开，并邀请周灵进去。
一进门，周灵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水墨香味。
果然如宋邢彦那份资料里说的，这里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副书法作品。
都是用草书写的，犹如笔走龙蛇，非常飘逸自然，水墨流转间更有灵气逼人。
所谓芝兰雅室，大约就是这样。
周灵坐在红木的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一套紫砂壶茶具，上面应该刚煮了茶招待客人。
那女人走过来收了茶杯，又给周灵递上一杯清茶。
没过多久，胡睢文就从书房里出来了。
他戴着厚厚的眼睛，三分之一的头发都白了，夹杂在黑色的头发里。
他的眼角有深深的皱纹，眼睛不大不小却炯炯有神。
什么叫端方君子，不怒自威，周灵第一次才真正见到。
胡睢文穿着特别简单的白色褂子，纽扣用的都是老式纽扣，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书卷气息。
这种气质不似宋邢彦，虽表面上看上去芝兰玉树的谦谦君子，而内力却隐藏着利刃锋芒的。
这是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敦厚温和，犹如翻开一本落灰的古籍，听一声古寺钟声那般肃穆又沉静。
见到周灵他先是点头笑了笑，随后坐到另一张红木沙发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周小姐既然是来采访的，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周灵这才从对他的打量中收回目光，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本子放在膝盖上，问道：“我想问一下瑞文集团之前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导致资金流被断，产生资金漏洞的？”
似乎是没想到周灵一上来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这个问题，胡睢文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这个记者倒是很干脆。”
对于前辈，周灵的态度一向是很尊敬的，尤其是面对有艺术涵养的前辈，更是让她心生敬佩。
她腼腆一笑，解释道：“因为我不想耽误您的时间。”
哪怕是作为记者都没有可以随意打扰别人的道理，她知道胡睢文能在接待了这么多记者之后还能对她如此耐心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或者说，能让她进门就已经是优待了，所以她也不会得寸进尺。
尽快问完，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和生活。
胡睢文爽朗一笑，低头浅浅地品了一口香茗，显然是对周灵的自知之明而感到满意。
“自然是因为集团总裁做了错误的决定，才导致的公司资金危机。不过这些年公司的收益一直不好，很多楼盘都卖不出去，利润已经大不如前了。”
胡睢文还是没说具体的原因，周灵有些失望，但是仍不气馁。
她又将那份资金报表推到胡睢文面前，“这份资金报表里显示了三个月前的公司运营状况。虽然我看不太懂，但是依然可以知道那个时候公司其实已经有资不抵债的苗头了，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仍要坚持开发那块土地呢？”
“这份文件你从哪里弄来的？”
胡睢文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手里头有这份文件，这些不是早就已经被销毁了吗？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公司的内部员工发生内乱，大多数人都忙着把公司的值钱物件搬走当工资，哪里还有人去管那些文件？
所以一些本该被放进碎纸机里碎掉的文件在混乱中和其他文件混到了一起被扔到了废旧的仓库里。后来又意外被周灵找到了。
“这是我在废旧仓库里找到的。”周灵老实回答。
“看来你还真的是有备而来。”胡睢文把报表推回去，“这就是那个错误的决定。”
周灵愣了，惊讶道：“难道说就是因为买了那块地才导致公司破产的？”
胡睢文点了点头，“当时买下这块地已经花费了一亿，本来是想在春季的时候盘算着把新楼盘卖出去再抽到工程上面用的。但是工程的开发成本远远不够。我当时劝说他把地转手卖给别人，但是温总不顾我们的反对仍旧要进行开发。”
一口气说的有点多，胡睢文喝了口茶，又继续道：“后面你也知道了，公司运营逐渐出现了问题，所以他就用这个当做借口圈钱跑了。”
事实上温鹤国的设想是好的，但是这样的蓝图可不是小打小闹，那是一片大工程。
再加上这些年房地产生意一落千丈，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躺着都能挣钱了。
但是温鹤国执意要进行开发，才导致公司被这片土地的开发费用而整个陷入其中，最后越陷越深，想抽身都难了。
巨大的利润让他忽略了自己的能力，等他后悔的时候，自己已经欠了银行一屁股债无力偿还，还有材料供应商的，建造工队的。
这些债务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让他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那当时这么多人投资的时候，您是否已经知道他的打算？”
“自从我阻止他之后，他有很多事情已经不让我过手了。那几个月我除了审查公司的基本用度，基本上手里是不过什么大钱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温鹤国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但是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以免造成人心惶惶的局面。
至于一些财务上表露出来的问题，公司的收益一直低迷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资金紧张员工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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