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大唐除妖记 >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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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徐守光就来到了柳府大门口。据之前跟人打听的,这柳府之前也不叫柳府,归一个姓焦的老爷所有。只是听说最近这焦老爷举家要西迁去蜀地躲避兵灾,便把这宅子卖给了一个姓柳的,这宅子便也改叫做了柳府。这柳府的新主人倒也挺神秘的,徐守光白天问了一路,竟没一个人见过,也不知道这姓柳的具体经营的什么营生,只是好像是跟药材相关。

    徐守光躲在墙角的阴影里向柳府大门口看去,这柳府门口一个灯也没有,院子里也是乌漆嘛黑一片,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徐守光瞧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便一个翻身,从墙头翻了过去。

    落地后的徐守光也没急着走,他先猫在墙根,静静观察了一下院内的情况。这柳府的前院不小,院子中间挖了一个湖,湖里种满了荷叶。在湖的中央被土堆出一个湖心岛,湖心岛上有假山,有凉亭,还有间小屋。湖心岛与湖岸被一条长长的石头桥连着,湖岸边种了许多柳树,这些柳树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柳枝长长的垂下来,直接浸泡到了湖水里。

    徐守光等了会,见确实也没个护院,便沿着湖边一路向前,绕到了湖的对岸。湖的对岸有一座两层高的主楼,这主楼设计的倒是蛮讲究的,屋顶是歇山顶式样,屋檐翘起,四角飞翘,上面覆盖着青色琉璃瓦,反射着淡淡的月光。楼体的木结构部分雕刻精细,斗拱和横梁上刻有精美的花纹。主楼中央是一个宽大的台阶,两侧是长廊和偏厅。主楼的窗户都是用木头制成的格子窗,窗棂上雕刻着各种图案。主楼与周围的园林景观相得益彰,楼前有一片宽阔的石质平台,平台边缘摆放着几盆修剪整齐的盆景。在屋檐下,还有一对设计精美的铜雀灯,铜雀造型古雅,工艺精湛,看得出工匠在打造这对铜雀灯时付出了许多心血。

    可就是这么一对异常精致的铜雀灯,主人家却舍不得灯油将其点亮,或者更准确的说,这整个主楼里也没点一盏灯,在月光的照射下倒显得有些阴森。

    “整个柳府的人都出去了?”徐守光心里想:“但连个看家护院的都不留一个,这心也太大了吧...”

    而后,徐守光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将那门轻轻推开。门刚被推开,一阵穿堂风就吹了过来,徐守光闻到一股发霉腐朽的味道。徐守光赶忙用手捂住口鼻,弓着腰慢慢地走进了这主楼大堂之中。大堂中的空气潮湿而阴冷,红漆木柱和雕花横梁被剥落的漆皮和裂痕所覆盖,在屋外看着还挺气派的门窗,屋内部分却被虫蚁啃食的不堪入目。

    “之前听人说这宅子转到姓柳的名下也就不过一个月的事。不过才一个月而已,怎么看起来就跟空了十年一样...”徐守光小声问小白。

    “我也不清楚,先继续往里面看看吧...”小白回答道。

    徐守光点了点头,他挨个房间去搜索一番,除了些许腐败不堪的家具,什么都没有找到。他来到楼梯边,准备去上二楼看看,可这脚才踩上去,被蛀空的楼梯便咔嚓一声断开了。徐守光一脚踩空,失去重心的他立马伸手抓住了楼梯边的扶手。徐守光一摸到扶手,立马感觉这扶手上有些黏黏的,这可不是什么潮气引起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爬过留下的黏液。

    徐守光把手靠近鼻子嗅了嗅,这黏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正当他想问小白这是啥东西留下时,从屋外透进来的月光却在他身前的地上照出了一个影子,紧接着徐守光就感到身后一阵风声响起,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让他来不及多想,直接俯身弯腰一个侧滚翻躲了过去,就听见“啪”的一声,一只老粗的舌头便粘在了徐守光前方的红漆木柱上。

    那舌头没打中徐守光,便又迅速收了回去,原本就起了漆皮的红漆木柱,瞬间被舔掉一大块漆皮。徐守光顺着舌头回去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只看起来足有七八百斤的巨大蟾蜍正扒在墙上,巨大的嘴巴一动一动地,似乎在把刚舔下来的漆皮吞到肚子里去。

    “这柳府难怪一个护院也不设,这若是那些毛贼闯了进来,还不都被这癞蛤蟆当点心吃了...”徐守光看着眼前这只大蟾蜍,将涓溪从如意袋中调了出来握在手中,这时那大蟾蜍也已经把那些漆皮吞进了肚中,它鼓了鼓嘴巴两侧的声囊,发出一阵低沉的蛙鸣,紧接着,他迈动那长着吸盘和脚蹼的脚爪,贴着墙面慢慢向下爬了过来。

    徐守光也不知道眼前这巨大的蟾蜍实力究竟怎样,便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只是,徐守光刚迈动脚步,那大蟾蜍两只鼓眼泡便猛然向他看了过来。紧接着,大蟾蜍大嘴一张,将长舌头又对准徐守光舔了过来。徐守光可不想被这恶心的东西舔到,他连忙侧身躲过,而后举着涓溪便朝大蟾蜍冲了过去。

    徐守光几步冲到那大蟾蜍的身前,手中涓溪向前方一个挥斩。那大蟾蜍体型庞大,行动迟缓,自然躲不开这一刀。涓溪在大蟾蜍身前拉出一道老长的口子,也将它皮肤上的一个个毒囊给划破,顿时,这些毒囊里的绿色毒液便顺着刀口向外喷射。

    徐守光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但他反应极快,立马向后连跳数步。但他的右手上还是沾染到不少绿色毒液,这些毒液灼烧着徐守光右手上的皮肤一阵刺痛,唐刀涓溪“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徐守光连忙低头一看,只见他握着涓溪的右手此时已然变成了黑色,他中毒了!

    徐守光咬着牙,赶忙念动金光咒,昏暗中,只见徐守光身体表明泛出一层浅浅的金光,他胳膊上的刺痛感也就此减缓了不少,但似乎还是没有力气,拿不起刀来。

    再看那大蟾蜍,也好不到哪里去,那道长长的口子也让它疼得死去活来,它努力伸出前爪想要捂住伤口,但它的体型过于肥硕,加上它的前爪确实也不长,始终都够不着那道伤口。

    大蟾蜍碰不着伤口,又重新看向徐守光这边,此刻徐守光右手短时间内怕是没法用了,只得向屋外跑去暂避,但那大蟾蜍哪里肯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只见它两条后退猛地一蹬地面,地板顿时发出一身沉闷的响声,而大蟾蜍则一跃就堵到了门口,将徐守光的退路给封住。

    紧接着,大蟾蜍张开大嘴,将舌头向前方一个扇形的范围内一甩,对着徐守光的腰部就卷了过来。徐守光无奈只得使出谪仙步,身体向地面一倒,躲过了大蟾蜍的舌头。而后徐守光借着倒下的势头一个向后翻滚,又重新站了起来。

    “小白,这毒怎么解?”站起来后的徐守光一边跑一边问小白。

    “没其他办法,只能等毒性自然消退。”小白回答道。

    “那要等多久啊?”

    “方才你虽中了毒,但及时用金光咒隔绝毒性,使它不再蔓延,所以中毒不深,你再撑个一炷香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这怎么撑得了一炷香!”大蟾蜍不断地对徐守光发动攻击,徐守光现在只能被动躲闪。

    “那癞蛤蟆只看得见动的东西,你保持别动,它便看不见你了!”小白给徐守光出招。

    一听小白这么说,徐守光立刻停住脚步,一转身,屏住呼吸,尽量不做出任何动作,只用两只眼珠子盯着前方的大蟾蜍。这时,徐守光看见那大蟾蜍一张大嘴,长舌头对着他这边就舔了过来。

    “什么啊,你说得根本不管用!”徐守光赶紧向侧边避开,一边躲闪一边吐槽小白的方法不管用。

    “它是瞎,又不是傻!你方才动的时候,它就眼见你停在那里的,还猜不到你就在那吗...”小白万分嫌弃地说,别看这徐守光平时蛮机灵的,但傻起来也是够傻的。

    “这样啊...”徐守光恍然大悟,他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身侧不远处便是那方才被他踩坏的楼梯。他赶忙一转身,向着那楼梯就跑了过去。

    大蟾蜍见着徐守光又动了,直接一跃跳了过来,落定后大嘴一张,刚要将舌头弹出来,这时却有枚飞针直接扎到了它的嘴上,大蟾蜍吃痛,忙用前爪在嘴边胡乱抓了一通,才将那枚飞针拔了下来。而后它再抬头瞧去,只见徐守光已然利用这个时机,逃到了二楼去了。

    这嘴边的肉怎能让他跑掉,大蟾蜍两只后腿用力一蹬,直接撞破头顶的地板,也来到了二楼,但这时,在它的眼里,却已然看不见徐守光身影了。

    此刻的徐守光就离那大蟾蜍不过一寸的距离,他贴着墙,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他看着大蟾蜍从他眼前慢慢地爬了过去,在前方走廊的一个拐角处拐了进去。

    徐守光这才总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刚准备换一个地方,却不想,这时大蟾蜍的脑袋猛然从那拐角处又探了出来,鼓胀的眼球向这边扫了一圈,徐守光赶忙继续保持不动。大蟾蜍看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便又转身爬走了。

    “这癞蛤蟆,也太狡猾了吧...”徐守光小声嘟哝道。

    “你还是先别出声了吧,等毒解了再说...”

    徐守光觉着小白说得有理,便也不再出声,他怕那大蟾蜍又搞个什么突袭的,便索性也不换地方,就贴着墙站在那里。

    听着大蟾蜍在二楼其他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徐守光算着时间,估计也差不多快到一炷香了。徐守光仔细听着其他房间里被大蟾蜍搞出的动静,确认好大蟾蜍所在的位置,便蹑手蹑脚地向楼下走去。

    可这楼梯腐朽得已经十分脆弱了,徐守光只踩到第二节楼梯,这楼梯又“咔嚓”一声断掉了,这下徐守光直接摔了下去,身体摔在楼梯上,竟把整个楼梯都压垮了。只听一阵声响后,徐守光和碎掉的楼梯板一齐摔在了一楼地面上。

    徐守光顾不得疼痛,连忙起身,伸出右手要将涓溪捡起来,可刚握住刀把儿,徐守光就感觉右手还是一阵无力,涓溪“哐啷”一声又掉在了地上。

    “...不是说一炷香后毒便散了吗...”徐守光抱怨道。

    “一炷香这只是个比喻啊,告诉你时间不会很长而已!”

    “...”

    这声响显然也惊动了二楼的大蟾蜍,它知道徐守光已经又回到了一楼,便干净从房间里爬了出来,顺着原路爬到了被自己撞破的那个口子处,一步又跃了下来。

    或许是这大蟾蜍的体重过大,它跳下来时,居然将一楼地面的木板也压垮了,整个地面一阵晃动,徐守光也在这晃动中努力保持平衡。而他的这个微小动作在大蟾蜍眼中却格外显眼,大蟾蜍嘴巴一张,舌头对着徐守光就舔了过去。

    徐守光连忙一个翻滚躲开,起身后的徐守光对着门口就跑了过去。大蟾蜍收回舌头,见徐守光又想跑出去,便又是使双腿用力一蹬,一跃到门口,用身体把门堵住。

    只是这大蟾蜍才落地,突然它感到肚子上一阵疼痛,似有一把尖刀插入了它的肚皮。这大蟾蜍吃痛,连忙四肢在地上乱蹬,想要逃离,可它往前爬,便感觉身子下方的尖刀就顺着它的肚皮一路向下剖,肠子从刀口就流了出去。

    就这样,大蟾蜍又挣扎了一阵子,便倒下不再动弹。肠子、血液、毒液混合在一起流了一地,发出阵阵恶臭。徐守光试探着用左手调出一枚飞针,对着眼前的大蟾蜍射了过去,见飞针射在大蟾蜍身上,大蟾蜍也全然没有动静,徐守光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方才徐守光发现右手毒没解,就想第一时间先从门口溜出去再说,但跑到门口时,徐守光被地板上的一个小洞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但这绊的这一下让徐守光忽然脑子中灵光一闪,他从如意袋中调出之前官军用的朴刀,将刀把儿跟那小洞比了比,竟然刚好合适。于是徐守光将刀把插在地板上的小洞中,而自己则又偷摸站了回去。接着便等大蟾蜍跳下来后,徐守光假装被震了出来,而后向门口跑去。果然那大蟾蜍不肯轻易放过到嘴边的猎物,便如方才一般去用身体堵门。可惜它的眼睛始终只能看到动的东西,门口的那把朴刀被插在小洞里纹丝不动,大蟾蜍瞧不到它,便发生了方才出现的那一幕。

    徐守光使左手将涓溪拾起,又放回了如意袋中,那大蟾蜍浑身都是毒,徐守光可不想靠近,于是他在大堂中沿着墙壁又是一通摸索,就听“嘎吱”一声,一扇小门被徐守光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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