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浮屠龙君 > 第八章—功德开脉,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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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啸怒嚎、黑云蔽日

    只看这空中云翻似浪,顷刻间厚重如盖一般。

    阴风袭来裹挟着浓重的水气袭来,原本枯焦的花草树木顿起欢快摇曳之声,阵阵簌簌作响声连绵不绝。

    轰隆——

    天空之上电光乍现间雷音轰鸣,似乎是一击重锣敲响,将这大地上的沉闷彻底炸开!

    母马们赶忙拽进腹下,却丝毫不影响小马驹们兴奋的看着天空的风云翻涌,久违的凉爽与湿润安抚着它们焦躁的内心。

    吧嗒、吧嗒——

    雨水落在干涸的土地、河流、山川之间,愈发密集的雨水与万物之间的碰撞声将无尽的怨念与绝望抚平,滋润着万物生灵。

    呜呜——呜呜—

    小马驹们庇在母马腹下,感受着雨水的滋润;仰望着天空的甘霖,稚嫩的欢叫声在马群中此起彼伏着。

    哗啦哗啦哗啦啦—

    瓢泼之霖让大地干涸不复;倾盆之水让万物衰败休止。

    .......

    却不想此时天霄之上,有那瑞气千条、祥光万丈之地,一神人赤鬓三目,披挂金甲红袍、神光辉煌。

    似有所感般挑了挑眉鬓,对一旁唏嘘道“今至我等轮值,虽说安生平静的紧,只是这太明玉完天风景太过单调些。”

    只听那一旁神官亦是神威煌煌,笑着调侃起来“我等玉清神霄府本就系天庭重部所在,又兼量善惩恶之府,如何能有那等瑰丽景色?”

    只那神人摇了摇头,似也认同一般。随后又道“方才那凡间一郡治万民祭表。只因那鬼魅作乱,惹得那一郡生了旱情,苦不堪言。本欲奏表张天师上禀,如今倒是不必了。”

    “哦?烦请灵官细予在下,也好打发打发日头。”神官闻言顿时来了兴趣,答礼道。

    那神人见状也来了精神,便与他说道“便是那南瞻部洲....”

    两人自南瞻部洲说起,唏嘘感慨间竟胡乱侃到了上古开皇年间的旧事,还真真儿是开始打发起日头来了。

    却未料此时,正逢一披著紫衣八卦云纹道袍的仙人经过,由此听了去,神色思忖间不禁暗自思量,顿时生了主意悄悄儿离去。

    .......

    然此间不提,只说这大雨足足下了半晌。

    河畔风去云散,山间日出雨歇。一道绚丽的彩虹高悬空中,数百里生灵们曾经绝望的阴云仿佛被这场大雨洗涤。

    此刻,甭管是人妖精怪,抑或是那草木花树,皆是由衷的感激着这场大雨,使他们脱离酷暑折磨的大雨。

    他们虔诚的山呼跪拜,仰望着天空中窜梭云霞之间的白色龙影。

    正当张衍欲隐匿形藏之时,却忽觉天地之间冥冥伟力自降,只感觉身心舒畅、神清气爽,自有一番明悟感慨。

    那是数百里生灵的念力与感激,是天地为其造就的恩赐,是功德。

    挥洒弥漫的功德照耀身心,使灵台之中光影弥漫、清香自生,使他周身的鳞片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堂皇的金裳,必现神之威与恩,灵之奇与异。

    彩霞金华、鎏光璀璨,神灵腾舞生灵喜,一路山呼崇德念。

    张衍的第一次降雨,便以此为结果。

    未料却有天降功德普照,将那原本精血亏损、道基不稳、修为溃退之险消弭痊愈不说。

    更是淬炼了他体内法力经脉窍穴,竟立时便要开脉凝相!

    立时内气如潮,时起时落、似浪如涛,丝丝法力顺着通体的脉络荡入丹窍,犹乳燕归巢一般鼓荡齐震。

    一时间,仿佛体内连自一线,鳞片皮肉之下诸般窍穴宛如星辰一般绽放光彩、灵光湛湛。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运起《坎德行水真章》,丹窍之内的法力震荡翻涌间徐徐吐出,丝丝先天之气勃发而出,混同法力而现精纯,杂糅精粹而混阴阳。

    此时,张衍体内的法力与体内先天之气浑然一体、不分彼此,愈发的醇厚清灵。便是原本的功德之光亦随之缭绕,映衬法力经脉之中,绽放隐隐金霞。

    所谓周天为天地圆满之数,随着体内金蓝色的法力灵光阵阵,九进丹窍之时,张衍只觉下腹忽然一震!

    张衍脑后似有玉槌轻敲一般,耳边顿觉清越鸣响,眼前顿现万道光明、祥云朵朵。口中津液自生、泊泊入喉,如泉如浆般坠入体内重楼十二道,落至神阙生根自成、照彻阴阳、屹然不动。

    慕然一顿,张衍只觉神清气爽、五感清明、灵台剔透,内心更是一片安和宁静。

    再看浑身那鳞片,可谓是:剔透如玉映彩霞,晶莹似冰浮星辰。

    双瞳神光流转、光华内敛,无尽异相当眼眼底,时而光芒乍现、时而流光溢彩。

    丹窍齐鸣、灵肉剔透,清灵似玉、神光内敛,此开脉四相皆成也!

    吟——

    天霄飞舞间,一声欢快轻吟。

    张衍不禁明悟,何所谓:法力混阴阳;阴阳调龙虎,行舟见八水;八水通周天。

    才知那真籍宝录的珍贵之处,更明白那《坎德行水真章》的精深玄妙。果真是:道前一问三叩首,苦练寒暑诵真章。

    神螭施法求此意,功德来罩堪缘分。

    蚀文天书他自观,金玉千遍成灵妙。

    所谓:必自助而有天助,又有言曰:终日乾乾,反复道也!

    说的,不就是他砥砺前行、始终如一,无论顺逆之境皆反复坚持、唯守一心么?

    此时他神采奕奕,雨后的清风拂过龙首鬃鬓、玉鳞晶趾,苦练数载的厚积薄发,本让张衍浑然忘我的于云层之间穿梭翱翔。

    却忽觉耳边炸雷闷响,一股冷意直窜脑门儿!

    “孽障!惹了大祸还不自知,快快滚来!”

    脑海中锦鳞女君的冷喝响起,让张衍顿觉不妙,赶忙收了心思、隐了行藏,忙往泉潭水府而去。

    .......

    啪——

    手中的金鞭挟风而动、虎虎声威,直打的张衍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淡金色的神血顺着残破的玉鳞下缓缓流淌,外翻的皮肉疼的他无力的趴在地上。

    锦鳞看着地上狼狈的张衍,美目含煞、咬牙切齿,面色铁青的指着张衍喝道“天庭统摄三界,万物皆有秩序,生灵俱有道理。行云布雨,也自有那雨师风伯、雷官电将、龙王水君来调配时令、承遵御诰。

    更有玉清神霄府这等执察司刑之所,乃属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坐镇统御。凭你是谁,用着你操心何处干旱不成?!”

    见张衍还是一脸莫名不知其中利害得模样,甚至双瞳之中还带有一丝倔强,即泣道“你只道我自高门大户,明里奉承却暗里啐我是个残忍狠辣、吞魂食人邪魔,这我都知道。

    可你却不知我非等闲,乃沧澜真龙女也!只因我生母仅是龙宫婢子,却入了我父宫闱、封了妾妃,又生得真龙。

    那毒妇便趁我父赴天宫上会之时,锯了我头上角、剃了我身上鳞、拔了我脊背骨,费尽心思种下恶咒将我封印在这,荒僻山野之地自生自灭!

    使我修为全无、龙珠溃散,不得不另投旁门左道。

    你融炼的神舆便是此地的阵眼,时刻监察此地异样。只稍有异样,不时三刻便自有耳报神奏禀。

    如今你倒是好,降雨数百里郡治,倒是救了泱泱诸众。

    待稍后那毒妇便派鳌将鳖尉、蛟帅鲸士前来查探。

    届时甭说是你,就是我也只能任由宰割!”

    言罢,锦鳞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抹了泪水、收了嘶吼,看着张衍冷哼“你不总是自诩不食肉糜杀生么,你不是总有些好生之德来救济大众么?

    我且问你,待那沧澜来人、大祸临头之际,到时水府之内尸横遍野、生灵俱灭之时,你又当如何?!”

    面对锦鳞的言辞铿锵的质问,张衍顿觉大惊,甚至有些懵了一般。自始至终,他一直以为此既并非天灾乃是妖孽作祟,甚至有功德降下。

    怎么也没想到,会牵涉沧澜龙母,甚至是天庭雷部?!

    “可.....此非妖孽作祟....”张衍也是年少义气,加上心中多有不服,双瞳看着一脸怒容的锦鳞,忍者疼痛嘶哑的说道。

    可却不等张衍说完,锦鳞见他如此模样,气的是咬牙切齿,扬起金鞭一甩,朝着地上就是一鞭。

    啪—!

    一声脆响,将那地砖抽做齑粉,反笑道“好胆!好个无知的神灵,倔强的神螭!

    那四耳的妖猴乃是一“长右”,本也是个良善的山精。却遭那凡人虐杀,被其挖心入药、烹煮做引,最后曝尸荒野、无人收尸!

    这才生了怨念、降了诅咒、成了祸害,使数百里大旱。

    如若不然,天庭之内纠察灵官、四大天师、天眼神卫,哪个不是督察三界、事通寰宇,能直达圣奏、上达天听的神圣。

    若是真没个因果缘由,怎会放任这妖孽猖獗、为祸一方?!”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嘭!”一声。

    水府明堂那灵光奕奕的乌金铜门瞬间爆裂,片片尘沙土石四溅飞撒间,只听一声哈哈大笑“看来,即便百多载时光匆匆。

    当年那巾帼战八方,金鞭挥四海的锦鳞女君,依旧是风采依旧,到让小臣着实拜服。”

    那声音中气十足、昂扬粗喇,便直让人觉得是个厉害的。

    果真,待烟尘散去。便见来人方脸牛睛、獠齿巨口,两根长须左右摆,两鬓玄青垂腰胸。

    身披铁甲流云铠,头束金冠嵌光辉。龙行虎步真将军,行止荡荡绕浪涛。

    哈哈大笑间迈着大步,手持七尺金瓜锤,耀耀生威真性情。

    锦鳞不由双瞳一缩,强自镇定的理了理发鬓,看着堂下来人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是蛟司马大驾。不想那毒妇,竟将你遣来拿我,倒真是为我费尽一番心思!”

    那蛟司马闻言,只做样朝西海方向,肃然拱手道“龙母乃是我西海小君,天圣宝诰的广润王后,为龙宫之内诸公子公主之母亲。

    公主却口出如此悖逆之言,看来小臣便不得不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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