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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三十多岁出头，他的视线像是黏在楚梓墨的脸上一样，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直到她皱眉头了，那人才转身走了。
“就是那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白宪低声道：“他好像生怕咱们不起疑一样，这点很奇怪。”
也让他略感不安。
苏斐则一脸慵懒随性，抬腿慢吞吞爬上了楼，嘴里抱怨道：“诶呦这家店什么时候重修啊，看看这楼梯蹬高的，这要是不小心滑倒了摔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他背对着落在后面的李言，率先来到了楚梓墨的面前，朝她使了个眼色。
“…嗯？”楚梓墨一愣，显然没明白他的眼神是啥意思，“不方便说的话就给我发消息？”她悄声道。
苏斐立马瞪了她一眼，嘟囔了句：“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跟你不需要默契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少女在心里腹诽。
包厢果然够大够宽敞，四个人进去就觉得室内空荡荡的。
楚梓墨坐下来翻着菜谱，头也不抬道：“你
们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的啊，可以叫过来一起吃，反正这边有最低消费，怎么也得凑够数。”
“最低消费多少？”
“八百。”
李言眉头一皱，突然站起身说：“你们先点菜，我去一下洗手间。”
“坐下。”楚梓墨制止了他的行动，目光如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去洗手间可以，给
我把钱包手机统统放在桌上，不然不许去。”
“…”李言被她一眼识破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讶然的同时又有些欣喜，这是不是代表她还是很了解他的？
她…说不定很在意他。
苏斐受不了眼镜少年内心各种遐想，忍不住插话道：
“很惊讶么？不用惊讶，因为你这孩子把什
么都写在脸上了，听完最低消费立马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完了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口袋还鼓鼓的，一看就是放了钱包…这些细节加起来，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李言的脸微微涨红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道：“不、不是的，我真的是去洗手间…”
“没说不让你去呀，你把钱包拿出来，跟手机一起放在桌上，你就可以走了。”
楚梓墨把菜单上标了星号的推荐菜品统统点了一遍，点了十盘肉，五盘海鲜，翻过来点蔬菜时，发现李言人还在站着，不由得好笑道：
“怎么，让你把手机和钱包放下，你就不想去了？”
李言犹豫了一会，决定把话摊开来说：“墨墨，咱们之前就说好了的，这顿我请，不管怎么样你…”
“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就咱俩这关系，还分你我么？”楚梓墨挑高了眉，一副大姐大的豪迈模样，她敲了敲桌子，大声道：
“我说这顿我请，你就尽管吃，有问题？”
局面僵持着，苏斐不想吃饭的时候闹不愉快，直接道：“哎呀，人家男朋友都没急着出面呢，你凑什么热闹啊？赶紧坐下吧！”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了作用，李言不再执拗，缓缓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妥协了。
见他乖了，楚梓墨把服务员招来，对了一遍菜单，又问大家喝什么饮料。
白宪看了她一眼，道：“雪碧。”
“那就来一大桶雪碧，前辈，你喝什么啊？”
苏斐还是有点怨念的，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我想喝清酒，就是日料店里售卖的那种清酒。”
“…”少女嘴角一抽：“清酒没有，我给你点一瓶二锅头你看怎么样？”
“我要是醉了，你送我回家么？”
“我让我男票送你，保证一路安全。”
“那算了，我要两瓶雪花。”
菜上的很快，香辣红油锅中间套了个番茄锅，色泽诱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四个人边吃边聊些有的没的，说话最多的还是楚梓墨和苏斐。
吃到一半，李言忍不住问道：“对了墨墨，今晚怎么没叫上苏晗和花高翔？”
“因为他们不想吃狗粮。”
“呃…”李言把视线投向对面的少年，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隼，不苟言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不太好相处。
白宪跟苏晗有一点点相似，平时不说话的时候都挺冷的。
白宪的冷是淡然从容，处事波澜不惊的大气沉稳；苏晗则是冷的漠然，骨子里带着倨傲，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傲慢。520
…这么一对比，李言好像理解楚梓墨为何会选择白宪，而不是苏晗了。
白宪是清冷的泉水，潺潺细流，沁人心脾。
苏晗是通幽的潭水，汩汩流淌，深不见底。
“墨墨，来，咱们干一杯。”李言举起盛了雪碧的杯子，主动与楚梓墨碰了杯，笑道：“还没正八经恭喜你脱单呢！”
楚梓墨很配合，回碰了一下，说：“恭喜就不用了，这年头谁还找不到对象了？不都是嘴上着急，然后习惯性单身么？”
“你这话就扎心了。”苏斐喝完一瓶啤酒了，正往杯里倒第二瓶，“这世上有很多人是真的找不到对象，没办法才单身的。”
说着，他打了个嗝，指了指自己：“比如我。”
“就你这种一句话得罪一窝人的性格，你不单身谁单身？”楚梓墨毫不留情道：“网上调侃的‘直男’就是你没错了。”
注意，直男和直男癌差了十万八千里，两者毫不搭边。
白宪眨了眨眼，低下头悄声问道：“墨墨，我也是直男吗？”
“你？”她回看了他一眼，见少年神情透出几分紧张和殷殷期待，不禁乐了：“你不是直男，你是我的小狼狗。”
少女伸手揉了揉白宪的脑袋，真的像是在揉
搓狗狗一样，可他却半眯着眼任由着她，脸上满是享受，明显乐在其中。
这一幕，引起其他人的不适了。
“这种程度，已经不单单是撒狗粮那么简单了吧？”苏斐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酱，连连摇头道：“这尼玛是虐狗啊，报警了我！”
李言也被虐的不行，心里又酸又涩，但故作坚强：
“习惯就好，小虐怡情。”
四个人吃饱喝足准备离开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李言的妈妈打来电话催了，他就先行一步走了。
楚梓墨去柜台结账，不远处站着白宪和苏斐。
“喂，这顿花了不少，你确定就让你女朋友掏钱？”苏斐烟瘾犯了，想从口袋里掏烟，却被少年制止了。
“墨墨不喜欢烟的味道，前辈，你忍一忍。”说完，白宪回头望着少女的背影，轻声道：“她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有时候能感觉出她对金钱有着难以明说的厌恶感。跟她抢着付钱是会被骂的，所以，由着她去吧。”
苏斐听完一愣：“这年头还有讨厌钱的？她家
肯定不差钱，对吧？”
“家境优越。”
“呵，我就知道。”苏斐轻嗤了一声：“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不懂没有钱的痛苦。还对金钱有着厌恶感？让她过几天没钱的穷日子就知道钱有多么重要了！”
楚梓墨结完账，一回头就看到苏斐正紧盯着自己，她迈腿走过来：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们在说我坏话。”
苏斐没有否认，而是问了个比较莫名的问题：“喂，你爸妈一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啊？”
“没有固定的数字，看心情给，而且也不是零花钱，是我每月的生活费。”少女抿了抿唇。
“大概数字是多少？”
虽然这种问题已经惹人不快了，可看在对方是小白朋友的份上，楚梓墨忍了。
“平均下来，一个月大概五千零花钱。”
“算上饭钱了么？”
“…加上饭钱，一个月大概有小万块。”少女心里一沉，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苏斐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你知道城市人均收入是多少么？多少人吃不上饭，起早贪黑的工作，挣的钱还不够你买件奢侈品零头的。”
“前辈，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白宪猜到他想说什么了，神情不悦道：“你已经醉了，我替你叫辆车。”
苏斐笑着摇头，配合地闭上了嘴巴。
“站住！”
楚梓墨抱臂环胸叫住了他们，不知是不是周围光线的缘故，她琥珀色的眼眸透出几分冷意。
“把话说清楚再走也不迟。苏斐，你想说什么就说呗，不用看在我家小白的面子上憋着，多难受啊？”
白宪一边抓着身边苏斐的胳膊，微微用力警告他闭紧嘴巴，一边安抚道：“墨墨，苏哥喝多了，你看看他脸红的，这时候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更别往心里去。”
“喝醉了？我看他是酒后吐真言吧？”楚梓墨苦笑了一下，大胆迎向苏斐投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眼里的鄙夷和轻蔑，不要太明显了。
四目相对，她声音不高，但句句条理清晰：
“前辈，你不用好奇我父母每个月给我多少零花钱，更不要对我阴阳怪气的！每个人出生的家庭不同，受到的教育也不同，情况能一样么？
这个世界上的穷人有很多，但是富人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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