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容爷家的小甜甜 > 第253章 觉得你以前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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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去世后,爸爸娶了万芳芳,又生下了阮佳妮。

    他又组成了新的幸福之家。

    一个全新的家。

    而阮稚,被彻底的排除在外……

    阮稚觉得自己未免过于多愁伤感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实在没必要触景生情耿耿于怀。

    她早就没了家了,也没有所谓的家人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阮萌,没有人再值得她在意。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一颗心都装满一个人,她很知足。

    她从不愿意让女儿看见自己落魄伤感的一面,于是低垂下眼眸,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

    可就在此刻,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映入眼帘。

    接着那只手,就这么轻轻的覆盖在了她的手臂上,然后,掌心整个将她的手背裹住。

    熟悉的温软传来,阮稚眼睫微微一颤,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徐怀深,眼眸里却盛满了各种小心翼翼和戒备森严。

    “没什么别的意思。”徐怀深表情自然,“觉得你以前太惨了。”

    阮稚:“……”

    所以,是觉得她太惨了,才握住她的手的?

    是在同情她,可怜她吗?

    ……

    海洋馆太大了,他们逛了一上午,才只是逛了一半而已。

    阮萌如愿以偿的看了大海鲸,徐怀深又带她去认识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海洋生物。

    路过一处特色照相馆,徐怀深抱着阮萌停下来。

    照片类似于拍立得大头贴之类的,拍一下就能立马洗出来,并且相纸都是印着海洋馆的各种动物徽章的。

    站在门口扮成小丑的工作人员,将气球吹起,扭成小狗的模样,送给阮萌。

    “先生,女士,带宝宝进来照一张吧,很有纪念意义的。”

    阮稚还没说话,徐怀深已经先抬脚走了进去。

    阮稚只好跟上去。

    照相馆不大,却布置的很温馨,墙都刷成蓝色的,上面画上珊瑚和鱼儿。旁边的架子上也放着一些售卖的物品,最里边摆着一个方形照相机,有一人多高。

    徐怀深进门,径直就朝着照相机走过去。

    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跟他介绍怎么使用。

    阮稚就在旁边,看着货架上各种新鲜的小玩意儿。

    “阮稚?”

    忽然听见徐怀深喊她。

    “啊?”阮稚下意识的回头。

    “过来。”

    阮稚抬脚往前进了两步,“怎么了?”

    她往这边一站,就入了镜了。

    “看前面。”徐怀深示意。

    阮稚抬头看向前方的刹那,相机按下了确定键,拍下了他们三同框的画面。

    阮稚的反应慢了半拍,“这是照了吗?”

    “嗯,照了。”

    徐怀深的话刚说完,工作人员就从后面走过来,将一张照片递过来,“女士,这是您一家三口的照片。”

    一家三口……

    阮稚的心脏抖了抖。

    本来想解释,可徐怀深已经伸手接过照片,看了一眼,道:“谢谢,照的很好。”

    工作人员笑道:“您和您太太一看就很恩爱,小朋友也十分可爱呢,您真幸福。”

    “是啊。”徐怀深不置可否,转头,视线幽深的落在阮稚的脸上。

    仿佛在问她,你幸福吗?

    阮稚:“……”

    小孩子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尤其像阮萌还这么小。

    很快,小家伙就累的趴在徐怀深肩头睡着了。

    少了阮萌,好像接下来就没有继续逛的必要了。

    她和徐怀深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点奇奇怪怪。

    因为两个人始终并肩走着,却谁也不说话。

    旁边的热闹景象,好像和他们无关。

    可他两,又是如此和谐的靠在一起。

    阮稚乱七八糟的想着,漫无目的的跟着徐怀深身后走。

    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海洋馆。

    到了停车场。

    没有继续逛的必要。

    看来不是她一个人这样想。

    阮稚松了口气,一转身却见徐怀深站在车边,静静的看着她。

    因为他手上还抱着阮萌,所以他的身子是微微往后倾斜的,为了能让小家伙趴的更舒服点,他整个人的姿势看着挺难受的。

    抱小孩这种事,看着挺轻松的,但实际上一点都不。

    阮萌从小就是阮稚抱的,也因此她的腰背时不时的会觉得疼。

    到现在已经落下了病根。

    所以看见徐怀深这个样子,阮稚很能理解。

    她忙走过来,伸手要来抱阮萌,“给我吧。”

    徐怀深却是微一侧身,让开车门道;“帮我开下车门。”

    阮稚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才那么看着自己是为什么。

    原来是让她帮忙开车门。

    “哦。”阮稚十分配合。

    实际上她自己都没发现,和徐怀深在一起时,她大多是没有主见的。

    很多时候,都是他说什么,她跟着做什么。

    阮稚已经伸手拉开了车门。

    徐怀深弯下腰,抱着阮萌坐了进去。

    “麻烦关下车门,谢谢。”徐怀深坐在车里,微侧头对她道。

    阮稚看看空荡荡的驾驶座,有点懵逼,“你……不开车吗?”

    徐怀深一手托着阮萌,让小家伙靠在他怀里,舒舒服服的睡。

    另一只手抬起,捏了捏眉心处,嗓音略带一丝疲惫道:“我有点累,你能开吗?”

    完全是商量的语气,一点都没强迫的意思。

    没等阮稚说话,徐怀深又补充道:“你不能开的话,我叫代驾。”

    “不用了。”阮稚说,“我来开吧。”

    “嗯。”徐怀深放下了手机,靠在后座。

    阮稚则绕过车身,坐进了驾驶座里。

    徐怀深的车,还是三年前的那辆车。

    车内也还和三年前一样,简单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一如他的人,果决干练。

    阮稚发动汽车,两只手握着方向盘,将车慢慢的开出停车场。

    她已经三年没碰过车了,车技有点生疏,开的小心翼翼的。

    等驶上正路,她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人也放松了一些。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车内过于安静。

    从她开车的那一刻开始,徐怀深就像是睡着了。

    出于好奇,阮稚抬头看了眼车内后视镜。

    却一下子,撞进了某人深邃的眼瞳里……

    “……”

    四目相对的尴尬,让阮稚陷入窘迫。

    徐怀深的眼神直勾勾的,并且毫不掩饰,即便在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避让,落落大方的接受她的目光。

    而阮稚和他对视了两秒,就有点慌不择路的移开视线。

    即便没再看他,却也还是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明显的落在她的身上。

    一时间,阮稚竟然有点如坐针毡。

    总觉得自己理亏。

    刚才毕竟是她“偷看”被“抓包”。

    车子往前驶了一段路,在上高架前,阮稚故意抬头扫了一眼。

    状似无意,其实就是故意的。

    再一次的,和徐怀深的目光撞上。

    他闲适的靠在车后座椅子里,表情依然淡淡的,眼神依旧和几分钟之前一样。

    好像从来就没移开过,一直在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的脸。

    阮稚咬咬唇,先开口打破这沉寂,“你没睡啊?”

    半晌,后座慢悠悠传来男人的一句,“嗯。”

    只有这么一个音节,显示出他冷漠又不想说话的情绪。

    阮稚抿了抿唇,也没再说话。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几分钟。

    阮稚专注的开着车,她知道徐怀深还在看她,但她再也没有抬头,去看他。

    可,心里越想着无视他无视他,他的存在感就越强烈。

    强烈到像是散发在车内的空气里,没呼吸一口,都觉得满满是他的味道。

    阮稚握紧方向盘,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就在她神经绷的很紧的时候,后座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他淡淡的喊她,“阮稚。”

    阮稚猛地回神,下意识的抬眼,飞快的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男人的脸,在和他短暂对视后,又迅速的移开目光,故作淡定的应了一声,“啊?”

    “三年前,为什么生下阮萌?”

    又是这个问题!

    阮稚的神经再一次绷紧。

    “因为她是一条生命,她有活下来的权利。”阮稚回答说。

    徐怀深呵了一声,道:“她也有幸福的权利,你给她幸福了吗?”

    “……”

    “她也有享受父爱的权利,你给了吗?”

    “……”

    “你就这么生下她,真的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不觉得自私吗?”

    “…………”

    徐怀深的三连问,每一问都在抨击阮稚的自尊和灵魂。

    她除了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竟然无言以对。

    至少有一点,徐怀深没有说错。

    当初选择生下阮萌,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

    并不是为了日后,和徐怀深破镜重圆,而是当时的她,觉得太孤独了。

    因为从小到大,她存在于阮家就是个悲剧。

    享受的父爱母爱那么有限,才迫使她,很想去爱别人。

    全心全意,超越生命和灵魂的去爱一个人,哪怕付出所有,也甘愿。

    所以,在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阮稚犹豫了。

    她想生下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还因为她想去爱她,拼尽全力的去呵护她。

    徐怀深说的没有错。

    在这一点上,她是自私的。

    一时热血上头生下阮萌,却没能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庭,父亲的爱。

    这于阮萌来说,又何谈公平?

    “是啊,我真自私。”阮稚望着前方,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没给阮萌找个爸爸?”徐怀深又问。

    阮稚笑了下,“想过啊。”

    徐怀深的目光微微一沉,“既然想,为什么不去找?”

    “没有合适的而已。”阮稚回答道。

    徐怀深沉默。

    没有合适的而已。

    不是不想找,而是身边没有出现合适的。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的握成拳头,菲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明朗就挺好的。”

    阮稚点头,似在附和:“是啊,他太好了。”

    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阮稚才会觉得,配不上他。

    明朗值得更好的。

    而不是和这样的她,生活一辈子。

    这话落在徐怀深的耳朵里,却成了她对明朗情深义重,却无可奈何。

    有种明明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的悲壮感。

    “呵。”徐怀深冷呵了一声,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家伙,却是没有再说话。

    阮稚也没再说什么。

    她其实知道徐怀深是什么意思。

    阮稚不是傻子,更不是感情白痴。

    因为性格敏感,恰恰能感受到别人对她的感情。

    从再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徐怀深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但是这份感情,究竟是沉淀三年的得不到,还是对她的耿耿于怀,谁也说不清。

    只怕是,徐怀深自己也说不清。

    如今这么纠缠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更没办法说清了。

    她在给徐怀深时间,也在给自己时间。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它能解释一切。

    ……

    车开回别墅,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阮萌还在睡觉。

    大概是真累着了,小家伙睡的很沉很香。

    徐怀深抱着她上了楼,而阮稚将包包放进沙发里,就要给林沫打电话。

    电话尚未拨通,门铃声先响了。

    阮稚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女人一袭长裙,妆容精致,笑起来一如三年前初次见面的那样,落落大方,娴静文雅。

    “嗨,阮稚,好久不见。”女人开口,声音清甜。

    阮稚:“……”

    她试想过很多和白薇见面的画面。

    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她主动找上门。

    阮稚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在了院子里的白色小汽车上。

    白薇换车了。

    这车,她刚才在进别墅区的时候就看见了,一直停在路边。

    没想到是白薇的。

    看来她是早就等在这里了,是亲眼看着她和徐怀深开车回来的。

    本来就不是朋友,也不是关系多好的人,阮稚没打算虚假的寒暄,握着门把手往旁边退了一步,道:“徐怀深在的。”

    白薇眨眨眼,也没客气,直接走了进来。

    她站在玄关处,见阮稚关了门就要走,立刻开口:“阮稚,能麻烦你帮我拿双拖鞋吗?”

    阮稚脚步一顿,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薇那张精致的脸,“不能。”

    白薇的面色僵了僵:“……”

    但旋即又大方的笑开,“我没别的意思,因为前段时间我腰受伤了,所以暂时不能弯腰……如果你不是很方便的话,那我自己来拿吧。”

    说着,就脱了鞋,弯腰去开鞋柜的门。

    她的动作很慢,似乎生怕伤到了腰。

    而阮稚只是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一动没动。

    白薇的手伸了一半,忽然身子一歪,就这么摔坐在了地上。

    阮稚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扶,还没来得及。

    身边越过一道身影,那人的胳膊轻轻擦过她的肩,直接走到了白薇的面前。

    阮稚定睛时,徐怀深已经伸手,亲自将白薇搀了起来。

    白薇抬头,泪眼汪汪,“怀深。”

    从阮稚这个方向可以看见,徐怀深绷直的下颌,他扶着白薇的手臂,声线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道:“去沙发上坐会。”

    “嗯。”白薇点点头,很是楚楚可怜。

    阮稚:“……”

    这段位太LOW。

    阮稚都懒得搭理。

    可是白薇从她面前走过时,却用胜利般的眼神,挑衅的瞧了她一眼。

    阮稚:“……”

    感觉自己有被鄙视到。

    “怀深,阮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呢?”白薇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问徐怀深。

    徐怀深已经收回了扶着她的手,但目光还落在她的脸上。

    听见她问,便回答:“回来一阵了。”

    自动避开了后面的问题。

    白薇朝阮稚招招手,笑容友好,“阮小姐,过来坐吧。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很想你呢。我们坐着聊聊吧?”

    阮稚:“……”

    白莲花最高的段位是什么?

    不是明知故问,也不是心机和手段有多深。

    而是能演。

    即便旁人觉得尴尬的要命,可她也不觉得尴尬。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用这话来形容白薇,还真是贴切。

    不过,阮稚并不想和她一样。

    “我还有事,你们聊吧。”阮稚并不想留在楼下。

    丢下这句,就上楼去了。

    阮萌不在客房。

    客房的大床上空荡荡的。

    阮稚只能折去徐怀深的卧室。

    打开他的房门,果然看见阮萌睡在他那张深灰色的大床上。

    徐怀深的房间……也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阮稚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中浮起的感受,难以言喻。

    当初她从凉城离开时,没有带走任何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她迫不及待的想抹掉关于徐怀深的一切。

    所以也不想生活里,再有他任何的影子。

    连物品,也不要有。

    她当时,是真的想彻彻底底的忘记徐怀深,放下那段感情的。

    如果徐怀深他和自己一样,那是不是也应该立刻搬离这里?或者将家里的东西换个遍?

    可是他什么都没换。

    这说明什么?

    坐在床边,阮稚的思绪飘飞。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是林沫打来的。

    阮稚怕吵到阮萌,就去了阳台接电话。

    “稚稚,你刚才打我电话的吗?”林沫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嗯。”阮稚点头,“沫沫,我有些事不太明白。”

    她将今天去稚爱E家应聘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奇怪的吗?”林沫道。

    “你也觉得不正常,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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