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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7章凡间归宿

    云南,风和日丽。

    在唐门堂口的书房里,楚天看着一脸喜悦的凤依依,又看看桌子传回来的情报:“凤堂主,你这次台湾之行干得很漂亮,不仅扫掉了连家三十一颗棋子,还让连夫人和连不败相互掐了起来。”

    楚天手指敲敲桌上的情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最新情报显示,连老头本来有意向退居二线,让连不败执掌连家势力,但连夫人一出事,连战天就收回所有成命,死死掌控着连家的权力。”

    “他怕自己一旦没权力,连夫人会被连不败干掉。”

    “这是他的悲哀。”

    凤依依脸上闪过一丝讥嘲,淡淡的接过话题:“谁让他有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儿子?虽然连战天不会相信儿子在手袋做手脚,但连夫人肯定会相信,等她养好了身体,连家肯定会鸡犬不宁。”

    楚天轻轻点头,笑了笑开口:“没错!其实以连夫人的聪明和心机,她心里也未必相信是连不败所为,但这是她打压小连的最好时机,所以她哪怕知道是你或我干的,她也只会咬着连不败。”

    “毕竟咬我们没什么好处,压下连不败她才能赢取利益。”

    凤依依深深呼吸,咬着嘴唇轻叹不已,整件事情中楚天的心机才是最可怕,他看中了连夫人无论查不查得出真相、都会发泄到连不败身上这一点,让连不败不得不吞这死猫,让连家自己内讧。

    “对了,凤堂主。”

    楚天从连家事件中出来,望着凤依依开口:“台湾之行辛苦你们了,你下去休息吧,我会实现我的诺言完成你要的心愿!我待会就去找凡间商量,他是一个聪明人,他应该会接受我的提议。”

    凤依依眼里流露感激:“谢谢少帅。”

    在她离开书房去休息后,凡间被凤无情从外面推了进来,楚天望着一脸祥和的凡间,淡淡一笑:“凡间,这几天过得还算可以吧?医生查过你母亲的身体,无法站起来了,但也不会再恶化。”

    “谢谢少帅。”

    凡间向楚天微微鞠躬,语气感激地回道:“母亲能够认识少帅是她最大荣幸,也是凡间的最大荣幸,少帅,我这些天陪着老人已经把话全部说完了,你随时可以拿走我的性命,我绝对无憾。”

    楚天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求死?”

    凡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点点头回应:“以前留着残躯只是有成之事,现在大仇已报女人已死,母亲的孝也多少还了一点,所以凡间真的死而无憾,少帅再仁义给予时间,凡间只会更愧疚。”

    “不要愧疚。”

    楚天靠在椅子上淡淡一笑,目光依然平和:“因为你的死会消去你的愧疚,你“留种?”

    凡间微微一怔,随后意识到什么:“这怎么可以?”

    楚天手指在半空中慢慢一挥,声线平缓的回应:“你母亲年事已高就你这一只独苗,如果你不开枝散叶,你们家真是断子绝孙了,依依喜欢你,你们也有过欢愉,她也愿意为你怀一个孩子。”

    “所以你不妨考虑一下,临时之前留个遗腹子。”

    凡间没有说话,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天。

    楚天前倾身子,一字一句的补充:“留个种,家族就有人继承香火了,而且你也可以多活几天,凤依依也能多活一年,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替你照顾老人一段时间,你在黄泉也就不用担心。”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选择即刻上路。”

    凡间定定的看着楚天,眼泪忽然流淌下来,随后难于控制的大哭:“少帅,凡间这一生最大荣幸就是认识了你,最大的错误则是背叛了帅军,猪狗不如四个字,简直就是我凡间的真实写照。”

    “少帅,谢谢了!谢谢了!”

    凡间用头不断的桌上磕着,一抹抹鲜血飚射出来,风无情忙上前拉住他,并让轮椅远离桌子,谁都看得出凡间此刻是真心忏悔,可是这世界上不是后悔就可以的,有些东西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楚天扫过他一眼,轻轻一叹:“无情,让医生帮他包扎一下伤口,然后送他去凤依依房间,告诉凤依依,只有三天时间,如果老天让凡间留种的话,我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如果天意弄人、”

    “那就不是我们心狠无情了。”

    风无情点点头:“明白。”

    随后他就推着凡间退出书房,准备把他交给凤依依,凡间临走时还不忘记回望楚天,神情前所未有的失控,那是一个人从骨子里忏悔的表现,楚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他投去好运的目光。

    三天后,玉龙雪山。

    玉龙雪山是北半球最南的大雪山,山势由北向南走向,南北长三十五公里,东西宽二十五公里,雪山面积一千多平方公里,高山雪域风景位于海拔四千米以上,是天朝云南亚热带的极高山地。

    玉龙雪山以险、奇、美、秀被人赞叹,其气势磅礴,造型玲珑秀丽,夏季的玉龙雪山随着节令和气候变化,有时云蒸霞蔚,云雾缠裹,玉龙雪山时隐时现,有时碧空万里无云,群峰晶莹耀眼。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在玉龙雪山的最高栈道,一袭白衣的凡间俯视着大好河山:“我生在云南,长在云南,却连玉龙雪山都没来看“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楚天拉住凡间的轮椅,声线平缓,随后把目光落向栈道的顶端,那里是玉龙雪山的最高处,有一根铁索阻挡着人们登临,上面地滑风大,人站上去很容易就滑下去,那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妈妈,知道那是什么峰吗?”

    凡间微微颌首,笑容温润:“那是玉柱擎天。”

    “是吗?哪一座?呀,确实擎天啊。”

    在凡间旁边,凤依依轻轻推着他母亲的轮椅,让两人并排着俯视秀丽景色,还不忘记应和凡间的话,老人在小辈的吆喝中也凝聚目光,虽然看不太远,却看得很认真,神情罕见的欣慰和幸福。

    这是天伦之乐的惬意。

    “妈,你鞋带掉了。”

    凡间一眼见到母亲鞋子上飘荡着一根鞋带,下意识想要伸手系上却发现自己是一个废人,在他苦笑时,凤依依却半跪了下去,神情专注的为老人系好鞋带,接着又帮老人理理衣服,尽显孝顺。

    “依依,谢谢你。”

    凡间笑得很开心,老人也笑得很欣慰。

    楚天也是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一介江湖上打拼的竹联帮堂主,竟然能够为一个男人改变自己,而且能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不得不让他赞同,这些日子她精心伺候着老人,已经赢得后者赞许。

    所以尽管老人无法开口,但还是靠眼神让依依戴上了镯子。

    一个绿色的镯子,那是家传之宝。

    镯子不值钱,但却让凤依依痛哭流涕,因为这意味着老人接纳了她的身份,接纳了她这个大凡间十岁的儿媳妇,所以她难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继而就在凡间和楚天面前立下重誓会照顾好老人。

    此刻,听到凡间感谢,凤依依强颜欢笑:

    “一家人、、何必谢?”

    凡间向她微微一笑,温润优雅,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三天时间已经到了,楚天是时候了断凡间的生命了,这次来玉龙雪山游览怕是让凡间再遂一个心愿,所以凤依依的眼角又有了淡淡泪花。

    所幸借着凛冽山风轻轻拭去,才没被凡间他们发现。

    “今天天气不错,来,我给你们照一张全家福。”

    楚天见到凡间母子和凤依依站在一起,于是轻笑着抛出一个提议,随后他就亲自拿出手机为三人拍照,连拍了几十张不同姿势的照片才罢休,接着又是凡间和楚天来了一个合照,最后的纪念。

    众人围在一起翻看照片,哈哈大笑多了几分欢乐。

    就在这时,风无情从后面冒了出来,向楚天他们轻声开口:“少帅,再过半个小时会“回吧。”

    楚天把手机收回口袋,神情平静的开口:“走吧。”

    “依依,你推着老人前面走,我跟凡间随后到。”

    凤依依握上轮椅的扶手,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凡间见到她眼泪纵横就轻轻一笑:“依依,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真有来世,我会厮守你一生一世。”

    凤依依强忍哭声免得惊动老人,只是一脸凄然的看着凡间,随后又看看平静如水的楚天,想说什么却挤出几句凄然话:“冷了,记得告诉我,我会给你燃火;饿了,也告诉我,我会供给你。”

    “想我了,也告诉我,我会、、”

    说到后面,凤依依已经泣不成声。

    风无情轻叹一声,接过轮椅先推着老人离去。

    老人不在身边,凤依依立刻扑在凡间身上,眼泪肆意飞扬,凡间嗅着女人的秀发,保持着淡然:“傻孩子,别哭了,你我都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怎会因为生离死别而乱了自己,起来吧。”

    “下山吧,我会永远记得你,依依。”

    楚天摇摇头,手指轻轻挥动。两名帅军兄弟立刻拉着凤依依向出口走去,凤依依三步一回头的看着,眼泪止也止不住,凡间避开他的目光,一脸轻松的望着楚天笑道:“少帅,咱们走吧!”

    “免得让兄弟们等太久了。”

    楚天握上轮椅的栏杆,一脸笑意的推着他往最高点走去,声线平缓地开口:“凡间,你放心,如果凤依依生下了孩子,我会让他安宁的度过一生,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告诉他有一个好父亲。”

    “谢谢。”

    凡间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峰顶端,脸上笑容越加旺盛:“不过我希望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存在,因为我是一个千古罪人,你告诉他有一个伟大的母亲足够,依依为我付出我,我三辈子都还不清。”

    “好!”

    楚天站在阻挡游客的铁链前面,一把匕首射出顿让铁链断裂两半,随后楚天就推着凡间站到最高点,一眼望去,几近整个云南都落在眼里,白云环绕,山风凛冽,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渺小。

    凡间轻叹一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

    “能死在这样的地方,凡间无憾啊。”

    变幻莫测的雪山,不时漫天雪末,令人举步维艰;不时风起云涌,令人略感寒意;偶尔还会光芒万丈,恍若隔世,任何人见了都会感慨万千,就连楚天也是扯开领子,呼吸这吹拂人心的山风。

    楚天轻轻松手:“兄弟,保重!”

    兄“凡间,凡间!”

    凤依依不知何时去而复还,跪在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匍匐在冰冷的栈道上哭喊:“想我了,你也告诉我,待孩子出生后,我会下去陪你、、、我一定会下去陪你的。”

    凡间猛然回头,大声喊道:

    “依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在他连喊三句我爱你后,凡间身子一挪,连人带椅向前倾斜了过去,猛烈的山风瞬间一卷,把他身躯卷起半米左右,让他能够再看楚天和凤依依一眼,随后就破开云雾直挺挺的向山中掉下去。

    白云般的身影像是回归自然般,慢慢飘落、、、、

    “少帅,谢谢了,依依,谢谢了。”

    “凡间,凡间——”

    凤依依声嘶力竭,伸出右手想要抓住心爱的男人。

    可惜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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