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弃簪花,披银甲,王侯为我裙下臣! > 第三十三章舟上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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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瑛写下书信,交与沈鹤南,托他捎给谢家父母,讲述了在青州城置下房产一事,也让谢家人不必担心今后营生,她自有安排。

    从玲珑阁用过晚膳出来,已是天色渐晚。

    谢瑛谢绝了沈鹤南相送的好意,先沿着未央街,回到新宅。

    夜幕降临,新宅尚未入住,门口光线较暗,谢瑛寻思买两个大红灯笼,挂在门檐上。

    今夜还是回王府就寝,身上正好有三世子所赠的令牌。

    谢瑛掏出令牌,在手里掂了掂,唇角不禁勾起,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有了这令牌,出入王府和各大城门,便是畅通无阻。

    若不是追风还在雅风阁,真想骑着追风,到城外兜风去。

    谢瑛又摸索着令牌,正面刻着双龙戏珠的图案,中央一个小篆的秦字,反面右下角一个“礼”字。

    这令牌也太简陋了,真不怕仿造啊。

    不过这可是真金白银,一般人也没有本事仿造。

    谢瑛揣起令牌,又准备回王府,可出来是乘坐马车,这回去的路她也记不住啊。

    谢瑛又往前走了几步,见路口停着一辆马车,便走上前去。

    “马夫,去王府吗?”

    马夫热情回应:“去,客人,上车吧。”

    谢瑛又掀开帘子,坐进了马车。

    这一匹马拉的马车便十分狭窄,仅够一人入座。

    谢瑛拉开帘子,望着窗外,直到马夫驾驶着马车,驶出未央街,渐渐行驶到了郊外。

    夜色微浓,天空如墨泼过,明月宛若笼着一层薄纱。河边三两茅屋,小舟人影攒动,渔民还在河里捕捞,烛火如点点星光,构成一幅渔舟唱晚的优美画卷。

    马车忽然停下,谢瑛从美景收回目光,又拉开前方的帘子:“马夫,怎么了?”

    “客人,我内急,你先等会儿。”马夫捂着肚子,匆忙往河边跑去。

    谢瑛见马夫钻进草地解手,便拉开帘子走下马车,在河边漫步。

    夜色并不浓郁,月光照耀着芦草繁茂的河面,小舟随风飘摇,闪烁烛火下,忽见一素衫少年弯腰拾起网兜,身影竟十分熟悉。

    谢瑛内心忽然怦怦跳起来,期待少年转过身,又听见此刻岸边传来一声老汉儿的呼喊声。

    “阿渊,回来吃饭了。”

    谢瑛看着素衫少年站起身,将网兜里的鱼倒进竹篓,又撑起竹竿,划动小舟,烛火照耀着他皎白如月的狭窄脸庞,在朦胧月色下,发丝随晚风飘摇,仿佛镀了一层金光,有种谪仙出世,惊心动魄的美。

    谢瑛内心深深悸动,好似晚风吹动了心里的钟声,咚咚咚响个不停。

    她站在河边,一动不动望着少年,直到少年走下小舟,提着一盏马灯和竹篓,从河边缓缓走来。

    “阿姐。”迟渊见到河边的谢瑛后,眼眸从疑惑到露出惊喜,笑容纯净而轻柔:“阿姐怎会在这里?”

    谢瑛一阵脸热,望着泼墨般的夜色下,少年盈盈含笑的脸庞,按捺住鼓胀的胸腔,清浅淡笑:“正巧路过。阿渊呢?这么晚还在捕鱼。”

    迟渊笑意温润看着她,嗓音如晚风温柔:“上午回王府,指挥使给我们放了半日假,正好回来探望父亲。”

    “父亲有眼疾,视物较弱,我为他多捕捞些水货,供他平日里吃。”

    想必方才那位老汉儿,便是阿渊的父亲。

    谢瑛时不时望着烛火下少年笑容热烈的脸庞,内心仿佛缓缓融化般甜蜜,竟看得入了迷。

    她轻咳一声,又错开那热烈的眼眸,耳朵发烫地望向河边,不知何处传来悠扬的歌声,糜糜扣人心弦。

    忽地见少年提起竹笼晃了晃,说:“阿姐,不嫌弃的话,去寒舍尝尝我做的鹘突羹。”

    谢瑛看着竹笼里的鲫鱼,内心一动,又好奇道:“鹘突羹是何物?以鲫鱼烹制?”

    少年微笑点头。

    谢瑛淡笑,纯净笑容止不住:“好啊,尝尝阿渊的手艺。”

    话落,又悄悄望了眼阿渊,只见他嘴角亦是偷偷翘起弧度。

    谢瑛内心忽然泛起一丝丝甜味,走在少年身后,脚下泥土也十分柔软,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野草温柔拂动手指尖儿,带来微微酥麻的痒意,脚步都随着雀跃的心跳,变得轻快。

    谢瑛跟着迟渊,走到一座小茅屋,茅屋四周用矮小的篱笆围成菜畦,屋内点了烛火,门口坐着一个白发苍苍杵拐杖的老汉儿。

    迟渊轻声朝着谢瑛说:“这是我父亲。”

    谢瑛微微点头,望向门口的老汉儿。

    又听阿渊轻轻唤了声:“阿父。”

    迟父虽然夜里难以视物,却似乎能看见模糊的人影,朝他们望来,笑容十分慈祥:“阿渊回来了,饭在锅里热着了。”

    迟渊轻笑:“阿父,来客人了,我下厨做点鹘突羹。”

    老汉儿笑呵呵点头:“好好,你快请客人屋里坐。”

    谢瑛双手负背,脚步轻快地走到老汉儿面前,笑着挥了挥手:“大叔,你能看见吗?”

    迟父点头,笑呵呵道:“能,阿渊好小子,带了个姑娘回来啊。”

    谢瑛多看了眼迟父,不知大叔年轻时有多英俊,才能生出迟渊这么俊俏的少年郎。

    谢瑛笑着走到迟渊身边道:“你阿父只是近视,只要戴上眼镜,便能清晰视物了。”

    迟渊好奇:“眼镜是何物?”

    谢瑛朝他眨眼,卖了个关子:“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等三世子找齐硅砂和贝壳,便能制作玻璃,考虑对焦和折射,经过打磨,自然就能制作出眼镜了。

    迟渊走进茅屋,屋内倒也五脏俱全,虽然破旧,灶台和案板却打扫很干净。

    迟渊进屋,便轻车熟路地拿刀剖鱼,谢瑛也饶有兴致地凑到跟前看着。

    这双白玉骨节似的手,真不像渔民家的儿子,连杀鱼也做得赏心悦目。

    迟渊轻咳一声,嗓音轻软道:“阿姐,你别挨我这么近。”

    谢瑛俏脸一红,脸热地哦了一声,又让开了些,以为他是不喜欢靠近,心里还有点闷闷的。

    迟渊又轻笑说:“我是怕弄脏了你。”

    谢瑛听见阿渊解释,唇角又重新勾起笑,雀跃地说:“不怕啊。”

    忽然,谢瑛也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窍,望着一身素衣,也俊美如斯的少年,竟然说了句:“阿渊杀鱼也如斯俊美。”

    迟渊忽然愣了下,意外地看向谢瑛。

    谢瑛也自觉羞耻,又尴尬地低下头。

    迟渊眉眼逐渐亮起,清澈嗓音不疾不徐道:“那在阿姐心里,是我俊美,还是三世子俊美?”

    “今日,我可见阿姐和三世子在马车内,交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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