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九州第一仙门 >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九章 枉死城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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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有些精疲力竭的张汤,突然看到了这么一幕,顿时有些心头火气。

    他生气不是因为这群人竟然还要刺杀他,他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完全的习惯了,换句话说,那就是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但是,他们竟然敢在枉死城的城门前厮杀自己。

    先不说枉死城本就禁止杀戮,就是现在这种在城门外就明目张胆的杀人,这本身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江湖仇杀,悬赏暗杀,包括阴谋算计杀人,这都是可以的,只要你不放到明面上,再加上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便是朝廷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现在,这种就在人家城门楼前面一群人围杀一个,简而言之这就是在抽枉死城和天狼朝廷的脸面。

    张汤虽然十分的愤怒,但是愤怒之后他最先要想的就是如何从这次围杀之中活下来。

    他的确是有修为在身不假,但是这次他居然在围杀自己的人之中,看到了不下三个同样有着修为在身的。

    而且这三个人的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

    “师父不是说了么,他选人都是挑着人选的么?他们这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张汤看着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几个人,不由的在心里暗暗的啐了一口。

    不过他再如何埋怨那也改变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似乎被他们逼入绝境了。

    之前已经逆转过一次经脉了,若是自己再继续逆转经脉他就真的报废了,而且再逆转一次经脉,这么带感的事情,他也实在是做不出来,他也不会啊!

    最后他手掌一翻,一柄小巧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是他的杀手锏,也是他离开的时候,小沈富专门从平安客栈的库存之中找到的,上品法器天灵匕首。

    这是沈富都眼馋不已的东西,若非是担心张汤这一路上太危险,他是绝对不会送出去的。

    当张汤拿出那天灵匕首的时候,本来围杀张汤的这群人更加的兴奋了,他们眼力都不差,别的不说,这把锋利的匕首一看就不是凡俗之物,这么一群“散修”哪里能够得到这份儿宝物。

    所以说,当他们看到这把利刃的时候,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无比的疯狂,他们开始杀人是为了悬赏的好处,现在杀人还能得到一把丝毫不下于那些好处的法器,这哪里能够忍耐的住。

    一个个的顿时发出一声声的怒吼,然后朝着张汤拼了命的冲杀了过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张汤的眼中带出来了一抹疯狂,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将那手中的天灵匕首朝着正前方甩了出去。

    这一下子,更是让人眼睛愣住了,这么好的一把宝刀就这么甩了出去,虽然说现在控制着天灵匕首的还是这个叫做张汤的家伙,但是在这群人的眼中,这么一个只有这微末道行的小修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其中一个心急之人,二话不说就伸手朝着那天灵匕首抓了过去,就要直接在这种情况下动手将这个天狼匕首据为己有。

    而其他两个有修为在身的人,也是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反正现在看来张汤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相比于张汤的脑袋,他们更加看重的还是这把十分不菲的天灵匕首。

    “爆!”就在自己在天灵匕首上的神念即将被祛除的时候,张汤猛地一声大喝,然后就在三个人的面前,天灵匕首响起了一道亮光,然后就这么爆炸了。

    一个上品法器代表着什么,便是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都不敢说人手一把的东西,更别说他们了。

    这把天灵匕首是怎么出现在平安客栈的,沈富也不知道,只是在他收拾库房的时候将这玩意找出来的,然后第一时间就将它交给了张汤,让他当成自己的护身法器。

    若是沈富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翻腾出来,然后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宝贝,就这么让这货给糟践了,他一定将这个家伙给分尸了不可。

    这一声“爆”着实是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刚刚这一幕本就让过往的人还有枉死城上面的守卫很是惊讶,但是在这眨眼之间,张汤那十分果断的一个爆,就让他们更加的吃惊了。

    上品法器的自爆威力有多么大,三个修为都达到了练气后期的修士,直接就被炸飞了出去。

    两个后赶去的修士还算是运气好,只是被这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出去,然后除了十分狼狈之外,也只是收了算不得太重的伤罢了。

    但是那个已经将天灵匕首完全握在手中的倒霉蛋可就不同了,他几乎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爆炸,一声巨响之后,留下的就只有半个血淋淋的身子存在了。

    这一幕,十分的血腥恐怖,而制造这场爆炸的根源就是那个已经不断的吐血的张汤,此时他整个人都感觉到了天旋地转,血气亏损十分严重。

    可是张汤没有停留,而是看着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的时候,赶紧晃了晃发蒙的脑袋,盯着嗡嗡的耳鸣声,强行提着气息朝着枉死城的城门里飞快的跑去。

    他这一动,后面的人也都回过神儿来,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看不出什么叫做强弩之末了,一个个再次加快了脚步从后面追杀了上去。

    托了那天灵匕首爆炸的光,张汤前面的拦截者终于还是没有了,这才给了他一线生机,若非是如此,恐怕他张汤今日真的是免不了身首异处。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在张汤一只脚踏进了枉死城的城门之后,他的后脖子就被一直大手抓住了,从触觉上张汤甚至都能感受到那只掐住他脖子的大手,非常的粗狂,似乎还是血淋淋的。

    “小子,你得死!”受了伤的石林满脸的狰狞,他冒着挑衅天狼朝廷的风险在这里动手围杀,就是已经豁出去了一切,刚刚还因为一时贪图便宜被炸伤了,这让他更是无比的愤怒,就要在这里直接将张汤的脑袋摘下去。

    就连张汤都背着突然出现的大手给吓着了,以为自己今日或许就是自己这一生的终点了,还感觉自己没有能够完成自己师傅的嘱托,自己一定让他失望了等等...

    但是就在张汤已经准备好闭目等死的时候,他却是没有感觉到后面的杀意,或者说他觉得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居然还有这些许的颤抖。

    就在张汤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面前,从枉死城的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年轻,瘦弱,黝黑,随意,桀骜这几个词语不知道为什么,张汤就觉得和这个任何事。

    “枉死城中不得擅自打斗,违令者死,难道你不知道么?”那个走出来的年轻人,缓缓的走到了张汤的面前,然后停下脚步慢悠悠的说道。

    张汤还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自己刚刚想要反驳,就感觉后面那个人,他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甚至,张汤都能够听到他牙齿颤抖的声音。

    “我...我...我....”那人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而掐住张汤后脖子的那只手,却是已经松开了。

    得到了自由和安全的张汤赶紧往前跑了两步,然后扭身看向了自己的身后,看向了那个刚刚差点一把拽下来自己脑袋的人。

    此时这个汉子哪里还有半分的刚才的狂傲,此时几乎是全身都在颤栗,头上冷汗淋淋的,就这么一会儿功法,张汤都能够看到他的脖领子上都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

    这一幕真的是让张汤给惊着了,张汤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个家伙现在这副模样绝对不是因为自己。

    那么他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只能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这个家伙,他不知道这是谁,为什么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在这里一站,在这里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让一个差点将自己逼死的人,活活吓成这副模样。

    “支支吾吾说出了个什么东西!”或许是被这个支支吾吾的家伙给弄得有些不耐烦了,枉死城走出来的年轻人直接冷哼一声,“看在你没有杀人的份儿上, 留下一只胳膊来,然后滚蛋!”

    随着这么一句话,那个年轻人的身后突然窜出来一道黑影,十分迅速果决,让人看不清模样的黑影,然后快速的扑到了石林的面前。

    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的张汤就听到了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就看到刚刚蹿出来的黑影,然后就停在了那刚刚想要杀死自己的那个汉子面前。

    而此时这个黑影也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是一个整个人都藏在斗篷之中的身影,此时这个身影的脚下,有着一只还不断流血的手臂,看看那个手臂的伤口处,那很明显就是被生生撕裂的。

    而这个正在凄厉惨叫的石林,惨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哐哐往前面跑了两步,然后一下子就跪在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前。

    “小人多谢刀爷开恩,多谢刀爷饶命!”

    “滚!”张小刀冷哼了一声,然后一脚将那个断了手臂的家伙踹过去。

    被踹了一脚的石林此时更是大喜过望,然后哐哐给他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赶紧朝着枉死城的里面跑了进去。

    看着刚刚那个家伙跑远了之后,张汤也回过神来了,不由的赶紧好好的看了旁边的这个人一眼,“张小刀,这就是张小刀么?”

    出发来到枉死城之前,他自然是要知道一些事情,他自然是要打听清楚,这枉死城之中都有什么关系,都有什么人物。

    张小刀那就是不得不说的一个人。

    但是张汤的惊讶还远远没有结束,在将那石林的一条胳膊拽下来之后,张小刀没有停下, 而是朝着那个沉默的黑衣斗篷继续说道。

    “鬼虎,刚刚动手的人,每人一掌,逃跑着死!”

    “嗬~”

    那黑衣斗篷的鬼虎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的嘶叫声,然后朝着外面的几个人飞了出去,就要按照张小刀的说法,每个人给上一掌,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活下去。

    外面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山贼土匪,哪里能够受得了这个,鬼虎出手了三次,便生生的拍烂了三个脑袋,剩下的人哪里还能受得了。

    其中唯一剩下的一个练气巅峰,受伤最轻的修士,二话不说就要飞身逃跑。

    但是他刚刚有所动作,那还在杀戮的鬼虎,猛地看向了他的方向,然后再次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嗬~”,便直接朝着他追杀了过去。

    “砰!”两个呼吸之后,跑出去都没有三十步的修士就被鬼虎给扔了回来,这个时候,这个练气巅峰的修士,已经成了一个如同破烂布袋的尸体了。

    剩下的山贼马匪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受得了在这里等死,二话不说就要四散而逃,但是他们咋鬼虎这里,就像是一个个坐等被他击杀的靶子。

    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所有人都变成了尸体,然后放到了枉死城的门口,之后就有人从城墙上跑下来,然后快速的将他们的脖子用绳索给捆起来,并且高高的挂在城墙之上。

    张汤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知道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做完了才继续说到。

    “这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震慑一些不懂事的家伙,枉死城没有法律,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若是不能让所有人都学会老实,恐怕这城中的百万百姓,就遭殃了。”

    张小刀面无表情的说完,然后扭过身子朝着城中走去,“跟上来吧,城主大人想要见你!”

    张汤赶紧哦了一声,便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跟在了张小刀的身边。

    至于鬼虎,也就是跟在张小刀的身后,就这么....飘荡着。

    “这就是城主府了,你切进去吧,我还要巡街!”张小刀带着张汤来到了城主府的大门前,然后就不管他了,他只是负责将张汤送到这里来的人而已。

    “多谢!”张汤先是朝着张小刀躬身行礼,然后在张小刀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再次叫住了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您,枉死城在小子出现之前没有法,但是现在小子来了,这里很快也就有法了,属于枉死城的法!”

    说完之后,也不顾满脸都是不屑模样的张小刀,再次朝着他躬身行礼之后,便朝着城主府走了过去。

    “剑门张汤,求见戏志才城主!”来到城主府大门前的张汤,大声着给自己通报着姓名。

    随着他的呼门,城主府的大门就这么缓缓的打开了,然后一个年轻的文人,从这里面走了出来。

    “你应该叫某家师叔!”那个年轻人还带着些许的虚浮之感,满脸的笑容十分的...轻浮。

    最特别的是,此人的一双手,那叫一个白嫩,若非是这个人是一个俊朗的男子,但看这一双手,便是天下万千女子,恐怕都不能相比的。

    那一双杏梅眼睛,看着颇有些妖异的感觉,走路之时却也像是脚下无根,不但虚浮,还有些慵懒。

    “在那里等着什么呢!”那青年人看着还在不断打量着自己的张汤,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还不叫师叔!”

    谁知张汤朝着他突然拱了拱手,然后轻笑着,“张汤见过颜思齐先生,先生果然如同传闻之中说的那样,那么的喜欢开玩笑!”

    张汤说话的时候还朝着颜思齐躬身行了个晚辈之礼,弄得城主府之中的颜思齐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无趣了起来。

    “又是一个聪明人,就不能来个有意思的家伙么,哎!”颜思齐满脸无奈的摆了摆手,然后扭头就朝着里面走去,“进来吧,你师叔在后院等着你呢!”

    张汤微微弯腰,然后朝着城主府里面走去,一路三晃两晃的就来到了城主府的后院之中。

    此时的城主府已经今非昔比了,不但有着各种亭台楼阁不说,还有这一个人工挖出来的小池塘,水上矗立着一个小巧的凉亭不说,下面还养着许多颜色艳丽的金鱼锦鲤。

    凉亭之中有一个穿着十分邋遢的年轻道士正在盘膝打坐,凉亭下面的锦鲤金鱼就这么围绕着凉亭不断的转圈游走,颇有些壮观的味道。

    距离凉亭不远处还有一个十分华丽的阁楼,三层的阁楼堪称是这城主府之中最高也是最豪华的建筑了,窗户打开着,一个青年人正在上面把玩着手中的一块小巧的宝石,看着阳光反射下来那璀璨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一个价值不菲的宝石。

    张汤朝着凉亭的道士还有阁楼之中的颜思齐分别躬身行礼,然后再继续往后走去。

    越过这两个地方再往后面走去,最先出现的就是就是一个石桌两个石凳。

    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那里下棋,看那模样就知道十分的认真,便是张汤路过躬身行礼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和反应。

    越过了他们两个人,再往后也就到了城主府的最后面,那是一个广阔的大阵,偌大的城主府几乎三成面积,都是这个大阵。

    还没有走进大阵,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阴风阵阵。

    “小子张汤,见过戏志才师叔!”这次张汤倒是没有称呼官职,而是口称师叔,“小子这里有师傅的一封信笺,让小子交给师叔...”

    张汤说这话就要从怀中掏出信笺来,但是话说到了一般,从怀中掏东西的这个动作就停住了,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戏志才在大阵之中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向脸色越发阴沉尴尬的张汤不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我把师傅的信给丢了。”张汤倒也是痛快,确定了这么一件尴尬的事情之后,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手从里面拿了出来,然后朝着戏志才十分抱歉的说道。

    “知道在哪里丢的么?”戏志才还是脸上带着笑意,这幅名字若是让天狼国的朝廷中人看到了,定然会觉得这个家伙和李鍪,不愧是师出同门的主儿。

    “小子不知,这东西小子一直贴身拿着,来城主府之前,小子还专门摸了摸,但是现在确实....”

    “所以你是觉得你这东西是在城主府丢的了?”戏志才直接打断了他,然后轻笑着说道,“颜思齐那厮最是喜欢开这个玩笑,他的手又是真的快,你是觉得你丢在他的手中了?”

    “弟子不知道,颜思齐先生一直没有碰过我,也从来没有走近过弟子五步之内,他不应该有这个本事!”

    张汤并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就将这件事放在最有可能出现的那个人身上,而是继续轻声说道,“弟子不知道在那里丢了,所以弟子有罪!”

    “若是让你去找,你当如何去找?”戏志才干脆就在这里顺势开始了教导,一副要考校张汤的模样。

    “若是...弟子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想办法!”

    “可是这城主府的人活几天就要换一批新人了,这又当如何?”戏志才继续紧逼过去,让张汤的脸色有些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若是这般...小人只能加大力度,增加速度...仅此而已!”张汤慢慢将自己的头颅低了下去,声音都有些低沉了起来。

    “你和你师傅说的一样,还真的是一个执拗的性子!”戏志才从大阵之中走了出来,走出来的这一刹那,张汤都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阳光明媚。

    “不过你也很是聪慧的。”戏志才拍打着张汤的肩膀,“刚刚的意思,你可是明白了么?”

    “弟子多谢师叔的教导,弟子不是一个不懂感恩的人,弟子更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师叔放心就是了!”

    张汤当然知道刚刚那一幕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告诉张汤,这里不是他的地方,不是他能够肆意挥洒的地方, 就算日后他可以,他现在也不能任意的施为,因为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张汤若是能够懂了,若是能够理解了,并且按照这么去做,那么戏志才也会帮助他,就像是一个师叔帮助师弟一样。

    但如果是张汤什么都不懂,就像是一个愣头青一样,戏志才不至于对一个师侄下什么狠手,但是他绝对会让张汤打道回府,该会哪里去,那就回到哪里去。

    枉死城做到这一步挺不容易的,他们可以在这里锻炼历练一番,但是他们不能在这里肆意妄为,这是规矩!

    幸运的是,张汤懂这个规矩,他这个年纪的半大孩子,总是憧憬着自己无所不能,若是他们真的没有几分本事也就罢了,最可怕的就是,他们偏偏还有着三分能耐,便更加让人觉得吃劲了。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好办了!”戏志才看着张汤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朝着大阵里面招了招,一个全身都藏在白衣斗篷里面的家伙,也蹿了出来,来到了张汤的面前。

    “张小刀身后的那个家伙是鬼虎,这个家伙叫做鬼鸟,从今天开始就跟在你的后面,筑基巅峰之下,有她在就伤不得你分毫!”戏志才先是指了指身边的这个浑身都穿着白色斗篷的家伙,“你从今天开始就跟着张小刀,至于什么时候你觉得你对这个地方了解了,你再来找我!”

    “弟子明白!”张汤朝着戏志才拱手行礼说道,然后带着那个名叫鬼鸟的家伙,朝着外面走去。

    离开了城主府之后,张汤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询问应该去哪里找张小刀,不由的看向了身后那一身白衣斗篷的鬼鸟。

    “你知道我等应该去哪里么?”张汤看着斗篷下应该很是妙曼的身姿,虽然看不见她长什么样子,但是想来应该是不错的,为何要叫做鬼鸟这种名字,“你...可会说话么?”

    城主府外,张汤朝着鬼鸟打了半天的招呼,却是什么回答都没有得到,不由的有些失落,若非是自己去哪里她就跟着自己去哪里,恐怕就连张汤都会觉得这个鬼鸟是不是一个傻鸟...

    “哎,罢了,随便看看吧!”最后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的张汤之后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既然不知道去哪里找人,那就朝着热闹的地方走着吧,自己找不到他,他总能知道自己的。

    一路晃晃悠悠的,张汤这种衣着普通,身上甚至还带着不少血腥和狼狈模样的年轻人,竟然在这里没有丝毫的显眼。

    枉死城的街道很神奇,又穿着十分普通,抬着重地的家伙事儿在疾步而行的农夫,也有锦衣贵服的公子哥,有脸色粗狂黝黑的农妇,还有这一看就是大小姐模样的深闺小姐。

    有坦胸露乳,满脸横肉,眼睛露着凶光的恶汉,还有看着温文尔雅,一副酸儒模样的文弱书生。

    总之这个城池里面的街道上,那真是神态各异,各种模样各种神态,还真是应有尽有啊。

    而他们还有一个更加神奇的地方,那就是他们无论在做什么,无论在干什么,他们都非常的克制。

    卖货的和买货的,虽然争夺面红耳赤,虽然买东西的满脸凶相,但就是不敢对那卖东西的有任何不轨的动作。

    再看那勾栏之中,勾人心神的女子,一个个朝着外面路过的男子们做着非礼勿视的动作,而那些一个个吞咽口水却是一抹怀中钱囊,只能无奈离开的众人,张汤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恶名在外的枉死城。

    枉死城的名字,各种诡异恐怖的传说,还有那一个个穷凶极恶的百姓,再加上城墙上吗挂着的,不知道多少具干瘪的或是即将干瘪的尸体。

    这种种的事情几乎都在告诉外人,这个城池,混乱不堪,恐怖异常,里面都是穷凶极恶的大汉,普通的百姓在里面就是苦不堪言。

    但是今日张汤一看,虽然这枉死城之中,十个人里面就有三个满脸横肉,一身伤疤的恶汉,但是每一个人似乎都很守规矩。

    “真是个神奇的城市啊,你说是么?”张汤一边走着,一边朝着身边的鬼鸟发出自己的感慨,十分的自来熟,只可惜鬼鸟仍然是不发一言,让他有些许的尴尬。

    随着他越走越是偏远,然后他终于来到了枉死城的偏远之处,很偏僻的一个地方。

    这里和城主府周围的那闹事有所不同,这里的地面脏,乱,差。

    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散发着一种恶臭,让人闻到了都有些想要作呕的感觉。

    而这里那脏兮兮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极为瘦弱的汉子,他们似乎是在....晒太阳。

    当张汤这个年轻的小家伙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然后在看到张汤身后一身白衣的鬼鸟之后,转瞬之间他们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张汤没有发现他们的不同,仍然在往里面走去,努力的躲避着地上的污水,虽然他的身上也未必比这污水赶紧多少。

    越往里面走,这气氛越是死寂,这里的人似乎是没有生机一样。

    这里在街道上躺着的都是年轻人,他们没有任何的老人和孩子,似乎也没有任何的伙计。

    这里距离城中心的闹事算不得近,但是也称不上多么的远,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地带,他们似乎就变得处处都和枉死城不一样了。

    张汤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不过他对这里似乎有了浓厚的兴趣,脚步就像是停不下来了一样,不停的往里面走去。

    “鬼鸟,你说这里会有危险么?”看着越来越僻静的周围环境,张汤都有些心中惴惴不安了,不由的朝着后面的鬼鸟看去,当然这次他依旧是没有得到答案。

    不过看到了鬼鸟依旧是跟在他的身后,他这才放心了许多。

    “你放开她!”就在张汤发愁怎么打入这个地方的内部之时,一个尖锐的喊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凭借张汤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他都不需要看就知道这里面正在发生一幕十分经典的曲目——强抢民女!

    想到这里之后,张汤二话不说就朝着里面跑去,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枉死城放肆,同时他觉得这也是让他能够融入进去的一个机会。

    等他来到了案发现场之后,果然如同他想象的那样,一个长得很是雄壮的汉子,正在从一个瘦弱的夫人手中抢夺他怀中的女孩儿,听他们之间的叫嚷,显然是那妇人欠了那汉子不少钱财,如今还不上了,那汉子要拿人家的女儿顶债。

    听那个女孩儿的哭声,倒是真的动人肺腑,让人不由生出了怜悯之心。

    那个妇人很努力的抢夺,但是被自己女儿的哭声给打动了,实在是不忍在争抢了,就“无可奈何”的松了手。

    之后那个长得还算是白净的女孩儿就这么被抢走了。

    妇人看到自己的女儿没有了不由得大哭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她也十分巧合的看到了刚刚赶过来没有多久的张汤。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啊!”那妇人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张汤的面前,然后就直接跪在了张汤的面前,不断的磕着头,“求求公子了,救救我家女儿可好,求求公子了!”

    张汤的确是很聪慧,不过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尤其是他也算是一个苦哈哈出身的家伙,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日子,对这种事情见过很多次了,自然是十分的怜惜他们的。

    此时这个夫人在自己面前不断的磕头哀求,看着已经完全红肿的额头,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怜悯了。

    “您先起来,刚刚听说,您是欠了他的钱财?”张汤将那不断磕头的妇人扶了起来,然后朝着那可怜兮兮的妇人问了起来,“你到底是欠了这个家伙多少钱?”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也不想借她们的钱财,只是我那该死的男人,之前病重的很,我等将所有的钱财都花光了还是不够,为了能够让女儿有个父亲,我也是想尽了办法。

    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啊,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找到了这群挨千刀的家伙,找他们放了印子钱,然后去救治我那死鬼男人,可是谁知道,我等将钱财都花光了,那死鬼就是不好。

    最后他一死了之了,可是我们却是家徒四壁,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啊,便是女儿现在都保不住了,我这是什么命啊,啊~”

    说着说着话,那个夫人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一屁股做到了污水之中,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猛地哭嚎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妇人哭的伤心,那被男子抢走的女儿此时更是苦嚎的厉害,相当的厉害了。

    这一下子,让张汤的这颗小心脏就更加的受不了了,直接将那大声哭闹的夫人扶了起来,然后带着鬼鸟就走到了抢走她女儿的汉子面前。

    “将孩子放下,你放印子钱本就是错....”张汤本来想要先晓之以理,若是那小子不停他再动手,结果他刚刚开了一个头,那汉子立刻就将女娃娃放到了地上,然后朝着张汤伸出了手。

    “这对儿母女一共从我们这里借走了三百两,当初说的明明白白的需要东西来抵押,是她自己说的若是还不起了,便让她的女儿来抵账,怎么现在就又开始刷开不要脸了!”

    那汉子说的还十分的委屈,直接从怀中掏出来一张欠条,然后就在张汤的面前打开了。

    上面的确是明明白白的说着,这个妇人借了三百两银子,同时也说了用自己的女儿作抵押。

    那汉子看张汤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再说印子钱,那都是一天十分利,还是利滚利的,咱们都是仁义之人,咱们说的很清楚了,就是连本带利这一月之内还给我们三百五十两,这算是不高吧!

    若是没有这个利润,我们又凭什么借给他们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难不成官府的借贷,不需要凭着和抵押么?就他们这个模样,去了城主府他们能够借出钱来么?

    现在若是你这小子想要强出头,我等要的不多,他一共拖欠我们三个月了,一共四百量银子,就足够了!”

    说完之后,那汉子直接将欠条收了回去,然后还一把将脚下的那个发呆的女娃娃再次抗了起来。

    这一下子,那女娃娃再次苦嚎了起来,便是张汤身后的夫人都再次坐到了地上,哭闹不止。

    这一下子,张汤可是被架住了。

    “我说你是哪家的孩子,若是你做不了你就别逞能,没有走过两天江湖,还总想着英雄救美呢?”那汉子也是不停的嗤笑着,同时那女娃娃也是一直哭闹,甚至哀求着张汤,让这个大哥哥救自己。

    听着耳边不停的哭闹,还有面前这个家伙没完没了的嘲讽,张汤粥也是冷哼了一声。

    “够了,不就是三百两银子么,某家给你了!”张汤眉头一皱,牙关一咬,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精美的玉珏,这是他的师傅李鍪给他那身弟子文士衫的时候,带的配饰,虽然称不上名贵,但是十分的清雅。

    “这块玉珏是家师所赠,十分的精美,当值得五百两,便当做四百两给你,将孩子放下!”张汤都不敢看,直接闭着眼睛将玉珏扔了过去。

    那汉子伸手接过了玉珏,不过却是没有着急将孩子放下,而是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手中的玉珏,“什么东西,一点都不好看,哪里值钱,你这就是忽悠我,最多五十两!”

    说话的功夫,他就将玉珏塞进了怀里,然后朝着张汤怒喝到,“还差三百五十两,给不给,不给就别拦着我带走这娃娃,勾栏里面还等着呢。”

    本来听到这玉珏被压倒五十两的时候他就要翻脸了,但是当他听到那女娃娃要被卖到勾栏里,然后在听着两个女人更加大声的苦嚎,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玉珏就是五百两,若是不行,你就去当铺里问问!”

    “没那功夫,最多算一百五十两,若是不行,破玩意还你,孩子我带走!”

    “你.....行!”张汤最后还是选择了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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