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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蔷西踉跄了几步，被人拉着上前，抬眼就对上了祁宗那双漆黑的瞳孔。“又跟着我？”
祁宗的神色在周围黑暗的环境里有点看不清楚，声音也低沉沉的。
他的身高都能压同龄人一截，连之前男主程铭打球的时候，都比他矮了一两厘米，这样高的人都堵在她身前，像一座山。
还是随时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大山。
“……嗯。”季蔷西小幅度的点点脑袋。
和他靠得太近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近到连他的呼吸她都能很直观的感受到，她不敢大口呼吸，只敢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才又补充道：“我是想跟着你的。”
“跟着我干什么？你想解释的东西，不是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还有其他的想和你说。”
“什么？”
季蔷西眼睛里的光闪烁了几下，“祁宗哥，你和贺凌颢是什么关系呀？”
祁宗：“没什么关系。”
“……我看到你和他说话了。”
“算是认识。”
“那就好办了。”
“然后呢？”
“我想让你帮我留意一下他，尤其是他最近的动作。”
祁宗：“可以。”
季蔷西道：“真的？尤其是他最近这段时间和黎雪见面的时候……”
面前的青年无端笑了声：“好啊。”
季蔷西还没有说完呢，不知道他答应什么，好奇地抬头看过去，下一瞬就感觉祁宗周身的气场温度骤然降低，逼得她忍不住步步后退。
背撞身后的墙，季蔷西已经开始慌张了。
这种眼神，上次她也看到了。
是指在学校组织出去露营的时候。
那天夜里，祁宗靠近他的时候。
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季蔷西下意识躲避他的视线，却听到他在耳边说：“我想要点报酬？”
“什……什么报酬？”
祁宗越靠越近，逼得她身体都紧紧贴在了墙壁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没有空隙，就在季蔷西屏住呼吸，甚至都以为他要做和上次一样的事情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很轻地低笑，她猛地睁开眼睛，什么都还没看清楚，一个微冷的吻落在她眼角。
很轻。
一股很淡的药香和烟味掺杂的味道萦绕在他们之间。
吻一触即离。
亲得她睫毛都猛地颤抖了一下。
季蔷西愣了好几秒，细长的睫毛眨了又眨，最后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地看向祁宗，“你……”
被他亲了。
比之前在小树林那边还要明显的一个亲吻，她的脸色还是有些禁不住地发白，但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恐惧和害怕了，只愣愣地看着他，眼里是迷茫。
她捂着被亲过的地方，“祁宗哥，你刚才是不小心碰到我了吧，我是不是离你太近了。”
说谎和颤抖的指尖，表演拙劣得祁宗都不忍心戳穿她。
她微微抬起眼，那双漂亮的眼眸无措地看着他：“我该回去了……小月还在等我。”
压在面前的男人并没有丝毫想要移开的意思。
季蔷西抬手抵在他们之间，手臂推搡着他，刚碰到他结实的胸膛就被他握住纤细的手腕，往墙上一按，他低头逼过来，呼吸尽数洒在她肩膀一小片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上。
在季蔷西的错愕中，祁宗在她脖颈间与她耳鬓厮磨，低头轻轻啃咬。
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他咬过的地方爬，惊得她呼吸都乱得分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只要再用力点，进几分，祁宗就能咬断她的脖子。
野兽一样的窒息感与压迫感袭来。
偏偏他好似在忍耐。
季蔷西身体僵硬无比，周围都是他的气息，紧紧将她包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逐渐被他松开。
祁宗像是在笑：“还有其他要求吗？一块提了，我都帮你办了。”
季蔷西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要说什么，早就因为他的举动忘得一干二净了。
什么剧情、什么男女主、什么贺凌颢……通通抛之脑后，脑子里只有想法，祁宗难不成是吸血鬼吗？为什么要咬她啊……
祁宗松开她，面色如常，又问了一次：“还有吗？”
季蔷西脑子里拧不过来了，在他的提醒下才嗓子沙哑地开口：“没……没有了……”
“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祁宗大掌放在她头顶，“好吗？”
“……嗯，好。”季蔷西连回答，都是下意识的。
“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你为什么要找贺凌颢？”
“我……我想找他，帮忙。”
“怎么了？”
“他……他不要为难我舅舅，否则我不会像刚才那样简单放过他。”
祁宗笑了，不是嘲笑她自不量力，而是很惊讶很有意思的笑。
“你不放过他？”
季蔷西眼皮在抖，却并不畏惧：“嗯。”
祁宗忍不住摸她的发顶：“好。”
“我可以告诉他，要小心黎雪和程铭，……你也要。”
这句话放在别人眼底，会是一句贻笑大方的话，现在贺凌颢的实力在淮津淮南谁都不敢招惹，小心两个没名没姓的人，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但祁宗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露出什么轻视，修长的手指稍微整理了一下她领口被弄乱的衣服，又拨动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我知道了，我会的。”
“祁宗哥，你不要参与，如果他问了，你就直接说是我的和你说的就行了。”
祁宗又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笑了一下：“嗯，去吧。”
季蔷西迷迷糊糊地站在原地，压根就没看到祁宗转身，在离开的瞬间，原本还温柔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阴冷。
好一会儿，季蔷西才从刚才祁宗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里缓过神来，周围已经没有人了，都是一些路过的不良少年，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也很怪异。
季蔷西下意识地想到了之前她被那群人堵在角落的时候，那群人身上的打扮和他们也差不多……她默默后退，想要跑去找祁月桐，可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前面几个经过的人就先一步躲开了她。
主动给她让出位置。
然后一个一个都往旁边靠。
季蔷西：？
抬头好奇地看过去，几个人接触到她的视线后，更是像耗子见了猫似的，完全不敢乱看，更别说还敢靠近她了……
季蔷西疑惑地回到包厢，找到祁月桐以后小声地问：“小月。”
“嗯？”祁月桐正在打牌。
“我长得很凶吗？”
闻言，祁月桐抽空偏头看了她一眼，细长的手指掐着她的小脸左右看看：“哪里凶了？”
“那为什么外面那些人看到我都跑了？”
祁月桐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不是好事吗？说明本小姐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这是在提醒你，以后还是要老老实实跟着姐姐混，懂吗？”
季蔷西抱住她的手臂：“是是是，大小姐说的是，以后我就跟着你混。”
打牌打到晚上十点多，季蔷西在旁边都睡着了，被祁月桐叫醒的时候，她还在梦里睡得正香，起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祁月桐的外套，她收好又回去披在祁月桐身上：“走了？”
祁月桐数着钱：“嗯哼，再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就回家，宝贝儿你也饿了吧。”
“有点。”在这边待了好久的感觉。
“那我们去吃点什么呢？”她划着手机，“刚才你还在睡觉的时候，贺凌颢说请我们吃饭，你去吗？”
“不去了吧……”
祁月桐：“我已经和他说你去了。”
季蔷西无奈：“那走吧。”
她来这边的时候还是下午，这一转就深夜了，不过有烧烤的餐厅里还是热闹非凡，不少人都在里面吃宵夜。
季蔷西和祁月桐赶到，里面已经有五六桌开始吃了，热闹哄哄的，看到祁月桐过来，竟然还有几个人在打趣：“祁小姐又是来找程铭的？他也在里面呢。”
季蔷西没想到程铭也在。
那黎雪……
很快，她们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已经看到里面程铭、黎雪、贺凌颢坐在一桌了，最旁边还有……祁宗。
程铭主动给祁宗敬酒：“你说你，出去这么多年，在国外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回来了我今天总算是找到机会请你吃顿饭了。”
原来这顿饭的后面还有这种含义。
他们几个朋友之间的叙旧。
季蔷西入座后，在场的人也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边的祁月桐身上，和她聊了起来。
什么都能聊，大家都是一个阶级的人，聊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代沟，而且还是同龄人，就连程铭说了几句都会主动带着身边的黎雪说话，偶尔问问她的看法和意见。
女主开口，主角的演讲总是会让人对她改观的，尤其是黎雪还真的能接下他们的话以后，在餐桌上好几个人都暗戳戳地朝她那边投去了好奇和欣赏的视线，不过都被程铭一一挡了回来。
季蔷西在旁边安静吃饭，吃饱了以后他们还在喝酒，又陷入了无尽地等待中。
主要是为了等祁月桐。
祁月桐和他们谁都能聊得来，聊多了酒也喝多了，她担心祁月桐喝醉，就一直守在旁边。
过程漫长又无聊，他们聊得东西季蔷西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支着下巴在桌上几度昏睡，最后还真的没了意识。
坐在对面的几个人正好继续滔滔不绝，突然就被身边的人在桌子下狠狠踹了一脚，那几个人不解：“老大？”
贺凌颢示意他们看自己身边的祁宗。
一个两个在看到他身边背靠椅子，手臂随意搭着的祁宗，眼神专注又平静地落在对面那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女孩身上时，同时噤声。
懂了。
老大这是让他们声音小点。
餐桌上的众人都非常自觉地降低了自己的音量。
搞得程铭和黎雪倒是莫名其妙的，但是好在他们也不是那种喜欢扯着嗓子说话的人，也算是能习惯。
季蔷西这几天也很累，不停地在写稿子、交稿子又被打回来重新写……反反复复，五六次才通过，后面又忙着去联系那场采访里的几位重要的人，和连轴转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今天好不容易是准备休息的，又陪着祁月桐来这边转悠，打球、打牌、吃饭……早就累趴下了。
她开始睡得并不舒服，耳边一直有人在吵，争辩着什么，后面好像逐渐安静了下来，她越睡越舒服，以至于直接都忘记自己还在餐厅里，下意识往旁边一倒，直接一头栽到桌子底下去了。
差点摔下去！
她一个激灵，瞬间醒神。
果不其然，满桌的人都在看她。
季蔷西脸颊泛红，远看就像是个水蜜桃似的，她连忙说着抱歉、不好意思打扰了，然后就默默坐在了祁月桐身边，趁大家不注意拉着祁月桐的手：“我睡着了？”
“对啊，我看到了，然后大家都没敢吵你。”
“你怎么不叫醒我？”
祁月桐笑：“不知道啊，我感觉这一桌人好像都有点心有灵犀，不敢吵你，可能是我在这里吧。”
“我谢谢你啊。”
大家好像只当她刚才的事情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季蔷西听到他们又开始聊其他的了，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终于等到他们吃完饭，季蔷西和祁月桐一块往外面走。
开来的车都没多少人能开回去，因为都喝了酒，只能叫代驾过来，季蔷西给祁月桐叫了一个，又被她拉着手说道：“我没事，我哥那边好像醉得不轻，你帮我去看看他。”
“你确定吗？你喝成这样。”
谁料原本还醉醺醺的人抬头对着她狡黠一笑：“我去找程铭，我倒要看看他等会能和我解释什么，解释不出来，姐姐就仗着喝醉发酒疯和他打一架，他还不能还手，你别让我哥来打扰我。”
“……”季蔷西头疼，“你真是，又去找他了，能不能清醒点啊。”
祁月桐却正色道：“最后一次，我保证。”
“……最后一次了。”季蔷西替她整理好衣服，郑重地说道：“保护好自己，不要酒后乱性，你自己掂量清楚，我不希望你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
“好。”祁月桐感动地握着她的手，“真是最后一次。”
季蔷西从祁月桐车这边离开后，去看祁宗。
她不知道他喝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喝多少，人已经躺在车的后座睡了过去。
总不可能真的丢在这里不管吧。
刚想要打开车门进去，身后有人喊她：“季蔷西。”
季蔷西回头：“黎雪？你来干什么？”
黎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手抢在她之前打开了车门：“这位是……祁小姐的哥哥吧，刚才我听说，我和他正好顺路，他好像喝醉了，等会儿代驾来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几乎是同时，季蔷西和她对视的瞬间，目光有些冷，同时警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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