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踏雪昆仑 > 天降大任 171管家的遗物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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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子因第二次来到梨花谷,正逢梨花盛开暗香浮动,子因大喜掏出面饼,有滋有味地咀嚼,左手托着水碗,不时地喝上几口,独自在梨树下来回走动,身边的溪水汩汩地流淌,这里的瀑布声听起来不大。

    子因好奇心再起,沿溪水一直东行,沟谷两边都是极陡山崖,走了半里地稍微缓和一些,山崖呈阶梯状放大上升,依然高不可攀,而且荆棘丛生。

    再往前走,不远是怪石嶙峋,且渐渐地拥抵倒向谷底,令人毛骨悚然,似乎随时有可能倒塌填平山谷,溪水自罅隙流出、无影无踪。

    原来整个梨花谷,并非是一个天坑地陷,而是人工挖掘的残迹遗留,只因临近有极其古老的溶洞,遂被地下水长期冲刷、溢流,形成一个偌大的近似半圆的三角谷地。

    抬头看,东北半山腰高地是密林摇曳,西北却是光秃秃的,只有偶尔的几株灌木,在支撑阳光明媚的春色。

    一切是无路可走,显然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子因回头走到茅屋里,悠然坐在光滑的大圆石上,迎面稍微抬头,便可看见梨花四姝。

    在享受了一刻阳光和花香之后,木子因回到幽暗的溶洞,取出谷管家布包里遗留的油纸,在草屋石台上摊开,并就此认真研究起来。

    子因记得画面上有一口水井,在左侧上方极其显眼、且有文字说明,所以说极其显眼,是因为水井之上、画有燃烧燎动的火苗,这是整个油纸画中,唯一用血红色标记的图案。

    子因猜测不出、这张牙舞爪的火苗,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懂金角、银角和玉角是什么含义,其他诸如寝宫、王殿、密室等,显然表明这是一座王宫所在,至于这些生活之物,和起居宫室到底在哪里?恐怕只有谷管家知道。

    画上所有的建筑都有文字标示,唯独左下角的一株花卉、和右下角的一间楼宇视图,没有文字说明。而这又恰恰在整个连续的图案之外,似乎和其他建筑毫无干系。

    子因觉得,这是一件费脑筋的事情,实在不想继续研究下去。

    子因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将油纸折叠收起,碰巧阳光照耀下,圆石上的琴曲《冰丝雪蕊》映入眼帘,子因蓦然来了兴致,再一次细细品味,然后就坐在琴台边出手捻丝。

    随着美轮美奂的琴音,在山谷里环绕飞升,渐渐地烟雾迷茫,梨花飞舞起来,一切犹如梦幻的神仙境界。

    虽然这琴曲、可蜚声百十多里,但在这里,却一定是无人听到,盖因这天坑地谷形状特异,四周阻断对空敞开,所以这悦耳神音,除了山谷里的人、和山谷笼罩的天空中的飞鸟,才可以真实感受,对于整个姑射山之野外来说,只不过是若有若无的天籁而已。

    一曲结束,日影西斜,子因看看时候不早,想到没几天、就得回京城,毕竟,老黄还在这等着,人家虽然没有老婆,却有个女儿,自己不能拖延太久,这肩头的事还真不少,文天教的事,自己是亲口答应过大哥的。

    何况,仙师有令,他不敢不当一回事,正好找个时间问问大哥,或许微生能知道原委,至于谷管家的遗物,丢在这里显然不妥,仙师故居,他人之物不宜久置,想到这里子因脱下外衣,包裹好石蛋油纸,很快出了地洞。

    到家时尚未天黑,老黄看见颇为奇怪,却也没有问,木子因笑笑也没有说,只是将黑白石蛋重新用布包好,放在床底下的角落,油纸图案自然是带在身上。

    在家里,木子因也研究了两三天,却是照例一无所获,第四天也是最后一天,天气晴好,木子因坐在院子的石阶上,仰望蓝天,手托腮帮、若有所思。

    脚下展开放置的、是老管家遗留的油纸图,直到老黄来喊吃午饭,他都没听见,老黄奇怪以为木子因出去,便准备出大门张望看看。

    老黄刚来到院子里,就见木子因望着天,呆呆出神,两脚之间摆放一张黄呼呼的油纸,老黄便走近,想瞧瞧是什么玩意,一眼看见画面左下角,画的是一株植物。

    或许,是这株草老黄见过,随口就问道:“公子爷,这油纸旮旯画上一大蓬兰花草,那是什么意思?”

    “兰花草!你怎么知道这是兰花草?”

    木子因经老黄一问,遂回过神来。

    子因从小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虽然院子里有假山园圃,奇花异草也种植不少,但均有花匠和身边几个丫头过问。

    兰花颇为名贵,身份更是犹如君子,子因是后来从书中了解到意思的,什么香草美人、梅兰竹菊之类,他并没有实地求证过、兰花草是什么个样子,陡然听车把式说起,不禁低头又细细观摩起来。

    一听木子因问话,老黄不免一怔,支支吾吾一会说道:

    “我在金门富贵楼、作大厨帮手之际,时常被最上层雅室里的王孙、公子召唤去问话,他们主要是询问富贵楼的各种有名的菜肴口味。我每每见他们饮食之前,要么高谈阔论吟诗点画,要么把玩观赏窗台上的几盆花草。

    我听说那些名贵的花花草草,是老掌柜花重金买来的,其中就有两盆兰花草,我是听李府的大少爷、讲解过什么品位色香什么的,现在我全记不清了,你这油纸画上的一蓬草,跟那兰花长得倒是一模一样。”

    子因大喜,一把拉住老黄的手,车把式老黄一不留神,给木子因稳稳拽住了,想缩手却没有退脱得掉,谁知木子因却说:

    “老哥!你怕什么,你坐下来听我讲,幸亏你在身边,我说过,以后还会要你帮忙的,这不!若没你在此,我还真搞不透、这画上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黄只得依着木子因坐下,听他继续说:

    “你瞧这画右边角是楼房,左边角是兰花,连接在一起就是楼兰,对!就是楼兰!这画上的什么密室、寝宫、王府、大殿、膳房等,这些建筑全在水井之下,这或许是楼兰王国的地下城。这水井应该是整个王城的入口所在,要不是你一句话提醒,我就是想破脑袋、也弄不清是哪里,必是楼兰遗址无疑,所以,我木子因真该谢谢你。”

    “谷管家是谁?”老黄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谷管家是我家的账房管家,为人很有意思,我爹很信任他,我小时候,经常听他讲楼兰公主之类的故事,还有什么黑蛋白蛋、金银万担……现在想来,谷管家多半是从楼兰逃难到我家的。”

    “哦!可是……楼兰又在哪里?”

    老黄似懂非懂随即问道,似乎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木子因于经史子集谙熟,随即给老黄讲解:

    “楼兰是西域的古国,我也没有去过,不过、据玄奘法师西行记载,大唐之时,就已经衰败消亡,沧海桑田啊!以前我以为游历京城,就算是走遍盛世,呵呵!现在才知道坐井观天,只有饱经沧桑,才能算阅尽天下。”

    随即,木子因手指一点油纸的正中间,望着老黄郑重地说道:

    “这里我一定要去,你知道吗?这是我幼年时管家留下的,谷管家一肚子楼兰故事,想必他与楼兰有重大关系,不然他怎么会有、楼兰古国的地下城堡图?看情形谷管家以前、也是大富大贵人家,要不,他怎喜欢唱‘金银万担富贵荣膺’?”

    “保不定谷管家以前、就是楼兰一国的驸马,他有一个好看的公主老婆,后来出了意外……”老黄接过话茬胡乱猜想。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只是这画中的水井、又在楼兰国什么地方?这一切均还是个谜。明天我们回京,说不定与微生大哥等人商量,又能搞清楚许多细节,嗯!现在到吃午饭时间没有?”

    “公子爷,早就过了吃饭时间……”

    “哎!黄老哥,以后请别叫公子爷,那是我十年前的身份,嘿嘿……年少无知啊!你若是看得起,就叫我老弟便是,木某得你照顾,心里很是感激,以后有机会,我要定请你到西域走一遭!这楼兰城堡的秘密,有你一份大大的功劳。”

    “好!公子……,木……老弟,承蒙你看重,我一定陪你去楼兰看看,等明日回京后,我安顿好一家老小,随时听老弟吩咐,现在么,饭菜都凉了,我们还愣着干什么!”

    “哈!哈!哈……我还真饿得慌,走!赶紧先吃饭。”

    弄明白图纸后,木子因浑身舒坦,只是没有想到其中的厉害关键。

    当晚木子因收拾收拾,为了不使故居遭难,又同老黄将原本修葺过的地方重新打乱,无关紧要的地方不惜毁掉,尽量做到入眼一片狼藉,看起来一无所有的颓废样子。

    第二天起来,木子因又仔细查看,觉得确实无可挑剔、无处存身,这才和康康来到大门外,坐上老黄的香车,离开了摇摇欲坠的老宅。

    一路上,子因发觉、马车跑的又快又稳,笑着说:“老哥,你今日心情、全不同于前些天,一举一动、都能看出轻松愉快。”

    “你还别说,还真有点想家啊!”

    来时将近花了一个月,而回去时不到二十天,刚到文天敬客家门口,就听有人喊:“木天师回来了!”

    随后,有几个男男女女、风风火火跑出来,木子因在鞭炮齐鸣声中下了马车,康康吓得龟缩车内,为喜庆所惊恐,反而不敢抢先了。

    “木天师,你可回来了!二当家的临走时,还是有些担心,我们都说、公子既已受领天师职号,那终归是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是真遇见强人,也强不过本教的木天师!”

    “你当我是大唐的李淳风,宝剑一指呼风唤雨、宝剑一挥闪电鸣雷,哈哈哈!不过还真让你说准了,我那时尚未出西门,京城里乱雪飞舞,还真的遇见一位强人,把我着实吓一跳。”

    木子因故作惊奇,说到临了却是半真半假,有意渲染紧张气氛,菠儿望了望车把式,见其不苟言笑,虽然立在一旁,似乎也紧张地点了一下头。

    “真的!是男是女?伤着木天师没有……”

    菠儿一会望着车把式,一会又在木子因脸上寻找疑问,显然她是当做、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这当口,从文天敬客家的门内、同时走出两人,一边快步走、一边发问,人还未出门,声音已经传到外面:“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伤了本教的木天师!”

    木子因不过是随意开一个玩笑,把路上邂逅丹丹郡主一事,掺入强人主题,没想到菠儿姑娘寻根问底,到让自己一时难以回答,不免难堪得脸红红的,稍微调整思路强自镇定,而后说道:

    “她怎么会是我的对手?文天教的天师,就算手无寸铁,弹指间、也可教强人灰飞烟灭!”

    子因说着,伸右手对空虚弹一指,不料阴差阳错,这虚空一指竟然有声有色、妙若弹琴,乘云气功顺势而为,澎湃的内力,从指尖激发而出,破空之声雄劲凄厉。

    无意间,阳刚之气如穿云之箭,迎着书香园的正门而上,紧挨着门头檐口斜射苍穹,将檐口的三四片琉璃瓦冲撞震起,碎裂滚落于屋檐之下。

    这一手误击,木子因自己也没料到,浑不知是何道理,想再试一试,如何出手掌握、拿捏分寸,却又怕不小心伤着别人,只好将抬起的手臂赶忙放下,自言自语、有说不清的疑惑:

    “哎!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弹琴也能算……”

    哪知,菠儿姑娘却拍手大笑:“木天师果然武功神异,那些强人可是失算啦!”

    木子因心道,自己少年时就放弃学武,何来武功神异之说,闻言不禁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回头,望了望车把式,忽见黄老哥、人已不在。

    子因惊讶之余,寻声朝文天敬客家一看,却见一高一矮、两名中年男子匆忙过来,二人正好看见木子因弹指、震落两丈开外的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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