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将军你命中带煞 > 上册 一百三十五、我不喜欢你自称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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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珍妃轻轻的一句呼唤,才将他渐渐飘远的思绪拉回。

    “你先下去,朕想静静。”崔澜自从那日同人不欢而散后,脑海中一直徘徊着那双泣血带泪的眼,只觉得莫名烦躁。却又有着说不来的情绪,只觉得对方是将他身为帝王的一腔爱恋都给践踏踩在脚底下了。

    难道她就那么不相信自己能护她们母子一生周全?还是说只是单纯厌恶生下与自己的羁绊,无论哪一种他都难以忍受。

    “陛下可是在为虎威将军一事而烦闷吗?”珍妃乃为大皇子崔元霖生母,同时也是当年的金陵第一美人。即使现如今以近三十,依旧年轻貌美如二八少女。

    岁月总是会善待美人的,即使连痕迹都舍不得留下,留下的只有岁月沉淀之美。

    崔澜并未点头也未摇头,许是默认之态。

    女人雪白柔簧搭在男人宽厚有力的肩膀上,为其按摩舒缓开来。“不是妾身说陛下的不对,只是虎威将军毕竟是个男子之身。遭了此等事有些反应过激也是应当的,陛下莫恼,还待多给些时间给将军想明白了才好。”毕竟任谁一个好好的玉面郎君会喜欢当那等禁脔玩物一样的存在,即使那人是天下之主又当如何。

    “是吗?”飘飘忽忽的一句话,似迷似诉。

    如今十一月份的天渐寒,秋风萧索,无情扫落叶。珠帘换布帘,遮热的竹垫与竹席皆换成了清一色的椒阳暖房之物。

    虎威将军府上空落落无人,就连人气都仅少得可怜。万物萧瑟,枯木残花满地扬。

    原先府里的莺莺燕燕早已被尽数送走,即使是想留下来寻将军府求一方庇护之人。或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自认为仗着貌美能夺得将军宠爱之人,更是被沉香不留情面打了出去。

    反倒是同他那时儿一块进府的青玉倒是老实本分得不曾做出任何幺蛾子,就连那院子都甚少踏出。有时候连沉香都忍不住怀疑此人是否所图更大,或者是借着将军府寻一安稳庇护之处?

    若非前日他踏着满地金黄树叶前往花园中为阿离折花做糕时,偶然遇见来人,恐是他都得忘了,府里还有一名,名唤青玉之人。

    沉香抱着自己前些日新做的朱红色衣衫,不顾外头秋风萧索寒意。站在门外,杵得就跟一个门神一样,只是那对耳确是在不经意间浅浅的红了个彻底。

    “将军,若是在泡久了些,连这皮肤都得起皱了。”里头的水声不时发出响动,现如今早已过了半个时辰之久。他唯恐担心里头之人出了什么事,不免担忧。

    “我在泡一会儿便出去。”何当离说完,整个人就再次下沉入了浴盆中。

    漂浮在水面的鸦青墨发就像绽放中的山水墨画,飘飘幽幽。氤氲朦胧的白雾旖旎中熏蒸出一张似仙似妖的娇艳面孔,脸颊,眉梢处皆被熏染上了浓到极艳,画时尚浅的灼灼海棠花色。

    潋滟狭长的漆黑凤眼中,不再是如以往透着淡漠疏离之意,反倒如同新生的稚子一般,充满的迷茫之色。

    檀口微微半启,似在喃喃自语,又似自问自答;“我不喜欢这一切,更不喜欢自己,又如何呢。”世人虽说爱人之前要先爱自己,可是她连自己都不喜欢,谈何喜欢上世人,未免不觉得可笑了些。

    她从不值得自己有任何地方会被人喜欢上,除了这副艳丽到了近乎妖化的脸庞。世人皆是重皮囊之色,方才看重你内里是否如草腹空空,好比红粉骷髅最为迷人心智。

    半抿着唇,略有几分不放心之色的沉香拿着衣物在檐下静待许久,又实在不放心的紧,决定还是在进去看一下为好。三根手指成屈,轻叩门扉三响。

    只是人才刚推门进去的时候,那黄梨木的雕花木门正好从内里打开,彼此正好相照了一个对面。

    “将军,您洗好了了。”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久久未曾收回。

    “嗯。”何当离方才沐浴结束,身上所着之物略显宽松。精白色里衫因着水汽的晕染洇湿,紧贴曲线上。露出诱人光景,更妙的是其为内里风光令人想在一步伸手掀开而窥探,未曾擦拭过的墨发随意凌乱披散在后,任由尾梢滴水下落。于淡褐色木板上砸出一个个细小的水珠之花。

    “进来吧,外头天冷。”何当离侧过身子让人进来,却并在未多言。

    “将军今晚可是要出去。”沉香伺候着人穿好衣物,眉眼低垂着为她擦拭烘烤着未干发丝,忍不住出声道。

    “去见一个好友。”

    “将军的好友奴可曾有幸见过,是男是女。”嘴里弥漫的满是浓浓苦涩之意,就连话都忍不住带上了几分酸溜溜的醋感。

    “奴只是问问,将军可千万别因着奴的这句无心之过而恼了奴。”沉香也惊觉自己方才说错了话,连忙咬舌改口,就连手上的动作都越发细致缱绻。

    亲密得就像是耳鬓厮磨的情人。

    “你见过的,还有以后在我面前无需称奴,我不喜欢。”何当离趴睡在男人结实紧崩的大腿上,眼眸半垂着。

    “奴....我会慢慢改的,阿离。”阿离二字就像是咀嚼在他嘴里的蜜,舌尖缠绕的都皆是香甜眷恋之意。仿佛连睡眠中,只要念到这俩字,便是一夜令人旖旎缱绻的美梦。

    好像二人彼此间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安静的待着。岁月静好,宁静悠远,沉香恨不得将时间永远都定止在这一刻下来才好。

    只是时间在美,总会有悄然流逝的那一刻到来。

    等人高的水晶铜镜边,比之高了人半个头的沉香利落的给她挽了一个君子发鬓。双手自后环上她消瘦得不足盈盈一握的绿腰,未施粉黛的脸将下巴搭在她略显瘦削的肩膀上。

    镜中倒映折射而出的是俩人紧密相连的身形,密不可分却又亲密无间;“阿离就是太瘦了,得多吃点补补才好。”

    “我倒认为还好。”她若是一旦胖了起来,有些女子特质即使是在如何掩饰都难以掩饰过来的,那才是最为糟糕的。

    “好了。”何当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紧搂她而抱的手。秀眉未扬看着镜中彼此相抱的二人,甚至试图想要从身后人看出几分公子的影子,可是除了那双上翘而魅的桃花眼,其他竟是在做不出半分相似之像。

    “你在给我抱一下好不好,我都好久没有抱阿离了。”男人撒娇的与语调还有这个姿势,像极了以前公子会做出的事。好像只有闭上眼,才能自欺欺人的将身后之人默念成公子,许是只有这般,心里才会好受几分。

    “好,那你抱完记得松开。”

    短暂的拥抱结束,二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再度回到了原点。

    “那阿离今晚上可会回来。”半跪着为人佩上腰间玉佩与香囊的沉香坎坷不安的出声询问,生怕遭到女人的拒绝,掌心处都渗出了细密的汗。

    “看情况。”已经是少言寡语或是用词简洁得了。

    自从那一次从宫里出来后,何当离就连整个人都开始渐往少言寡话发展了,就连他的触碰挑逗都勾不起眼前之人的半分兴趣。沉香只觉得整个人措败不已,就连态度都是越发卑微到入了尘埃。

    “将军可否能让奴陪将军一块儿前去嘛?”白皙修长,根根如玉漆成的手指不安的攥着腰封不放,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牢牢抓那一丝安全感。

    “不妥。”正在水晶铜镜处自照的何当离闻言蹙了蹙眉,似有不满之色。

    “今晚上你早点睡,莫要在熬夜了,你的手应当用来做更重要的事。”何况她的衣物多得都穿不过来,府里更是专门养着裁缝的绣娘。还不需要对她而言,一个外人来亲手为她缝制衣物。

    即使他是公子的弟弟,可又那如何,又不是真正的公子。

    “那奴可否恳求将军,即使在晚,只要没醉酒都回来可好,奴想见将军。”沉香站了起来,寻着她的红唇吻下。

    “好。”鬼使神差的,何当离应了下来,因为此时此刻沉香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即使她在心里千百遍的告诉过自己不要在心软了,可是有时候却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的。

    就像当初那人说过的,她什么都好,唯独这个颗心太软了几分。

    今夜华灯初上,火树银花冰霜雕玉。即使身处严寒,依旧遮挡不住人们出门的雅兴。

    雅香楼前,何当离人才刚落轿,便被早已等候在侧之人迎了上去。

    推开包厢门,内里早已其他人等候在侧。

    眉头微挑了挑,原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踏进去的脚步。不知为何在此刻居然生了几分退缩之意。

    “阿离你来了。”正同柳三下着棋的柳四听到推门声,纷纷扭头而看,就连还在低头喝着闷酒的朱三也停下了动作,一双虎目圆眼微瞪而来。

    “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 ”何当离努力的不让他们看出自己掩藏的苦涩与慌张等情绪,仰头露出一个浅笑。

    “每日你们可别忘记了还需得要去城郊外集合,待会儿一个俩个喝得大醉酩酊的。就不怕被大司马的瞧见。”入内寻了个最近之处坐下,嘴里笑着打趣。

    好像一如当初插科打浑,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事何其多的日子,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有什么不同。

    说来,这还是自从他们出事后,彼此间第一次在会。此时此刻,她的心理有说不出的复杂之意,更担心自己这个天煞孤星的命会在无意间克了他们的运道,更怕自己会在害了她们。

    “久等什么,我们也才刚刚来,阿离要是这样说的话可就见怪了。”在他们来时已经不知喝了多少酒,此刻满身酒气熏天的朱三拉扯着嗓子大声道;“要是阿离心里过意不去,就那老规矩,罚酒三大碗才好。”

    “好,不过就是罚酒嘛,我可没在怕你们的。”何当离最怕的不是罚酒,而是其他事。满是厚茧的手指细细抚摸着酒碗边缘,并未马上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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