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北上伐清 > 第三百八十六章 阶级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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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侯玄演在小军医的陪同下,耍了一套五禽戏,笑得黄樱儿前仰后合,花枝招展。

    杨符锦在一旁敢怒不敢言,侯玄演笑着赏了她娇臀一巴掌,小声说道:“她脸皮薄,爱使小性,你别惹她,除非你去哄。”

    黄樱儿上前拉住杨符锦的手,笑道:“锦儿妹妹,这个人说你爱使小性,让我来哄你。”

    杨符锦脸上没有一点不悦,嗔道:“姐姐,我们不睬他。”

    侯玄演惊奇地看着亲亲热热的两姐妹,疑惑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说话真难听,走,我们去玩,不睬他。”黄樱儿拉着杨符锦走远了,侯玄演慢慢地穿好衣服,这套五禽戏打完每次都出汗。

    洗漱过后,日头已经升的很高,侯玄演来到内院,和侯岐增辞行之后,带着随从将往松江府而去。

    侯府门口,侯岐增带着众人前来送行,黄樱儿和侯玄演在马车中做着最后的辞别。

    这时候,远处一骑飞马奔来,亲卫们暗暗摸刀,直到马走近了,才看清是自己人。

    马上小将勒停了奔马,抱拳道:“王爷,刘中藻和路振飞在狱中被杀了。”

    侯玄演跃下马车,脸色铁青,问道:“是畏罪自杀?”

    “被人投毒而死。”

    侯玄演已经可以想象,朝野中此时定是人心惶惶,自己的嫌疑太大了。

    刘中藻和路振飞都是隆武帝时候留下的重臣,当初最受隆武帝宠信的臣子,因为和自己有矛盾,被投入大牢。

    现在他们死的不明不白,隆武旧臣还能不怀疑是自己要大开杀戒,现在朝廷北伐刚刚成功,边境不稳辽东还未拿下,西南也有战火,太需要一个稳定的朝野了。

    侯玄演冷笑一声,我刚刚要下他们的官职,就给我来这么一招。看来这次水师是看不成了,先回金陵跟他们都上一斗。

    侯玄演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个伟人说出“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话来。人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是要不停地斗,不跟别人斗,别人也要来找你的麻烦。

    咬着牙的侯玄演,硬生生挤出三个字:“回金陵!”

    江南的水远比自己想的深,如果他准备改朝换代,和以往的皇帝一样,那么江南士绅绝对会真心拥戴,毕竟他是背靠江南成功北伐。

    但是侯玄演掌权之后的一系列做法,已经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不是一家一户,而是旧的体制下大部分的既得利益者。这势必引起他们的集体反扑,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反扑。

    金陵城外,早就有徐元宝和洪一浊在此等候,侯玄演刚走就出了这么档子事,让他们觉得有些愧疚。

    侯玄演来的出奇地快,连自己浩浩荡荡的仪仗都没带上,只带了三百个亲兵。

    看到徐元宝和洪一浊之后,侯玄演马不停蹄,直接说道:“去我府上。”

    徐元宝和洪一浊紧紧跟随,你一言我一语,一路上诉说着案子的疑点,什么狱卒的失踪、无人探监无人闯监狱的证据、死的路振飞和刘中藻身上没有受过其他伤害...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这他妈是一场阶级斗争。”侯玄演回到金陵,啐了一口,然后迈步走进这个旧时代的堡垒。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

    “大哥气的说胡话了...”

    “大哥每次生气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莫不是癔症?”

    侯玄演转头一看,自己的哼哈二将远远落在了后面,不满地说道:“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快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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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雅致的小院内,垂下的吊兰,挺拔的竹林,两个中年文士在柔软的草皮上席地而坐。远处的夕阳已经落下一半,天色即将暗下来。

    在他们周围,各自有两个堪称绝色的美人儿,一个身穿雪白的锦缎,腰肢婀娜,长发如瀑,光滑浓黑好似镜面。另一个略显丰满,却有着一环细腰,两条长腿,再配上圆润的幼稚脸庞,端的是一个狐媚的尤物。

    两个文士都穿着简单的白衫,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股贵气,那是长期养尊处优形成的一种气度。

    “他从苏州回来了?”

    “没错,清晨刚听到的消息,傍晚就赶了回来,连夫人和随从都丢下了。”

    对面的扑哧一笑,说道:“他以为扶起几个富可敌国的商贾,养出一支横扫天下的军队,就能为所欲为了。哼,神宗皇帝又如何?天启帝也不是消停的主,不让他们说话,还不是乖乖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说起话来云淡风轻,内容却大逆不道,而且完全不背着两个旁边倒茶的女子。

    这两个女人,本来就是他们家族各自培养的,自小教会她们识字、记账、色艺...为的就是辅助主人办一些琐事。在主人眼中,她们就跟自己的手脚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哪有人说话,背着自己的手脚的。

    “可惜的就是刘中藻、路振飞太废物了,还没拔刀就要先喊杀,让他们死都太便宜他们了。”

    “侯玄演杀伐果断,是个人物。当初他用诡计杀了何腾蛟,尽收湖广地盘和兵马;割了黄道周的脑袋送到朝堂;钱塘江使亲兵殿前劈了苏观生。我还以为得天下的非此人莫属。谁知道他竟有这么多的痴想,唉,可惜啊。”

    这句话不知怎的,触怒了他对面的人,怒冲冲地说道:“什么匠人、郎中都能为官,简直就是有辱斯文。五月恩科,断送了咱们多少子弟的仕途,还有那骇人听闻的商税,每一桩丢够他死一万次了。这种人纵使扶起来了,也不过是个朱重八一样的暴君,有什么值的可惜的。”

    “你看你,又急了,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个性子不行。苏州城外那档子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不是我,我还没有那么蠢。要杀就杀侯玄演好了,杀一个肚子里的娃娃有什么用。他才二十出头,回来接着能生。那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冒家和侯家两个小子指使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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