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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在回到我身体内的时候，并没有消失，而是以一种单独的个体出现，”我继续说道：“一开始，她是只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教导我很多道术，虽然方式是有些……鬼畜了一点吧。”我说到这个，妈妈忽然笑了一下，我继续说道：“她也是以姑姑的身份出现的，在不就之间，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始终都不肯告诉我，凶手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到这个，我眼睛死死的顶着妈妈，意思很明白了，就是希望她能告诉我。
但是妈妈却把头撇到一边，表情复杂，好一会儿，才扭过头，给了我一个微笑，“沫泠你真的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厉害了。你的术，都是姑姑教的吗？”
这就是转移话题啊。
我紧紧抿着双唇，“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见到了妈妈。为什么妈妈也不肯说凶手是谁，妈妈不会恨吗？难道不是因为愤恨难平才变成邪灵的吗？告诉我凶手是谁，我会给爸爸妈妈报仇的。”
妈妈低着头，摇摇头，抬头冲我温柔一笑，“沫泠，你长大了，有些事，应该是明白的。”
明白？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从一开始就所有人都瞒着我，既然一开始就不想让我进入这个世界，却为什么还要让我接触这个世界。
“你爸爸大概是离开了吧。”妈妈又开口说道，有些转移话题的嫌疑。
“走了？”我有些楞了一下，很愉快的被转移了话题，“可是他们都说没见过爸爸。”之前也问过阎王大人有没有见过爸爸，他也说没有，毕竟阳界阎罗死后进入冥界是受到重点关注的，是要留在地府工作还是投胎，都能获得优先选择权。
“他们？谁说的？”妈妈不解的问道。
“阎王大人跟十殿阎罗的前辈们啊。”我眨眨眼，然后挑挑眉，不会吧，老爸连这个都瞒着老妈？
果然，妈妈一脸的诧异，“沫泠，你……你怎么问的？”然后看了眼凌歌，忽然明白了，“是你帮她的吗？”
“不是，”凌歌憋出了两个字，说实话，他也是离开之后因为一直跟在我身边才知道的。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我挠挠脸颊，“所以，老爸跟林汐都没告诉你们是吗？”
“告诉什么？”妈妈还是一脸懵。
“关于，爸爸跟林汐其实也是道门中人。”我回答道。
“这个我知道。”妈妈点点头，然后笑了，“所以就是这么吗？你爸爸没有瞒着我。”
我松了口气，“还以为爸爸会连自己做过阳界阎罗的事都瞒着妈妈呢。”
“什么！”妈妈忽然一个高音，“阳界阎罗？！那不是林家的传承人？”
所以果然还是不知道是嘛？“啊，嗯，爸爸是林家的少当家，但是因为某部分原因不堪压力就卸下责任的离家出走了，后来这个责任就交给了林汐，但是她也不想受累，结果也出来找爸爸。”
莫名的感觉，妈妈身上气压有点低，我莫名的有些毛骨悚然，不过凌歌倒是没开口阻拦，很显然是知道这次是为什么。家庭内部矛盾，不对，应该是夫妻矛盾。
“妈……妈妈。”我冷汗都下来了。
妈妈看着我，微微一笑，“沫泠，还有什么事，都跟妈妈说了吧。”
这个笑容有点阴森啊，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额……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我见过爷爷奶奶了，爷爷奶奶都对我很好。”
“嗯，”妈妈微笑着点点头，“妈妈是想问，沫泠还知道爸爸什么事，都跟妈妈说说。”
不，这个破坏家庭和谐的事我不想做。“应该也没什么事了吧。”我思考了一下，也没想起什么事，“我就是知道易家的易云涵阿姨好像是喜欢爸爸，然后因为爸爸离家出走，也跟着一起离家出走了。”
“哦？”妈妈的脸有些黑了，微笑也越来越阴暗。
我往凌歌身边凑了凑，“但是易云涵阿姨已经结婚了，真的。”我赶紧说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但是奶奶之前好像提起过外公年轻时候似乎是招惹过不少的女孩子，奶奶也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为啥，妈妈身上的气压又低了一分，我躲在凌歌身边瑟瑟发抖，凌歌低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很是无奈。然后，淡淡开口。“离封。”嗯，很好，这就是转移目标的。
“对了，离封现在也在家里，我现在养着他。”我赶紧说道。
妈妈身上的气压瞬间消失，“离封，他……他还好吗？”
他很好，我不好，“妈妈你是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把我扔给他了？还没出生就给我卖给一只狐狸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虽然这么说，但是很明显的心虚了。“妈妈只是觉得，不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离封虽然是妖，但是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但是离封喜欢妈妈啊。妈妈你这样是很不道德的。”终于找到一个源头了。
妈妈眼神乱飘着，脑袋后面都是汗，“那沫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有了。”我点点头。
“是离封吗？”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那是宠物，”我解释了一下离封在家里的定义。
妈妈抬头看了眼凌歌，笑了笑，“是凌歌？再续前缘吗？”
我也看了眼凌歌，脱口而出，“这是后爹。”
“啪！”凌歌出手速度很快，我还没看到他动手，我后脑勺顿时一疼。
揉揉脑袋，扭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无奈改口，“是监护人。”
“那是谁？”妈妈想不出还有谁。
“姜晚啊。”我一脸的灿烂。
妈妈的脸黑下去了，“真武门的……。”
我忽然不想再继续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题了，“我现在，已经是阳界阎罗了。”
妈妈猛地一愣，眼神黯了黯，“是这样么，你是选择了这一条路。”
“不不不，不是。”我赶紧挥挥手，“只是因为，我练这个方便很多，因为林汐一直指导我，而且又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记忆跟功法都是共享的，她是练完了林家的术法，所以我修炼起来会容易很多。如今我都练完了，现在我在修炼阴阳术。”
“你打算双修？”妈妈诧异的喊道，“虽然说阴阳师跟阳界阎罗都是殊途同归的职责，但是也始终是两个职业，你要身兼双职？”
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我懒成这样，“外公只是失踪了，”只是失踪了，所以还能找回来。“而且现在有无夜不是，说起来也没多辛苦。”
“……”妈妈呆住了，“都说女儿像爸爸，我信了。”
但是我是被外公带出来的，对了，我刚刚要说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所以，妈妈你现在是灵了，应该……离开了。”虽然不忍心，但是送走魂魄也是我的职责。
妈妈眼神黯了黯，唇瓣轻轻抿起，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我也很舍不得妈妈，但是这里已经死了太多人了，魂魄也都不见了，我知道那不是妈妈的错，但是这里的气也已经污浊了，气跟灵是相互影响的，我不想妈妈再出什么事，妈妈离开了，这里浑浊的气才会散去，这个旧校舍，葬送了太多人了。”
凌歌伸手恩在我肩上，拍了拍我的肩，我长长舒了口气，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所以，就算再不舍，就算是妈妈。我也是肩负起阳界阎罗跟阴阳师的职责，这是我的责任。”
“嗯，妈妈知道，”妈妈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妈妈也是阴阳师，所以，妈妈都明白的。”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又开始往下流了。我想起了那只骨萧，从脖子上那个香囊里摸出那根骨萧，在手中变大，我把骨萧凑到嘴边，我一直无法吹响这根骨萧，但是这一次，骨萧中传来了空灵的乐声，如空谷幽兰，十分的动听，乐声传出，我绑在拂尘剑的阴阳镇魂铃也想了起来，一直响着，没有停下，铃声伴随着箫声，在这乐声中，纸灰再次飞扬，从天而落却化作了一只只引路蝶，大楼内也浮现光芒，地上出现了满地的曼珠沙华，火红的一片，妈妈身后出现了一条路，身上亮起光。
眼泪流入了嘴里，我感觉我有些吹不下去了，箫声也断断续续。
凌歌把我拉进怀里，不让我看着，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小傻瓜，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妈妈都支持你。”
我哭的在凌歌怀里颤抖，什么都看不见，身后没有声音了，我从凌歌怀里拔出头，扭头看着空荡荡的楼内，没有别人了，没有妈妈。没有引路蝶，没有曼珠沙华，什么都没有了。我握着骨萧，蹲在地上无声的哭着。
“好了，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凌歌蹲下来抱住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是啊，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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