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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重点。”女警严肃说道，“秦黎替你当替罪羊，你怕事情败露对他痛下杀手。”“我疯了吧，对这种人渣还要脏我的手？”季玥白了一眼女警，刚被何晟看到了，他师傅对他除他妈之外最好的人，他不允许季玥这个嫌疑犯一而再再而三对他师傅表示不敬。
“你什么态度啊！”何晟用手背上的关节敲着木质的桌子，声音咚咚得响。
女警没有制止，季玥的态度过于不端，何晟的警告是必然的。
“我都没犯错你把我抓过来，还需要我什么好态度妈？”季玥抱胸瞪了一眼在她看来装腔作势的何晟，不知为何，她越看这个实习男警，越觉得他熟悉。
像是在法国读小学遇到的那个人，他们是班上唯一的亚裔，但和她受欺负的处境不同，人家人员可好了，每天吃中饭的时候都有人往他课桌里塞吃的，不像她，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吃着两片吐司夹芝士火腿片，她吃这个一直吃了三年，导致她后面吃三明治或者吐司时总是觉得反胃。
“那这是什么呢？季女士，警方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您一而再再而三挑战着我们的耐心，是对我们工作最大的亵渎。”女警将连夜准备好的季玥通过一个法国账号给秦黎马来账号汇美元的记录打印出来放在季玥面前。
“折合人民币为100w是你让秦黎给你找人杀亲弟弟的欠款，这条汇款信息的确在季辞被伤前三个月，也就是秦黎找上程方一家前几天。
事成之后，秦黎多次向你索要剩下的400w，你却以资金周转不行一直欠着，据你服装公司的员工说秦黎曾多次找你要钱。”女警边说边将监控中调取的不同时间间断秦黎进入季玥办公室的图片。
“还有你父亲在你被拘留后给同一个账号汇款的信息，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呢。”
季玥垂眼看着桌上一张张罗列着的罪证，勾起嘴角道：“这些又算些什么呢，我和白沫沫是朋友，你们也知道秦黎是什么样的人，他用骗婚的方式，让白沫沫遭受非人的待遇，100w是我让他彻底离开白沫沫的钱，什么叫做我给他让他去买凶杀我弟弟，他之前已经承认自己教唆我犯错，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但实际上这一切事都不是我做的，我顶多是知情不报，而绝非是主犯。至于秦黎来我办公室找我要钱，的确有这件事，但我一直没给他，你说要真是我干的，我怎么不敢给他钱？至于我爸为什么给他钱，他只是想让他快点伏法，把我放出来，本来错得就是他，我爸只是促成了案件的结束，你们还得谢我爸呢！”
女警看着季玥颠倒黑白的模样，眉头蹙起，这个人很是难缠。
她示意了一下何晟，何晟心领神会，按了一下一直在一旁的录音机。
当那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季玥明显一愣，她和秦黎的争论声为什么会被警方知道，明明秦黎每次找她，她都会让人出去的，甚至是莫桑她也叫她出去的。
等等！
莫桑。
季玥的脸色瞬间煞白，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莫桑这么信任，她明明是季辞前女友的好朋友，明显是站在季辞他们阵营中的，她笨手笨脚，也没什么特长，除了那张好看的脸蛋和可怜的身世没有什么能吸引她注意力的。
纵是姜念和她的情谊再怎么深，可是她对她已经够好了，为什么她还要录音，这是无意为之，还是故意为之？
为什么她要放弃她高薪的助理职位要求而蜗居在那一方小小书屋，拿着微薄的工资干着累死人的活？
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想着与她交心，她接近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她犯罪的马脚？
难怪，难怪，纵是她和姜念出现间隙，她对她万般好千般好，她还是头也不回去往了姜念那，对她一点儿都没留恋。
可怜她自己有了职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以为她一直不同意回来是因为自己平日里对她乱花脾气，这些都不是，真相只有是她从一开始接近她都是为了寻找证据。
证据到手，她一落网，她就马不停蹄逃回姜念身边去邀功了。
卑微又可笑。
“谁给你们这些的？这不像是监控的声音，我办公室更没有监控。”季玥抬眸阴恻恻地看着坐在她正前方的女警。
“这些你不需要管，你只要说是不是你。”女警言简意赅。
“哗”！
季玥一把扫掉桌面上的东西，纸张飞舞，几张慢悠悠地落在脚边。
“怎么没有关系！我把她当朋友的！我现在一直在反思为什么她不肯跟我一起干活了！天天干着那累死人的服务员的活！明明是她自己贴上来的，她却背叛我！”季玥站了起来，面色狰狞，发丝凌乱，像是一只困兽，发泄着心底的不甘。
“你冷静一点！”何晟站了起来，打开身后的门，绕了个圈，走进季玥所在的审讯室，他一把按住季玥的肩膀，作势要将她重新按到座位上。
“我冷静不了！”季玥不知道哪来蛮力，转着身子，欲挣脱何晟对她的束缚，何晟竟有些抓不住她，一连受到了她几个肘击，闷哼了一声，最终也不管警察和嫌疑犯有别还是男女有别，一把将她抱住，将她牢牢控制住。
搁着一扇玻璃窗口的女警也站了起来，打开门走到季玥所在的房间，她蹙眉看着突然红了眼眶的季玥，心中有丝不解。
“为什么，我只是想交个朋友，我就是性子暴躁了一点儿，但我真是真心实意帮她，她却处心积虑接近我，要把我送进去，我出来后还像个傻子一样天天去那个书屋坐着，她以为我多喜欢喝那咖啡呢。”
季玥的情绪突然到达了一个爆发点，在在场的两个警察都很震惊的情况下，毫无遮掩地痛苦起来。
何晟的手背被温热的液体砸中，他猛得一惊，他想起来了，季玥就是他在法国读书时班上被孤立的亚裔女生。
现在的她，长得他完全不认识了，个子也没印象中那般高大，但还是一样的野蛮，一样的会流泪。
不过小时候的她只会在厕所旁的花坛旁抹眼泪，而现在的她却在审讯室咆哮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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