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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这是个媒人？
陈麟抬眼望向马车窗口，迅速否定了心中的猜测。
面前的青衣老者气势遒然厚重，明显是武师。
估摸着还是一位气境。
他眨了下眼睛，旋即拱手：
“前辈说笑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之前山市里热心肠给他张罗牵线的人不少，但他冷淡拒绝几次之后，渐渐就没人再提这事了。
“哎哎——”那青衣老者直接从马车里追了出来，两步抓住陈麟的手，势如虎爪象掌，背后仿佛连着巍巍山岳。
霎时间双腿就像在地上生根，难以撼动分毫。
身后传来的威势竟比之前见过的所有气境都要霸道。
陈麟惊讶回望。
然而，青衣老者已经迅速收敛威仪，换上了一副和蔼笑容：
“老夫霍正青，来自五百里外的龙关城，小友且跟我来，这绝对是一桩美事，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
说着便将陈麟拉到马车前。
车夫沉默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也是入劲的境界。
陈麟眼皮一动，觉得此人身影有些熟悉。
‘之前在山市里好像见到过？当时就是这人驾车，跟在何家马车后头，前边还坐着陈向远……’
往事思忖间，他已被热情拉上了霍家马车。
袅袅淡香扑鼻而来，里面空间意外地宽敞，厢间之中的装潢典雅大气。
一道倩影静坐旁侧，眼神清冷如冰，身着劲装如墨，紧束的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扎在脑后，仿佛流淌的黑夜，静谧而深邃。
她手执一卷图册细细察看，也许是察觉到目光，微微皱眉侧过身去。
这就是前边老头说的姻缘？
虽然冷淡了点，但眉眼极佳，腰肢纤细，以这等条件，不可能沦落到当街拉人当夫君的地步。
虽然以目前情况来看，老头更像是直接盯着自己来的……
“来来。”
“松兰你往边上让点。”霍正青对着侄女挥手驱赶，然后笑呵呵地拉着陈麟在主位旁边坐下。
“老夫来自龙关，自曾祖父一辈起便扎根龙关城，至今已有三百五十年了，也算是小有名声的元罡世家。”
这老头居然不是气境，是元罡境？
陈麟投去惊讶的眼神。
霍正青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
咳嗽了两声：
“老夫现在只算半步元罡，有成就元罡的希望，还比不得父亲与祖父。”
“半步元罡是什么境界？”
“后面不会还有半步元罡初期，半步元罡大成之类的吧？”
陈麟突然来了兴趣。
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之前只听文广源说过气境之上是元罡，要将自己的意志乃至各种珍奇炼入劲力之中。
直到劲力突破极限，就会自然而然地抵达元罡之境……在这个过程中，炼入的意志和珍奇越多越强大，突破的可能就越大。
但半步元罡什么的，还真没听过。
霍正青有些哭笑不得。
他呵呵一笑，摆正脸色：
“陈小友身处小城，层山隔绝，音讯闭塞很正常。”
“半步元罡并非是某种境界，只是描述一名武者的状态罢了。”
“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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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等世家之人潜修武道真功，与寻常武馆所传的粗浅拳脚相比，更容易凝聚罡气。
资质不凡者甚至气境前期就有可能在元海之中提前凝炼罡气……”
“霍前辈，罡气具体又是意指何物？”
“呃……”
望着陈麟认真的神情。
在这一瞬间，霍正青忽然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
这年轻人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他停下讲述，认真询问陈麟对武道的了解。
陈麟也将自己的底子和盘托出。
他知道的东西大部分来自于文广源，没什么需要保密的部分。
当然，自己元海当中存在金色元液这些事情，他提都没提。
霍正青仔细听完，忍不住抚须长叹：
“走错路了！”
“武道最讲精纯，引天地灵气入体就已经足够了，何必再去炼入什么珍奇和意志？”
“这些人的办法，其实是从元罡境炼制罡器的法子里截下来的，还只截了其中的一部分！”
“照这个法子炼下去，能够突破元罡的只怕百中无一，即使侥幸突破，也只能止步于元罡初期，终身不得寸进！”
“这些武馆，当真是害人害己啊！”
霍正青扼腕叹息，银须乱颤。
他对小武馆出身的武师接触得不多，没想到还有这种歪门邪道。
陈麟在一边沉思，之前体内的金色元液一出现，他就隐约感觉文广源这些人走的路子不对。
现在算是得到佐证了。
还有，刚刚霍正青说他们练的是武道真功？
听起来这些世家似乎掌握着真正的武道功法。
那些武馆传授的各类武学，都只是野路子……想想也是，给银子进武馆就能教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好东西？
夫子他收学徒的时候也不收银子啊！
在大多数时代，知识都是垄断的。
不管是修仙功法，还是武道功法，都逃不过这个定律。
“或许只是被迫无奈罢了。”一直安静看书的霍松兰忽然出声。
“这些武馆没有真功，想要与世家气境争斗，就必须另辟蹊径获得足够的战力，久而久之这种法门也就流传下来了。”
“至于元罡，本就不是能轻易成就的，多数人都不必考虑。”
无非就是拿未来的可能换回了现在的实力。
陈麟若有所思。
霍正青也点头认同：
“有几分道理，是老夫想当然了……”
“还是说回半步元罡吧，一旦在体内提前凝聚出罡气，往后只要不出意外，必定能突破元罡境，不会有任何瓶颈。”
“这样的气境武者，即使在气境频出的龙关城里也是独一档的，没有人敢轻易怠慢……”
说到这里，霍正青眼眉间不禁露出几分自得之色。
他本人就是半步元罡。
虽然年岁颇大，还是在气境中期才凝聚出罡气，不是什么天才，但已经足够日后继续镇守家业数十年了。
“半步元罡，罡气凝聚……”
陈麟对半步元罡在龙关城里的各种待遇不感兴趣。
他越听霍正青对罡气的描述，就越感觉像自己元海内的金色元液。
它正是由元气极致凝聚而成。
所以，那应该就是罡气？
我也是半步元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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