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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第二次京畿战争四运河两岸都是大片大片的平地，很适合大规模军队做战。这样开阔平坦的地势，在南方很少见到。而且地面也很坚固，马儿跑起来绝对没有问题。
雍军一边靠着运河，一边展开，铺开里许阵势。
然而杭雄-根本不在乎，他没有正面进攻的意思，他虚晃一圈，居然绕过阵势，好像是向攻击后阵。
汪直脸都黑了。他立即下令说道：“后阵所有士卒向后转。所有士卒一律向外。”
雍军执行命令非常之快，在令旗招摇的功夫，雍军士卒就开始转向了，从外面看来，一时间无数长枪林立，好像是丛林一样。
不过，杭雄的速度更快。
其实要按杭雄的本意，根本不愿意与雍军硬碰。
无他，雍军是硬骨头，这一点杭雄用脚趾头就能看出来，即便是九边精锐在面对骑兵突击的时候，也不过雍军这个反应速度。
至于没有料到，他杭雄是虚晃一招，不过是经验问题，或者说是将领的问题，这兵是好兵，但是将领却不是多高明的。
应变虽然快，但是并不是没有破绽的。
杭雄弯弓射箭，一支鸣镝射了出去，发出尖锐的声音。
无数明军骑兵追着这鸣镝的声音冲了过去，狂暴的马蹄之声，好像是海浪一样压制了所有声音，好像是沙尘暴一样扑了过去。
杭雄所找的地方，是一处两营结合的通道。大队士卒从这个缺口杀了过去。
不过，雍军早有预料了，这些临阵的缺口后面都有埋伏。
当头的骑兵刚刚跑进数十步，就看见无数长枪兵挤在一起，无数长枪好像是刺猬一样树立起来。
长枪的枪尖在阳光之下烨烨生辉。
在骑兵的眼中，每一次明耀的闪光，就好像是死亡的牵引一样。他们停都停不住，身不由己的向前冲了过去。
“噗噗”“砰砰”的声音，前者是长枪入肉的声音，后者是长枪折断的声音。
硬碰硬的冲击，根本没有一点点侥幸而言。骑兵连人带马撞在枪林，并不是他们真正有悍不畏死之心，而是停下来，只会被后面的骑兵给撞死，踩死而已。
常常是十几杆长枪刺死一名骑兵。
不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一方面这些骑兵连人带马都被刺死，而充足的动能却不能被抵消。这十几根长枪的枪干根本不能支撑住这样的力量，瞬息崩裂开来，骑兵高速冲进之下，就好像是打保龄球一样，瞬间将所有人都给冲开了，一连撞死好几个名雍军士卒。
步兵与骑兵的对抗，就是要以命换命。
但是雍军却没有这个觉悟。
不得不说，雍军一路走过来打得太顺了，而雍军扩军的规模也太大了一些。
如果在这里布防的是没有扩军之前的雍军，这一点点冲击，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眼前的并不是，这些扩充之后的雍军士卒，一路走过来根本没有打过什么血战，特别是这雍军还是在南洋布防，刚刚调过来，见血的太少。
哪里能承受这样，以命换命的打法。立即有一点动摇了。
杭雄刚刚的攻击，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一次试探立即有了结果。
在外面绕着雍军阵势，来回奔驰的骑兵，在杭雄的指挥之下，立即转向扑了过来。
“轰轰。”火器爆炸之声，不管是火枪，还是火炮都齐声发射出来，但是在面对高速行动的骑兵，这些火枪的打击效果都不是很好的。
虽然有百十命骑兵死在冲锋的道路之上。
明军骑兵逼近雍军阵势。
雍军火器部队立即缩进军阵之中，他们面对的是一片枪林。不过，明军骑兵并没有直接撞进枪林之中。
不得不说，骑兵硬撞严密的步军军阵，本身就是一种两败俱伤的行为。所以这些骑兵在距离雍军的军阵不过十步左右，立即转向，在转向的同时，“砰砰”的爆鸣之声，也同时响起来，不是别的，就是三眼火统。
这三眼火统，就好像是一个铁锤一样，一面有三根铁管呈品字型并列，后面有木棒，有各自的火门，一旦点燃，就一连三发。
明军之中火器繁杂之极，即便是骑兵所用的火器，也有很多不同的类型，还有火箭什么的，纷纷扬扬的打了过去。
不仅仅是火器，还有很多弓手，骑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过，如果单单从马上射出箭来，却并非一件难事。
雍军的步阵严密之极，所以这些火枪，骑弓，根本不用怎么瞄准，只要面对雍军步阵射出来，想不射中，都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在雍军阵前的士卒纷纷中招，一瞬间倒下了不少人。
雍军的火器部队正在转移的时候，没有时间反击。给了明军攻击的一个空档。
在明军骑兵在雍军阵前一绕而过，洒下死亡之后，明军真正的杀手锏，才露出来，就是杭雄的家丁。
每一个士卒披三重重甲，连人带马冲了过去。
雍军士卒死伤非小，正在这个时候，明军又冲了过去，瞬息撼动了雍军的阵脚，明军第一波冲锋的士卒，就好像是自杀一样，全部撞在枪林之上。
双方都死伤惨重，不过明军的进攻，依然没有结束，第二波骑兵再次冲了上来，又重重的砸了上去。
这一次雍军士卒有些承受不住了。
每一支军队承受伤亡都是有上限了，虽然明军的进攻，让雍军死伤不少，这些伤亡对整个雍军来说，还不到伤筋动骨的分上，但是对这一部分雍军来说，却已经是灭顶之灾了。
列阵而战的长枪兵，整个前三排都被清空了。即便有活下来的幸运儿，也不过是三五个而已。
几乎百分之百的伤亡。
这样的伤亡，雍军承受不住，整个阵线都有动摇的感觉。
随即第三排骑兵重重的撞了过去，重重的砸在雍军阵线之上，雍军再也承受不住，瞬息崩溃了。
最前面的士卒纷纷向后面退去，本来整齐的军阵好像是被什么扭曲了，变成一条完完全全的长蛇。
雍军士卒虽然没有转身就走，但是也大踏步的后推。
杭雄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杭雄虽然手中有数千骑兵，但是刚刚拼死冲杀的数百人，已经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死士，这样的人杭雄手中可没有多少。
想再冲一次也是没有的。
杭雄手中长刀一挥，带头冲下去，身后的骑兵跟着杭雄冲了下去。杭雄剩余的亲卫纷纷打马冲到了杭雄身前，将杭雄保护起来。
数千骑兵的洪流，声势浩大，他们还没有与雍军接战，本来已经动摇的雍军士卒纷纷掉头就跑。
这是第一次，雍军出现溃逃情况。
“砰。”一阵排枪之声。
不过，这并不是用来射杀敌人，而是用来射杀自己人的。
汪直根本失去对第一线军阵的控制能力，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做的，他立即组织第二道防线。并将自己的亲卫放在第二道防线，凡是敢后退的士卒，纷纷射杀。
“该死，扩军的速度太快了，火枪数量严重不足。”汪直暗道：“如果和之前的火枪数量，哪里能让这些骑兵如此猖狂。”
汪直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低估了骑兵的厉害。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也都晚了，连调整也不能调整了，剩下的只有拼死一战。
“传令下去，战死沙场，赏田百亩，后退者，杀无赦，株连家族。”汪直狠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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