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将军你命中带煞 > 上册 一百零七、帝王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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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即使在如何封锁消息依旧传得沸沸扬扬,比之不日前所发生之事更为令人瞪目结舌。

    满朝愕然,即使现才刚散朝不久,不知又惹来了多少自诩国之栋梁,肱骨之臣的言官以死相狭。莫要因其美色学了千年之前的商纣王朝。

    何况对方还不是普通的以色侍人的小倌,而是真实的一刀一剑从战场上拼杀而来,战功累累的将军。即使她在貌美,也抵不住对方是男子,更是军中不少人心目中的精神支柱的事实。

    圣上怎的如此糊涂,简直是太糊涂了。天地下的美人如此之多,何要如此寒了各方将士的心。

    无论外面如何风起云涌,变化万端,都同里面昏睡之人无关。何当离太累了,这种累不止是代表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里。

    她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已经没有正真意义上的好好睡过几次了,即使那梦里依旧是空白一片。

    梦里恍恍惚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音色空灵透着缥缈,或轻或重或近或远想要唤回她。可是当她停下脚步细听的时候又没有,就像是自己脑海中臆想而出的幻听一般。

    何当离摇了摇头,眼眸半垂着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着,远远的。她好像看见了前面有一道黑色的铁实大门,未关紧闭的门扉出透露出几许光亮。

    就像是温暖的阳光突然斜照进她漆黑无边无际的黑夜深渊中,她顺着那抹微弱的光往前走去,直到素白的小手推开那扇微微紧闭的厚重雕花实木门。

    入眼所见的是一个狭小破旧,爬满绿色藤木的灰白黑三色小院,水井旁边。一个小小的瘦弱身影正在费力的打着水,太阳很大,仅有的一个木桶也很大,即使她拉了老半天都不见水桶上来。耳边是蝉鸣沙山阵阵恼人心烦。不禁有些气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一张小脸满是被污泥糊脏,令人完全看不清其真实长相。

    如今才七岁的何当离自从那位夫子不告而别后,这座院子里又孤零零的只剩下了她,有时候她总会撑着下巴,看着远处忍不住发呆。

    那位夫子为什么不来了?是不是嫌她太笨了?还是她又蠢又坏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甚至还同自己的亲生哥哥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可是夫子为什么要教她读书识字告诉她认识什么是茶壶和毛笔,还告诉他什么是礼义廉耻道德。甚至还好心的告诉她分辨什么叫蝴蝶什么叫蝉,还有一到夏天,院中那颗会结出黑黑红红的果子树叫桑椹树。

    让她黑白的世界中终于裂开一条缝隙,从中泄露出一点细微狭小的阳光。仅仅只是一点点,都足以令她高兴得不知所措,想要藏起来,藏到只有一个人知道的小秘密,在未来会发生的黑暗中用以舔舐鲜血淋漓伤口的珍宝。

    可是有一天她的光不来了,她再也没有在那灰色高高墙角上看见翻墙而来的光了,她的世界再一次归为深不见底的黑暗。

    仅仅是单纯因为可怜她和一时兴起嘛?可是即使只是卑微的可怜,为什么不能在多可怜她一段时间,为什么不能在多陪陪她,还是说夫子嫌她烦了,或者实在是因为觉得自己很恶心。

    可是她需要那抹光,即使别人不需要,可是她需要。能不能把她的光重新还回来给她,即使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想着,何当离忍不住将泪流满面的脸颊埋在膝盖中,任由耳边蝉鸣阵阵,烈日炙空。

    现如今方才刚入夏不久,可这日头却是一如既往的炎热与毫不留情的炙热考着这个大地,试要蒸发最后一丝水汽才肯善罢甘休。

    如今已经十三岁,身形高挑修长的何耀祖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当真是又气又怒,却并未马上过去。而是等人哭够了才讽刺的拉扯着唇瓣出声道;“彘娘怎的如今反倒成了一个爱哭鬼,难不成忘记了今日是哥哥来的日子嘛?不仅哭得跟鬼一样难看,还脏得那么晦气。”鼻尖冷哼一句,不满到了极点。

    英挺的黑/粗眉头半挑,双手抱胸,略有几分不耐的靠在门扉处。一双相似的凤眼此刻半垂着,遮住了几分掩藏的阴翳暴虐之色。

    “哥....哥哥...你来了...。”何当离被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擦掉眼梢处的泪痕。可是她发现,该死的,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反倒是越擦越多。

    果然她就是一个无论做什么都会讨人厌恶与嫌弃的蠢笨之人,夫子肯定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受不住她而离开的。

    想到这,何当离的眼泪就跟西湖绝堤的湖水一样,再也止不住了,只是一味的哭。擦不掉半点儿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就是觉得很难受,很难受,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哭。

    “本公子命令你不许哭了。”何耀祖以前见到家中的庶姐庶妹哭时只觉得不耐烦,女人哭哭啼啼的吵人,哭又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将事情越搞越乱,只有弱者才会做出哭的愚蠢举动。

    以至于整个何府的人都不敢轻易在他面前哭,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因为在他面前哭,而惹来仗责而死的七妹妹一样。她们是女子不能继承家业,以后出嫁后出了事还都得需家中唯一一个男丁帮衬着。

    加上谁让自己的姨娘肚皮不争气,生不出一个带把的,以至于整个何府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何况对方甚至非是草包一类的纨绔子弟,年纪小小便考上了小秀才,就连手段都残忍暴戾得令人发指。可不知怎的就惹得本就天平倾斜的父亲更是偏到了咯吱窝里头,毕竟像她们这种满身铜臭味的商贾之家若是真的出了位当官的老爷,更是不知脸上有多少光,就连身份地方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我命令你别哭了听到没有。”可是没由来的,他看着这条原本不过是拿来解闷的狗突然在自己面前哭得那么可怜兮兮,就连整张脸的五官都要皱成一起了,那么的丑,还脏,他简直嫌弃死了。

    更多的是想叫她不要在哭了,哭得简直令他心烦,恨不得脑海中直接生腾起了暴虐的阴暗种子。更是不由自主的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对她太不好了些?可这愧疚的心理只是一闪及逝,很快便被抛之脑海。

    何耀祖有些烦躁的拔了几根脚边的野草,就这么看着小可怜虫哭得可怜兮兮的。加上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安慰人的习惯,只是走到他旁边蹲下,语气硬巴巴带着干巴巴的危险;“彘娘要是在哭,小心哥哥打你。”

    音量不大,却总是很轻易的随着风传达进了她耳边,吓得还在低头哭泣的何当离顿时连哭都不敢在哭出声半句,一张小脸瞬间苍白无一色。

    还未哭出的眼泪直接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哭嗝,看着又是滑稽又是可怜得令人发笑。

    “彘...彘娘...很乖的...哥哥不要打彘娘。”年少时除了烙印在灵魂中的饥饿寒冷外,只有疼痛给她的映像最为深刻,即使是在日后成年后的午夜梦回都会被惊得吓起满身冷汗。

    “哥哥不要打彘娘好不好,彘娘不哭了,彘娘再也不哭了。”何当离抬起哭得红肿的眼,想要伸手拉住近在咫尺之人,可是才刚一伸出手,便马上惶恐慌张的收回了手。

    因为她的手实在是太脏了,又脏又黑的,若是拿它去碰了哥哥。说不定换来的下场更为令人恐惧。嘴唇哆嗦着,默默的拉开彼此间的距离跪在地上,不安到了极点。

    何耀祖有些不满的看着彘娘原本伸出又缩回的手,在看她跪在地上,混身哆嗦就差成筛子的身子。莫由来的,心里突然生起了一把无名之火,双眉间笼罩着阴翳之色。

    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双目如炬的盯着她不放,她就真的有这么怕她不曾!她是会吃了她不曾!!!

    蒲月五月又名为榴月,只因这个时节石榴花正开得红红火火。

    闷热的清风拂过,带动着鬓角几缕未束发丝,吹在脸颊上,有些发痒的像令人伸手去挠一挠才好。

    他不说话,光只是这么不发一言的盯着她,都足以令她全身汗毛冷竖。拳头捏得死死的,就连上下后牙槽都咬因恐惧而咬得压根发酸。

    何当离死死咬着苍白的下唇不敢说话,更不敢有任何动作,就连大喘气都不敢发出半句。生怕自己一个做得不好又会换来一阵拳打脚踢,或是将她关在房间里不给她吃和喝的关上三天三夜。她怕饿,可是更怕疼,真的好怕好怕,而且哥哥每次打她的时候就像是要下一秒吃了她一样恐怖的魔鬼。

    如果有人问何当离她小时候最害怕的东西和噩梦是什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哥哥,因为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恶魔,一个活生生从十八层地狱来爬出来,面目狰狞的恶鬼。

    “彘娘怕我。”冷薄的唇瓣一张一启,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句笑声。

    双手抱头努力卷缩成团的何当离并未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唯独听见那声笑,刺骨得令她遍体生寒。身体更是颤抖得越发厉害,一张唇更是咬得泛白。

    “彘娘为什么怕哥哥呢?是哥哥对你不好嘛?还是说彘娘还在记仇哥哥打了你的事。可是那都是因为彘娘不乖,做了惹哥哥生气的事情,哥哥生气了才会打彘娘,所以彘娘以后要乖乖的听哥哥的话,哥哥就再也不会打彘娘了好不好,只要彘娘乖乖的,不要惹哥哥生气哥哥就会对彘娘很好的....。”何耀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想是在同人询问着答案。

    又或者只是单方面的命令着她听话,不要想着忤逆他说的一切。

    “彘....彘娘没有怕哥哥...。”直觉告诉她,若是她说了实话,说不定会被打得更惨,多年来的习惯已经使她养成了温顺与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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