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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灵东深吸一口气，在蒋雪和鸦谷的注视下，推开隔离门，走进密室的里间。在椅子上坐定，他按下一个按钮，旁边地面悄然滑开，稳稳升起一个银色金属台，台面有一根三十厘米高，直径五十厘米的合金矮圆柱。圆柱朝向卫灵东的一侧有开口，刚好够一只手伸入。
卫灵东按照唐镜年的说明，右手摊开，掌心向下，伸进口子内，触到里面的一个球形小凸起后，将掌心覆在其上，随即闭眼，用力下压。
在他加力到超过20千克时，球形凸起下的压力感应系统被触发，混合着氘和氚的放射性气体在小球内流转，通过顶部的微型开孔接触到了卫灵东掌心的皮肤。
“嘶！”
手心传来的强烈撕扯感让卫灵东倒吸一口凉气，那种痛苦，如同千百根长针扎进肉里，顺着经络一路往上钻。
安全窗外的蒋雪看见卫灵东痛苦的表情，瞬间心中一紧，往窗前走了半步，再想到唐镜年既然能安心离去，便稍微放心了些。鸦谷则一双小眼睛好奇地看着卫灵东的变化，见他头发如被雷劈一般竖起，这令他更加觉得奇怪，眼前这一幕，跟他当初遇到罗继业飞升，进入飞升的通道时有点相似。
比起表面的痛苦，卫灵东体内更是起了天大的变化，骤然涌入的放射能如洪水冲破堤坝，一路破坏着他的体内微生物环境。如果用纳米机器人显微镜观察，便可以发现，那些原本呈球形的超强携氧能力红细胞，被瞬间灭杀，大量的氧气分子重新聚合成小气团，再渗出血管形成气泡，卫灵东衣服下的体表开始肿胀，千刀万剐一般的痛苦让他冷汗涔涔而下！白细胞接到讯号，开始从全身各处聚集过来，吞噬死亡的红细胞尸体，并试图灭杀被放射物破坏的其他细胞。可惜惊人的辐射能长驱直入，瞬间便冲破了白细胞那可怜的屏障！
几乎在白细胞崩溃的同时，卫灵东的万灵体自发启动了，乳白色的灵能从亿万个细胞中涌出，就像是接到命令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抗洪士兵，明亮的白色光芒在密室内的灯下依然清晰可见，在他带着痛苦的低吼声中，整条右臂如同一根超大号的节能灯管，发出越来越明亮的光芒。
卫灵东不敢睁眼，他在努力回忆近两个月前在机场的“重生”那一幕，终于，随着对痛苦的逐渐适应，思维越来越清晰，渐渐地，一种与那一幕在精神上的共振频率被他找到，在体内微观的世界里，他的细胞开始吸收聚变能，缓缓朝着蜂巢般的正六角菱形转化，之前那一次转化了超过60%，这次的任务倒是不重，不过上一次是吸收了万象灵球内的高等级能量，而且是在非常短的时间内，那种危险经历难以复制。现在的聚变能不但品质比不上万象灵球的储能，还对身体有严重的伤害，需要一边吸收，一边用身体内的灵能修复身体，这就造成了身体上的持续痛楚，无形中也拖累了细胞的蜕变，多因素此消彼长，差距就更大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剩下的30%多转化要耗费多少时间，多少聚变能。
不过，与上一次相比，好处就是这次供应的能量总量要有保障得多，不是上次那种一锤子买卖。根据唐镜年的计划安排，目前密室内的保险装置中储存了足足十公斤的重氢，如果监测系统提示消耗量超过70%，更多的资源可以在两个小时内调配到位。
随着能量的不断吸收，他紧闭的双眼中，阅世瞳也在悄然发生改变。一种冰凉的感觉环绕着眼眶，与右手深入骨髓的刺痛形成鲜明对比。这双在全力运转下可以“看”到分子层面甚至原子层面运动的超强目击系异能力，也终于开始往更高方向蜕变。
卫灵东不知道该把阅世瞳归纳到异能体系的哪一类，既不是精神类，也不是元素类，肉体和空间类更是不沾边。难道异能还有第五类甚至第六类？
“恭喜你，阅世瞳终于要晋级了。”零号的声音在他脑海内响起，语气中带着促狭味道，“这种程度的痛苦，对你这个万灵体的拥有者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可怜此时的卫灵东，哪里有精力和它拌嘴，勉强维持着清醒，分心问道，“之前你显示的这个超强目击系是什么意思？进化方向还是异能的一类？”
“你是不是个傻子？没看到归类和肉体系精神系在一个类别吗？自然是异能的一类！”零号似乎知道此时他无法还嘴，得意道，“不过，你这傻子运气倒是真的好到了极点。在精神、肉体、空间、元素四大类之外，还存在第五类，第五类就是混合类，这一类中包括了之前四类的组合，两种，三种，甚至四种合在一起。你的阅世瞳在第一级能力的时候，拥有夜视能力，这就是元素类，感应光元素，或者说光子。第二级拥有多倍变焦能力，获得超远视野，这是肉体系，借助于对瞳孔的调节，而第三级，可以感应到正在使用异能的异能者位置，这就是空间系的能力，可以说是空间定位的最低级版本。至于目前你能启动的最高级，第四级，可以看到各种射线和微粒，这已经深入到原子层面，再往下就是量子层面了。第四级也是元素系的高级版本，到了这种版本，凭借阅世瞳你就可以一眼将火焰熄灭，将水冰冻，让风止息，成云致雨，制造闪电，几乎都在你一念一眼之间。不过，这种级别的启动，每秒需要消耗的能量想必你也有所了解了。”
“我的万灵体如果彻底完成第三次觉醒，在体力最佳状态下，可以开启阅世瞳第四阶段多久？”
“一分钟，最多一分钟，你就会完全脱力，变成一个基础防御力超强的沙包，任人宰割。”
“前三个能力都是鸡肋，目前最强的第四阶段又相当于自残行为，这阅世瞳也真是够废的。”正在痛并快乐着的卫灵东精神十分亢奋，忍不住吐槽。
“那是因为天选之境环境特殊，显得前三个能力没什么用，如果在鸦谷老头子的飞鸿界，无论哪个能力都堪称极品，在战斗或者探险中能让拥有者占尽优势。这就是科技的力量，那种只知道修炼的野蛮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精神系的人不是能够感应到周围的敌人吗？夜视和变焦也不是什么难以企及的能力吧？”卫灵东不解道。
“你见过地球上一百年前的黑白电视吗？你的夜视能力和精神系的感应相比，就好比黑白电视和现在的实景成像技术。在战斗的时候，敌人哪怕动一根手指头，都有可能是在发动影响整个战局的攻击技能，你觉得差别大不大？”零号的语气中充满对精神系探测能力的鄙视之情，“科技才是未来。还有一点你别忘了，现在已经确信的一点是，整个飞鸿界都是被某人或者某个种族创造出来的，这种创造，根据我的推测，更有可能是科技的力量，而不是修炼者的能力。”
“为什么？在很多玄幻里，‘一念生世界’不是非常强大变态的能力吗？”
“目前的一切都还没有逃脱物理规则的束缚，哪怕是陈驭航逃跑时候的黑洞，也可以用科学解释清楚，只是地球科技现在还达不到那个水平。”
“那你说个屁！”在右手越来越靠近肩部的剧痛刺激下，卫灵东忍不住骂道。
“想想你的存在，再想想我的存在，你觉得科技的力量创造了飞鸿界，听起来更合理，还是修炼者？”
“我觉得都挺合理。”卫灵东实话实说道。
“靠！果然硅基生命和碳基生命没有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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