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将军你命中带煞 > 上册 一百二十八、好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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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因为她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等待她而来的会是什么,何况她的运气一向是个糟糕透顶到了极点的人。可纵然如此,她总还是忍不住贪心的想要奢望着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即使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她不知道等了上首的回应多久,整个人卑微的,恳求跪在雪还未全部消融的湿/润雪地中,袍角早已被尽数打湿,晕染了一大片深色洇湿之花。舌尖被咬破了皮,尝到了浓郁的铁绣味,才得以继续有着能冷静下来的僵硬与冷静。

    一阵刺骨寒风袭来,吹得树梢枝桠花瓣花蕊猎猎作响,花瓣花蕊簌簌而落。不知是风得多情还是树的不留恋,只得使它提前零落成泥碾作灰,只有香如故,好待来年化成春泥更护花。

    “既是花奴所求,本宫岂有不应之理。”轻轻的一句话语,仿佛风一吹便散了,可听在她的耳边却是宛如天籁之音那么的动听到了极点。

    只是下一秒,很快将她拉回了现实。

    “花奴应当懂得,想要有所得,必要有所付出。”匍匐的在地的何当离睫毛颤了颤,只见漫漫一片的白雪地的视线中,突究的出现了一双白底牡丹金丝,上镶南海珍珠的绣花鞋,还有一角娇艳热烈如火的朱红暗纹袍角。

    染了海棠花色的豆蔻指尖轻挑起何当离略显尖细的下巴,半蹲着,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好不容易才寻到的一颗,最为完美的棋子。

    世人都言天下家最无情之人莫过于皇家人,可是,有时他们并非是无情。而是唯怕专情。

    专情有时往往比无情更为残忍,只因他们是皇家人。最忌讳的便是专情二字。

    “奴懂的。”何当离眼眸半垂着,遮住内里的漆黑深渊。下唇微咬,模样乖巧到了极点。

    安惠大长公主凌厉的凤眼就像是一把刀子一寸一寸的划过她的脸部肌肤,带着冰凉的锐利。红唇微扬,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笑意。手上的动作徒然加重了几分,在其上捏出少许指痕红印,好似只要自己那么稍稍一用力,这个可怜的小东西下一秒就会在自己手下,毫无半分反抗能力的香消玉殒。

    只是那样实在是太可惜了那么一个美人,美人那么美,自然应当是要物尽其用才好。

    何况她的好弟弟可是同她做了交易,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交易。

    “花奴倒是聪明人,正好明日本宫府中会有一贵客,花奴若是将人伺候好了。本宫自然会允了花奴的要求,可若是不曾,本宫可向来不养无用之人,花奴应当懂的。”白皙的修长手指顺着手下这张白瓷如画的极致面容,稍稍下移,而后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尾指微勾,挑开了她衣领最上层的金银树叶扣,而后娇笑着,伸手点了点;“花奴倒是生了一身好皮,就连这身雪/肤连本宫瞧见了都爱不释手,就是可惜年数尚小了些。”

    “待会儿本宫会派几名绣娘前去给花奴新裁剪几套衣物。毕竟花奴身上衣衫过于保守了,实在是有些过于暴殄天物了。”一句新衣,早已将她安排得满满当当,不容人半分反驳。

    何况她本就没有任何反驳的能力,她还要借着长公主这颗大树,攀爬到一个在也没有任何人可随意欺她,辱她的高度。

    “奴明白了。”何当离是在安惠大长公主离开时,这才起身的。

    裤子与衣袍处早已被雪水渗透洇湿一片,她却像是个无事人一样。眉眼半垂着,神色冷淡宛如无事人。

    脑海中甚至还在不断思索着安惠大长公主说的贵人到底为谁?

    还有那晚上她高烧不退时,侵犯了她,又细心照顾她的又是谁?还有上一次出来时,无意在檐下走廊遇到的那名男子?

    何当离觉得自己好像是落进了一个有着数不清道路的分叉路口,而她此时此刻更想是无意中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口,进不得,更也是退不得。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里头早已有几个绣娘等候许久,叽叽喳喳的不知因着什么事吵闹了起来。

    何当离眉心跳了跳,唇角半抿着不言。只觉得来者不善。这不,她人才刚刚进来,就有好几个像是楼中介绍姑娘的老鸹上前,将她整个人给团团围住了,手上还高举着颜色鲜艳的布料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比划着。

    “小公子颜色生得这么好,自然是只有红色才堪配其色,需知天下最美的颜色当还是属于红色之妖娆,其他颜色在红色下都不堪一击。”说话的绣娘是一个年才三十,容长脸的女人。

    “我王大娘倒是认为此月白之色更衬小公子。不是有句话叫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美称吗。要我说,这天底下还是月白之色最为衬人。”微胖生得富圆的女人将人惊挤到了一旁,满脸堆笑着冲人介绍。

    “啧,不是我说你们俩个不是红就是白,你们一个俩个是以为去奔丧还是当新郎官。要我说,自然还是这些粉蓝,天青色更未适合这位小公子的气质,温润如玉。”另一个年岁稍大的,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挤了进来。

    “呸,就你那些小家子颜色,能好看到哪里去。”

    眼见着他们好像要马上吵起来的何当离只是让他们飞快的量好自己如今的尺寸,继而像逃似的奔进了她的小房间中。

    要她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若还是对头家的那更是堪比上百只鸭子叽叽喳喳一样吵人得头疼。

    时间很快一晃而过,何当离手捧着昨日到今日正午时,连夜裁缝而出的几套新衣来到了安惠大长公主的主屋内。即使努力想忽视心底深处那抹不安的恐惧,她的手和脚仍是有几分颤意,就连唇角都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随着猩红牡丹毡帘的掀开,几缕寒风涌进,吹晃得室内几串粉白相连的珠帘铃铛作响。

    “可是花奴来了。”

    “回禀长公主,是花奴来了。”正在屋内为着公主梳妆打扮的丫鬟名唤碧桃,生了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脸颊处会浮现俩个小小的酒窝。

    就连心情不好的人,好像见到她面前笑一笑,仿佛连心情都会好上几分。

    “唤她进来。”慵懒妩媚的女声至小紫檀木六扇春日戏彩蝶牡丹屏风外传出。

    “奴拜见公主,祝长公主千岁千千岁。”何当离捧着衣衫不好跪地行礼,只是微福了身,眼眸从进来后,自始至终都是半垂着,不敢丝毫乱看其他地方半分。

    “花奴是何时学的这些虚礼,本宫倒是不知。”不知是笑还嗤,不过倒是能听出女人今日的心情好似格外之好。

    “还是红色最为衬花奴,绯颜腻理,其色骄若冬梅,艳胜春花。”刚戴上了一只血玉簪的安惠大长公主只是余眼扫意一扫,倒是第一眼就看上了放在最角落处的那件牡丹金丝薄纱外袍。

    又接过放在身上对着人比了比,笑得有几分令人捉摸不透。

    “花奴的脸色好像有些苍白,可是昨夜不曾睡好。”

    “奴昨晚上睡得很好,多谢长公主关心。”苍白得略显无色的唇瓣半抿了抿,喉咙难受得有些发紧。卷翘的鸦青色睫毛半垂着,遮住了满是挥之不起的阴翳之色。

    昨晚上岂止是睡得好,说是一夜不曾入眠还差不多。何当离庆幸幸亏自己年岁甚小,即使是一夜未睡,除了脸色憔悴了些,并为其他大碍。

    “可是花奴这样可不行,小脸那么苍白憔悴的,若是走了出去。本宫唯恐担心那位贵人还以为有人虐待了花奴呢,何况今日的衣衫那么美的,人可不能被衣衫给比下去了。”今日着了一身穿着雪白的银狐皮对襟旋袄,海棠红流云纹百褶裙的貌美女子唇角含笑,至那屏风外走出。

    何当离本就微垂的头,此刻更是再度低垂下几分,盯着自己纯白的皂角鞋,不知思虑为何物。

    她更不知道安惠大长公主到底要用她来讨好谁?或者应当单纯来说,要以着什么样的方式来讨好?而她更是深知,现如今的她,除了生得一张令人垂涎施/暴后的脸,身上在没有其他人可利用的价值。

    修剪得圆润的粉色指甲此刻死死深陷进掌心软/肉中,直抓得破皮血肉模糊,她整个人仍是同个没有知觉得木偶人一样。

    “碧桃,你来给她画个妆。”最好的货物自然要以最为完美的姿态出现,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个价值。

    “喏。”

    何当离从进来后,整个人就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任人打量装扮着。而后提高着货物的商价,更要确保以最为完美的姿态走出。

    她的底子很好,即使是不施半分脂粉依旧是美得不可万物。桃碧观她只是脸色苍白加上略有几分憔悴之意,随即只是稍微给她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细腻珍珠桃花粉,唇抹了略艳的海棠花色,眉梢间用着绯红混合着海天霞红晕染了成了春日三月湖面飘落的桃花水面。

    “花奴果真是世间罕见的好颜色,就连本宫一女子都忍不住想要将人金屋藏娇起来才好。”

    何当离只是僵硬的扯了扯面皮子,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反观镜中人,好像是露出了一个狰狞得比鬼哭还要难看的笑。

    今日的时间好像过得格外漫长,仿佛就连柳叶枝桠抽条的速度都缓慢了几分。周围静得更是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一身朱槿暗纹百合花绣纹的何当离安静的跪坐与一张布置的喜庆得宛如洞房花烛夜的婚房中,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就像是打起了鼓,就连心脏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中,手心不安的紧攥着身下薄如馋翼的纱衣,染了海棠花艳的红唇珉成了一条直线。

    她不知道等那扇门推开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随着时间的足渐流逝,红木雕花窗棂外倒映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朦胧美景时。

    原先那扇紧闭的黄梨木雕花绕枝莲的木门被轻轻推开,视线最先所及的是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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