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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宁的全身都绷紧了，变得僵硬沉重，他的心情也因此发生了相同的改变。那个婴儿似乎从视频中看到了林天宁，忽然冲着他微笑了一下。
那是多么质朴，多么纯真的笑容，这世上已经没有另一份笑容，能够让林天宁如此激动，如此震撼内心。
仿佛一切都已经回归了原点，所有人，所有事，都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没有烦恼，也没有欢乐，只有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哔——”
又是一长串的提示音，整个视频戛然而止，林天宁却仍然沉浸在那种感受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凯壬的身影再度浮现，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天宁激动的说：“你已经发现拯救人类的方法了？”
明明知道对方只是一段影像，不可能对自己的问题做出相应的反应，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问。
因为他实在是太关心了。
“林医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视频是真的，你找人鉴别一下就会明白，或者以你自己的水平，也应该看得出来。
闭生病毒发展至今，没有人知道它的真实面目，即便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
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的亚当终于诞生，人类不再陷入永久的绝望之中，我们获得了新生！”
隔了一会儿，画面中的凯壬低头说道：“但是，有些人却闯进了这次人类的拯救计划之中。
我们次人的实验室被炸成平地，我也只是侥幸脱身，而背后的势力，却无从得知。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是足以看出，有些人是不想拯救人类于水火之中的，我们得揪出他们！”
林天宁还没反应过来，凯壬的声音便直接消失在了空中，整个视频就这样完结了，毫无征兆。
传讯机那头传来了爱丽丝的声音。
“天宁？少主？还在吗？”
林天宁沉声回应了一下，他现在心情激动，头脑里的东西像浆糊一样黏成一坨，混乱不堪。
“头儿的意思是，他现在不方便露面，这件事情除了你和我，就只有世界联合势力的最高长官叶敬一知道。”
林天宁梗着脖子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爱丽丝显然一愣，不过还是在那头柔声说道：“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究竟是认我为少主，还是认凯壬为你的那个狗屁头儿！？”
林天宁不知道怎么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正在疯狂的大叫。
他本是个温和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而且他懂得隐忍，懂得宽恕，从来没有发过脾气，所有痛苦也都藏在心里。
然而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就像是火山口爆发了一般，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喷薄而出，轰烈异常。
爱丽丝愣了半天，在电话那头，她也陷入了沉默，这种沉默是无声的，但却传递了很多很多的信息。
林天宁渐渐意识到她的情绪，但是却没办法完全确信，他知道一旦自己判断失误，将会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
能承担吗？
爱丽丝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尽管你这么说，我还是非常...非常抱歉！”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听他的呢？我不明白！上一次的故事我还没有听完，这一次能否讲给我听？”
爱丽丝非常痛苦的说：“不！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但是有一点你清楚，我要你清楚，我对你的感觉是一样的，正如...你对我。”
如果说没有前面发生的那些事情，林天宁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兴奋得跳起来。
可是，现在他却更加痛苦了，那份痛苦就像墨汁一样，染黑了他纯白的心灵，一直蔓延——蔓延，到永远不知深处的尽头。
被这种感觉吞没，林天宁已经满脸都是泪痕，这眼泪染湿了衣襟，滴在了地上，变成浑浊的，没有意义的水珠。
“爱丽丝，我爱你。”
一种毫无理由和征兆的冲动，撬开了林天宁的嘴唇，让他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也是他一直憋在心里，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话。
他有妻子，陈慧英已经失踪了许久许久，可是他的脑海里却全部都是另一个女人。
自从第一次在医院内腹见到了爱丽丝，他的脑海里就永远摆脱不了她那美丽的面容。
每日每夜，他一想起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迫不及待的幻想与她会面。
然而这种感觉又带给他极大的苦楚，尤其是当他侧过身来，看到陈慧英纤细的背影。
锥心般的疼痛始终贯穿着他的身躯，直到现在，直到未来。
“我...我知道。”
爱丽丝小声的说，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吹口琴一样吹出来的。
这根刺从心里拔出来之后，林天宁感到了轻松，他知道有些错，他已经犯下了，而且永远无法再弥补。
从小时候开始，无论是和谁，陈慧英也好，后来的安娜也罢，他都没法触碰到那种感觉。
即便是和陈慧英结婚了，居住在一起，每天应承着她的情话，看着她幸福甜蜜的眼神。
他对此做出回应，并且紧紧拥抱着她——自己的妻子，他试图保护她，不让她受到风吹雨打。
他也曾猜测过，也许这就是爱吧，也许这就是世人所歌颂的那种感觉，宁静的幸福，平和的快乐。
直到遇见了爱丽丝，在现实中，在脑海里，一次次和她相处，哪怕只是简单的对话，哪怕只是看了对方一眼。
那种强烈的，如同波涛一样汹涌的感觉便冲击到心头，使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身躯，他的脑袋，都不再属于自己。
只有这样的感觉，才是爱。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林天宁吐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好了，不管你知不知道，我们开始谈正事吧。
你说凯壬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世界联合势力，那我算是明白了，他也是凭借这个，才劝服了叶敬一他们全力前来支援H国，是吗？”
爱丽丝低声说：“是！”
听得出，她的心情还很激荡，她的言语还在颤抖，显然没有完全从刚刚的对话中反应过来。
林天宁听到了她抿唇的声音，爱丽丝又说道：“头儿...凯壬他不仅把事情说给了叶敬一，而且，他把亚当也托付给了叶敬一！”
林天宁一愣，他本以为这么重要的生命，凯壬至少会留在自己身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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