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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还是你接班之前的事呢，本来我们以为不用打扰你就能解决，可家属实在太无理取闹了，尸体在隔壁放了一下午了。”“一下午！”何汀渔惊呼，随后不免教训了句小杨：“以后这种事解决不了就提前叫我，怎么能让遗体在医院这么摆着？”
怪不得她下午一直闻着走廊总有一股糊味，她还以为是她鼻子出了问题。
小杨叫苦不堪：“我们也不想啊，按规定是要有入殓师来的，谁让家属不肯带走呢？”
说话间，何汀渔和小杨拐了个弯，在不远处的走廊，只见几个情绪激动的家属正围做一团大喊大叫。
何汀渔也不是没见过来闹事的，只是太久没有处理过了，一时间也有些头大。
“这位女士。”她走过去将那些小护士都护在身后：“您冷静一下。”
“你又是谁，你是哪来的？”那家属不分青红皂白开始对着何汀渔一顿输出：“我要找你们这的领导来解决，你这么个小丫头你懂什么？”
“我知道孩子离世您心里不好受。”何汀渔赔着笑脸：“我是急诊科的副主任，您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们能解决的一定解决到您满意为止。”
面对何汀渔的长相，家属显然是一脸的不信。
她双手抱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何汀渔，冷笑：“你也就只有二十一二吧，医院会有这么年轻的主任？你诓谁啊！”
“女士，”何汀渔指了下自己口袋上夹着的挂牌：“您好好看看，我没必要和您开玩笑。”
顿了下，何汀渔继续道：“具体情况我都了解了，您孩子送来，在救护车上我们医生都是尽力救治的，根本不会存在袖手旁观这一说，真的很遗憾您孩子下车就没了呼吸，只是这绝对不是我们的过失。”
“你的意思，是我孩子自己就这么死了？”家属可不听何汀渔的话，声音立马提高了八个度：“人家别人进了急诊都能救活，我家孩子差什么了？”
何汀渔笑容都要僵在脸上了。
她只觉得头顶仿佛有一朵乌云飘过，将她雷的外焦里嫩。
这家属把她们医生当活神仙了吗？难道急诊室可以起死回生？
小杨在一旁替何汀渔解释：“女士，我们副主任说的也是实话，我们真的在能力范围内努力去救治了，我们也不愿意看到生命的离去。”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看你们就是一群杀人犯！”家属指着何汀渔的鼻子开骂：“只知道推卸责任，一点医德都没有！”
工作这么多年，何汀渔还是头一次被人说没有医德。
她背着手深深呼吸了一下，再次鞠躬好言好语道：“那您想怎么解决？”
“我要报警！”家属威胁一般掏出手机，摁了110举到何汀渔眼前：“让警察来抓你们！”
何汀渔：“……”
小杨：“……”
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何汀渔看她实在无可救药，也收起了笑容：“那您报吧，警察来了自会解决。”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什么态度，啊？”家属一看何汀渔变了语气，更加不满。
何汀渔双手插兜，一言不发。
她对待患者从来都是以笑脸相迎，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只是此刻冷下脸来，竟然让那家属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凉。
“好好好，你不说话，我要投诉你，还有你。”家属将周围的医生挨个指了一遍：“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就等着进公安局吧！”
何汀渔扯唇笑了下。
她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估摸着江轶津应该已经在医院外面了。
她不想闹的太难看，还是调整了下情绪，道：“那您跟我去办公室坐着等警察吧，这人来人往的，警察来了也不方便说。”
“哼。”家属瞪着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算你这主任有点良心。”
“小杨。”何汀渔叫一旁手足无措的小杨：“你带着别人先去忙吧，这里留一个当时参与诊治的护士和我一起就行。”
“汀渔姐。”小杨不放心，压低声音：“他们都不是好相处的，你千万要小心。”
之前医院经常有患者打医生的事情发生，那架势，保安都拉不住。
眼看着何汀渔这么好脾气，小杨实在怕她平白受委屈。
“放心，我心里有数。”何汀渔拍了下她的手：“忙去吧。”
和小杨分开后，何汀渔带着家属浩浩荡荡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沙发和一个椅子，家属们也没客气，一屁股就把座位全占了。
何汀渔站在门边，得出空给江轶津发消息。
海绵宝宝【我这临时来了工作，你恐怕要稍等我会。】
江轶津【不急，你慢慢来。】
得到江轶津的安抚，何汀渔心里平静了不少。
有自己老公在外面呢，她大不了给江轶津喊来陪着她，她难不成还会平白受辱吗？
家属在一旁喋喋不休，哭的哭吵的吵，她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袋都要爆炸了。
“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伤心，喝杯茶缓缓。”何汀渔主动分了茶碗给他们：“等一会警察来了再说吧。”
“谁喝你们的茶，”家属一巴掌将何汀渔的手拍开：“我儿子也就和你这么大，你们怎么忍心害死他！”
何汀渔彻底无言。
好在警察来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见到警察来了，家属自以为来了靠山，一股脑都冲了过去开始诉苦，更有情绪激动自以为有理的，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一旁的小护士扭打了起来。
最后还是警察眼疾手快拦住了家属将他扣在身后，这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女士。”警察义正言辞：“您触犯了我国的治安管理法，现在要将您带回警局依法处理。”
家属满眼的不理解： “都是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医生害我们！现在反过来要抓我们！”
何汀渔缓声朝她看去：“是非对错，人心公道，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话音落下，家属还要扑上来，她竟然用力甩开了警察的束缚，抓起桌上的茶杯向何汀渔泼了过去。
何汀渔没躲闪，被滚烫的茶水泼了个正着。
她的半边身子都被淋湿，茶水顺着发丝落下，滴滴答答的掉进了衣领里。
而这一幕，刚好被从外面走进来的江轶津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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