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重生将军心尖宠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无边落木萧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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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依然是容止的身形,只是伴着天光,人影仿佛也眩目起来,叫沈安雁不知所措。

    而容止亦觉失言,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就如烟际随风消散了。

    轻玲不免替自家主子申辩几句,“大人何至于说话如此难听?姐儿不过是害怕这事情是歹人的胡编乱造,是而想找你求证.........”

    “轻玲,”沈安雁唤了一声,那双秋眸似如雾障,滞得厉害,但见其略转,迷滂滂转向容止,“是我忘记了,你既不说,自有不说之由。”

    看她如此模样,容止也有些愧怍,但劝慰之话刚刚出口,便见沈安雁施然起身,吩咐若干人等,“给我备上细软,盘缠,还有骏马,我得离京去找叔父。”

    卞娘虽不知具细,但听闻此话到底还是反应过来,“姐儿,莫不疯了?你若是走了,店铺,田庄,便是沈侯府也都乱了套。”

    容止也没想沈安雁会如此,在他心中,纵使两人情深似海,但沈安雁到底也在乎沈侯府,如今沈祈渊罹难,而沈侯府亦不遑多让,置于进退维谷之中........

    所想不过尔尔,那厢沈安雁既已兀自起身,作势要收拾细软预离。

    正此时,沈安雁那张和风霁月的脸庞沐浴在昏昏日迫的金光中,宛如天恩远瞻,“容止,我想问你,叔父多久病的?”

    容止默了默,才道:“自上次老太太过世之后,将军回来之后便病了。”

    时值深秋,虽着层层累累的罗衣罗裳,但沈安雁的脊背还是发凉得厉害,仿佛掉入了冷窖,沁得人直哆嗦。

    “这么久?”

    沈安雁嗫嚅着,那双秋眸噙泪,梨花带雨的戚戚模样,“那之后.......这么多信,是你仿叔父的信件写得?”

    容止摇了摇头,见她饮泣,心头也跟着愈发沉重起来,“三姑娘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

    沈安雁怒火中烧,连同那双目也炙得猩红,盯得容止心头一滞,随后她忽而笑起来,轻轻的,犹如风抚,却映着那张煞白的脸更凄恻。

    “所以,容止,你觉得,叔父在那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给我写的信?”

    容止默然下来,沈安雁却欹危在隐囊里眯萋看他,“我曾数次同你说过,也问过你.......你因私事或遭挟持不便说,这我理解,但我总想问问你,你就不担心叔父?叔父身边信任之人莫过是你,而你这番过来,他孤身一人于边疆制敌,你可放心?”

    沈安雁不闻他语,展望过去,容止蹙眉伫立着,满面怀思。

    沈安雁不由感喟,她问这些又何必?事已发生,再谈回过岂不是无稽之谈。

    “罢了,你权当我同你置气。”

    沈安雁眼眶酸涩胀痛,略眨眨仿佛便有光夺眶而出,她不禁一拭,什么都未拭到。

    卞娘见她如此模样,亦觉难受,但还是劝道:“姐儿,王爷不让您晓得或许正是这原因,害怕您难过,更害怕拖累沈侯府.........”

    “若是从前我不晓得,作罢便是,但此时我晓得了,你觉得我还能坐立而安?”

    沈安雁撤过眸,发红的双目盯得卞娘心头一凛,再欲说话,沈安雁却摆了摆袖,“不必再劝我,我心意已定。”

    说着她看向轻玲,吩咐她准备细软。

    正当这时,忽闻橐橐之声,紧接山彤夺门而入,气喘吁吁地道:“姐儿,方才衙门来人,说是要领走大爷的尸体。”

    若是之前,沈安雁还想借大爷这事将沈安吢罪加一等,令她再翻不起风浪,但自圣上登基,便施行仁政,若非通敌叛国,一般不得罚以死刑,是而即便大爷是沈安吢所杀,按照刑法也不过是黔行发配罢了。

    并且如今她也晓得沈安吢所作为何,将大爷报官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沈安雁稍吐纳一口气,“你叫他们领了走罢........我现在还有事要做,不便与他们斡旋........”

    “三姑娘,”容止蓦然提问,“你若如此退避,只怕会令官府疑虑,且你又继日离去,很难不让他们多想是你下此黑手。”

    红浅听闻怒不可遏,“若是我家姐儿所做,何至于报官?”

    容止点点头,神情肃然,“但也不乏人家多想,为何三姑娘前脚报官,后脚便要离京,况且........”

    容止顿了顿,忽而跪拜,“三姑娘,你可有细想过,为何将军这事如此严重,你却无一听闻,你也曾和王爷世子有打过交道,你觉得他们不晓?所以没和你说?”

    沈安雁怔然一下,莹白的指尖紧紧揪着斓边的衣衽,“是圣上的旨意?”

    容止没有说话,可是这便是最好的答复。

    沈安雁只觉天旋地转,那从窗棂不断透进来的风潲进她的脊梁里,让她瑟缩得厉害。

    深秋已至,金风呼啸,略一侧望,便见落木萧萧,那擎天而立的枫树迎风作响。

    沈安雁不觉起身,走至廊上,便更听万千叶声。

    容止跟随之,见到沈安雁立于风口之中,广袖飘飘,恍如欲乘风归去。

    但沈安雁终究没有,她只是回过头,用那双览过千秋的目看向他,“山雨欲来风满楼。”

    容止突然一怔,却听沈安雁叹息,“你觉得呢?”

    容止心下乱糟糟得厉害,而那些千头万绪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沈安雁的这么一句话牵引着,不断深入,不断开朗。

    沈安雁见他如此,嘴角微翘,噙出微冷之意,“这数多的花木都已苍苍,唯这枫叶开得烂漫,但不过这时罢了,白驹过隙,转瞬也是尽望萧凉之意。”

    卞娘听闻此话只觉大抵是心境不同,是而看待事物不同。

    但容止却听出其音,灼灼双目顾盼而来,“三姑娘,如今并未到悲秋之时.......”

    沈安雁点了点头,那嘴角便因而有了真心实意的温度,“所以,你可愿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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