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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插话，“怎么？是个什么样的人。”外公却摇摇头，不知道是为什么。“该说他是个得道的大圣人活佛，还是说，是个神明，那是个我们只能远远瞻仰的人物，哪怕是对他们而言。”
我跟姜晚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透着疑惑，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很厉害吗？”
圣人？“那种圣母圣父？”
外公迟疑了一下，“额……可以这么说吧，但是又或许是因为如此，才造就了这个悲剧，他所幻想的世界终究是不切实际的，极善与极恶，就像是太极的阴与阳，阳中有一点阴，阴中有一点样，这才是平衡，但是当阴与阳最大化的时候，那一点的阳与阴也会被放大，并且慢慢吞噬其他，直至阴阳平衡。”
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或许又明白了，百人战，真的改变了太多了，“因为执念吗？”
“是，”外公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看向我的眼中满是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外公，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也都不是外人了，”我看他这样实在是辛苦，便开口问道。
外公却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没事，沫泠，你只要记住，任何时候，你都是最好的那一个，不管是阴阳善恶，你都要坚守本心，只有你，外公从来都不后悔。”
突如其来的一段话让我有点懵，外公干嘛要说这样的话，“不过外公你还是没说为什么选择离开，为什么不能跟外婆一起？”
外公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想刚刚说到哪里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叹口气，“因为介灵不单单是聚集了所有的闲云散修，还有三方势力中的不少人，在百人战中，那些人要么被自己门派召回，表面上是自家的弟子自己来罚，但是实际上也都明白是护短，有些不愿回头的也被当场斩杀，有当家掌门是介灵中人的，道门更是对其展开了灭门屠杀，就像是咱们杨家，但是道门也自知，这些门派的渊源和术法都是维持阴阳不可或缺的，所以他们也并没有真正的赶尽杀绝，但与我不同，她是真正的介灵人，可以算是建立介灵的元老之一，如果我跟她一起，不仅仅是道门，其他两方势力也不会放过杨家一个活口。我当时原本是想着赶紧遣散弟子，只要他们能安全了，我带着你妈妈去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回去接她的，但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介灵的一切都被毁了，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但我只能就此作罢，之后我没有再找过她，我怕道门知道了你妈的身份，会对她有什么不利，之后遇到你父亲的时候，我也是害怕他是道门派来的，直到你出生，你父母被她杀死之后，我有想过把事情都告诉她，但是看着你，我放弃了，你的身份比之你母亲更加的复杂，我不希望你再走这条路了，但终究，是外公我棋差一招。”
一开始是为了保护妈妈，后来是因为我，外公真的为我们付出了太多。
“那前辈为什么要离开，还是留下了沫泠离开的，现在又为什么回来？”姜晚继续问道。
“离开是不想见她，怕见了会害了你，也害了她。你以为我隐退之后道门的人就没有再找过我吗？你母亲是无夜的人，他们也从你母亲身上找到了疑点，原本是想借着你母亲追查下去，但奈何无夜的信息本就是隐秘的，他们查无所得，只能盯着，我不见她也是为了躲道门的人，二来，也是想借道门的手保护沫泠。”外公回答道，“因为沫泠，是最后一个阴阳师血脉了，也是唯一能找到我的线索，凭这一点，他们也不会让她有事。”
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外公这好算计啊，“何况我还是现任的阳界阎罗是吗？”我补充道。
外公脸色一顿，摇摇头，“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你父亲当时离家出走，身份也并未暴露出去，所以我并没有察觉到他是阳界阎罗，但也因为这点，道门的对你更无法下手，起码林家不会允许的。”
这倒是真的，即使从政治层面来说，阳界阎罗本身就是道门和地府都不可或缺的人物。“那外公你现在回来是要干嘛？良心发现了不想我们再争斗下去了。”
外公脸色忽然一变，忽然噌得一下起身，翻手捏住了一把红色的折扇，我吓了一跳，楚留君？她还想杀我？
女人脸色苍白的进入屋内，外公赶紧起身拦住她，“住手，你……”
“阳逝，你说的我都听见了，我罪该万死，但是我也不能再让她活着。”楚留君手握着折扇指着我。
姜晚赶紧将我护住，“前辈，这是何意？沫泠有什么得罪之处，晚辈在这里替她道歉。”
外公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楚留君也跟着摇摇头，“我现在才觉得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我错了，介灵也错了，沫泠，你说的对，介灵所幻想的世界是并不存在的，所以介灵也不应该存在，所以，你必须要死，你明白吗？”
我吓了一跳，这什么逻辑？“我不懂，到底是为什么？”
“如意双生，阴阳两洐。”楚留君缓缓念道，“阴阳家是不能留双生子的，因为阴阳家双生子，就像是如意鸟一般，一善一恶，只能留下一个。”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外公，“可是，我问了我妈，还有其他人，包括凌歌，他们都说我就是独生女啊。”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跟我说这个。
楚留君忍不住笑了，笑得有些无力，“你错了，你根本不是独生女，还有个哥哥，你母亲当年怀的是双生子，只是你外公发现的早，施法拿掉了一个，你母亲在怀孕三个月时有一次差点流产，那不是差点，是真的流产了，流掉了一个，剩下了你。这一件事，你父亲也知道，唯独你母亲是不知道的。”
我愣在那里，我真的有个哥哥，而且爸爸也知道？却唯独瞒着妈妈，是啊，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都是自己的孩子啊。怎么能舍得放弃。
“那我……”我忽然想起了胸前那个印记，“双生印？”我拉开衣服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印记，有什么意义吗？”
“那是你哥哥印上去的，这样，他就能用你的身体活下来，你们两个，就是所谓的一体双魂。”楚留君回答道。她忽然笑了。
“什么！”我跟姜晚都吓了一跳，这种事情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而且他在我身体里，林汐都没有发现吗？
“你忘记了吗？你没有魂魄的，所以当时也没人注意这一点，直到林汐回到你的身体里时候她发现了你体内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我给你检查身体时发现了那个印记，便设法掩盖起来，也顺势将他封印了起来。”外公继续说道，“但是如今这印记竟然再次出现了。”
我握了握拳头，“我……我……”我支支吾吾的，始终都没有勇气说出来，我能感觉到那个哥哥对我没有恶意，他是真心对我的，就像是家人一样。
楚留君摇摇头，无力的放下手，“沫泠，我知道我欠了你的，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的错我会弥补，但是你要明白，你如果或者，他就活着。”
“所以，哥哥是恶的吗？”我问道。
谁知楚留君竟然摇摇头，“如意双生，杨家双生子都是所谓的极善与极恶，在过往的记载中，被留下的那个，都不会是善者，而是恶。”
“为什么！”我一下子炸了，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但是转念一想，极善之人，如何能在这个人心叵测的世界活下去啊。或许我是明白了。我点了点头，“就算现在哥哥跟我用一个身体，那也没什么，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他？”
楚留君一下子炸了，“你还不明白吗？你那个哥哥，就是当初介灵的掌门转世。”
我感觉就像是有一道雷劈在我身上，浑身血液逆流，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外公也跟着点了点头，“极善与极恶的结合，他的执念已经蔓延到了无边的境地，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你。”
“乖，再多等一下，很快就好了，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一家团聚了。”
仿若蛊惑的话语又在耳边回响，我忽然定了心神，我相信他，他答应我的，会带我回家。
“不会的！”我坚定的看着楚留君跟外公，“我相信他，就算他真的有那样的想法，我也会阻止他，我是恶，他是善，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才完整，就像是阴与阳一样。”
外公看着我，点了点头，抱紧了楚留君，“相信孩子吧，这么多事了，他能解决好的。”
“可是，”楚留君看了看我，眉头皱了皱，“介灵的世界没有你想想的那么简单，他也一样，善者不代表真的就是善意之人，大善之下的心，是你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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