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民间诡闻实录之阴阳先生 > 第9章 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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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大根抬手,食指点着我鼻子骂道:“良心?刘水鬼的良心才叫狗吃了,要不是他把你这个来路不正的瘟丧养着,村里能死那么多人?”

    “他早死几年,那才叫好!”

    我脑袋都在嗡嗡作响,握紧拳头就想去砸冯大根的嘴巴。

    其余村民同时要动手来揍我!

    正此刻,二叔忽然抬起手,他一手护住了我。

    噌的一声,他拔出腰间捞尸人的卜刀!

    瞬间,刀尖就指着冯大根喉咙。

    稍微用力半分,就能将他捅个对穿。

    村民被吓得猛地驻足,冯大根半点儿都不敢动。

    二叔冷冰冰的说道:“照我往年的脾气,一刀挑了你舌头,我大哥没对不住你们李家村!”

    “现在我们要办事,别来惹我,你也最好别招惹李阴阳,否则的话,可没什么好下场!”

    冯大根没敢动,也没吭声,额头上汗水却一滴一滴的直冒。

    我却心头咯噔一下。

    因为二叔的话,让我想起来了给我磕头,脑袋都破了的那村民。

    一时间,心头那股子火气也浇灭了不少……

    再加上现在急着要去找鬼婆子,也不好和这些村民耽误太久时间。

    “走吧,二叔。”我低声说了句。

    二叔这才收刀,领着我往前走。

    不多时,身后传来了村民们的咒骂声。

    大体就是骂,这事儿没完,我们必须得赔钱,不然天天来我家门口闹!

    二叔不闻不顾,我低头跟着,不多时两人就到了码头跟前儿。

    二叔那艘捞尸船靠在码头边儿上。

    黄黑色的木头,纹理渗透着一股阴气,看着就冰冰凉凉。

    上了船之后,二叔就往前撑,刚好就经过我爹船散架的水面。

    我低头看着,红着眼眶,指甲都快抠进木头……

    二叔比较沉默,一直在撑船。

    阳光映射在水面上,反射着斑驳的光。

    我就那么一直苟着头,一动不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有一团阴影的物事,在水下跟着我们的船……

    水浪一大,那阴影冲上来了一些,竟是破开水面!

    那是一颗苍白铁青的死人脑袋!

    我被吓得猛地往后一缩,它又沉了下去……

    “这李家村外头,当真是不安生,大白天都有死倒飘着。”二叔幽幽说了句。

    我重新坐稳,平稳了心态。

    死倒是一种怨气不散的凶尸,又叫做竖尸,这种尸体含冤死在水里,没办法报仇,就一直飘着。

    竖尸有个特性,想要找捞尸人伸冤。

    捞尸人最怕碰到竖尸死倒,没有油水捞,是非太多!

    随着我们船过了半条悬河,那阴影却还是跟着我们不散……

    二叔的撑船竹竿杵过来,狠狠在水里搅动几下。

    那阴影才沉入了水底……

    终于,船停靠了岸。

    何家村的地势低洼,没有码头,一眼也能瞧见不远处的村口。

    二叔轻车熟路的领着我往前走。

    沿路遇到一些渔民,他们只是打量我们,并没有人骂我,和李家村的人完全不同。

    我们走过了整条村子,到了村尾巴的时候,二叔停了下来。

    我发现了一个特性,吃死人饭的人,都喜欢房子在村尾?几乎不挨着村民。

    罗阴婆是这样,这鬼婆子也是如此?!

    不过何鬼婆家的院子可要好了太多。

    低矮的桑树围成院墙,杨树在院内随风晃动,树叶碰撞的声音,似是噼啪的拍掌。

    院门紧闭,院檐上还串着一行铃铛。

    二叔咚咚敲了两下门,他神色格外慎重。

    片刻后,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他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一侧腰头别着缠白绫的棍子,另一侧则是一柄锈迹斑驳的砍柴刀。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还以为,鬼婆子是个老婆婆,怎么是个老头?!

    二叔却摸出来了一个小布包,更是恭敬的递了过去。

    “何鬼婆,我们是来请您办事儿的,省城那边弄来的烟叶,劲儿大,里头还有点儿金粒子,是我准备的酬金。”

    何鬼婆没接东西,目光阴翳锐利的看向我。

    我下意识的躲了躲。

    何鬼婆冷不丁的道:“这娃子活着,看来,刘水鬼应该死了。”

    他的话,却让我心头一阵难受。

    二叔脸一白,他低声道:“何鬼婆,我大哥的确昨儿死在水里了,罗阴婆也命丧黄泉。”

    “我这侄儿总算命大,熬过了勘阳关,可母煞应该还跟着他,想问问您该怎么办。”

    “此外,我大哥死的冤屈,我应该是捞不上来,还得您指点迷津,我才能下水捞尸。”

    二叔语速极快,也极为清晰。

    何鬼婆眼睛一眯,他神色阴晴不定道:“刘水鬼是必须死的,不死,这娃子就熬不过去。”

    “罗阴婆,怎么会死?!罗阴婆都死了,他这阴生子,又怎么活着?!”

    何鬼婆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他盯着我,似乎能破开我的心。

    我额头上顿时冷汗密布。

    可让我惊疑不定的是,这何鬼婆为什么说我爹必须死?!

    二叔脸色也变了,他压低了嗓子,问何鬼婆这话是啥意思?

    何鬼婆没有理他,接过了那包裹夹在腰间,却转身进了院内。

    二叔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跟了上去。

    我们刚一进院子,我头顶的铃铛就丁零当啷的响个不停,让心里头烦躁不安。

    进了堂屋,何鬼婆却蜷缩着身子,坐在了椅子上。

    他手中夹着一根卷叶子烟,火星晃动,辛辣的烟气在屋内飘。

    闻一口,都让人嗓子发痒,想要咳嗽。

    “说吧,都发生了什么?”何鬼婆阴翳的开口,眼神更冰冷许多。

    我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何鬼婆的神色变化,是从听到罗阴婆死的讯息开始的。

    他们两个之间,有啥关系?!

    还有,为啥何鬼婆说我爹必须死?

    我强忍着挣扎煎熬,将昨晚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包括我爹的死,罗阴婆的入水,连带我回家,被“人”捂住眼睛的昏迷……

    何鬼婆刚才就说了我是阴生子,看起来比我还清楚我的身世,我就没再多说这些。

    临最后,只是又问了何鬼婆。

    我娘这么凶恶,非要杀我不可,应该怎么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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