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残阳九变 > 第二卷 冰雪炼精神 第五十章 春雷滚滚现白虹 少女年幼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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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春雷滚滚现白虹 少女年幼已倾城

    当太阳再度挥洒在山阳村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清晨了,早上的雾气特别浓,迎面看不到行人,整个伏牛山在雾里若隐若现,无形之中涂上了一层神秘的厚重感。

    秋收已经接近收尾,此时的农人并不怎么着急,三三两两的农人扛着工具,慢悠悠的从村子里向田地里走去。

    在距离山阳村不远的一处山坳里,苏青雪一身白色衣裙,手持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正在练习着剑法,她的剑法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在浓郁的雾气里辗转腾挪,一身白衣的苏青雪仿佛整个人都融进了山雾之中。

    此刻,苏青雪右手持剑朝天,左手掐着剑指指尖指地。

    “立春!”

    柔和的女子声音响起,苏青雪的身体随着女子的声音开始动作,手中宝剑招式一边,周围滚滚雾气纷纷避散,有剑风袭来、有蛰虫鸣叫、有游鱼跃与冰上之声从剑体之上发出。

    不等苏青雪一招使完,女子声音再起:“雨水!”

    苏青雪一招使完之后,剑招立马随着女子的声音作出改变,一时间山坳了响起了水獭吃鱼的声音、鸿雁振翅飞翔的声音、草木生长的声音。

    “惊蛰!”

    “春分!”

    接连施展了四招,苏青雪的体力明显不济,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香汗,身体转动间的动作明显慢了不少,出招的速度也有所下降,但是身边的女子声音并没有喊停,是以她并没有停下来。

    “清明!”

    女子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苏青雪闻言瞬间清醒过来,一扫刚才的疲惫姿态,手中宝剑挽了一个剑花,速度竟然比之刚开始的时候还快了不少,宝剑在身前转动,带起点点剑花,如同浮萍浮于水面一般,剑花方一闪现,剑招再变,若飞鸟扇动翅膀,两翼相排,

    一招使完,女子的声音并没有响起,苏青雪不等剑招变老,自行转变招式。前一刻还是飞鸟展翅,下一瞬又变成梧桐伸张,紧接着剑招忽的降低,若田鼠在田间奔跑,只是一瞬而已,剑招再变,在田间奔行的田鼠如同长上了翅膀一般,直入天际,就在剑尖直指天空的瞬间,苏青雪丹田气海之内的内力在一瞬间全部涌入宝剑之上。

    她空中轻叱:“白虹现世!”

    只见一道银亮的白虹划过天际,将数十米开外的雾气分割,一颗碗口粗细的青松应声而断,剑光将整棵青松从中间一分为二。

    “母亲,春之剑法我已经完全掌握了!”苏青雪收剑而立,对着不远处的林雪儿说道。

    李雪儿从山雾之中走出,出现在苏青雪的面前:“雪儿,你虽然已经可以施展出来春之剑,但是对于春之剑的十二种变化掌握的并不熟练,还需磨练。”

    苏青雪点头,双眸有神:“母亲放心,在父亲出关之前,我肯定能将春之剑彻底掌握。”

    “嗯,白天你就不用回去了,就在此地淬炼剑法吧!”

    “是,母亲。”

    语毕,苏青雪盘膝坐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开始运转功法,恢复刚才消耗的内力,这一趟剑法施展开来,几乎将她已经小成的内力消耗殆尽,是以她刚一收功就开始打坐恢复。

    林雪儿则是在一旁守护,毕竟这山林之中并不平静,修炼的时候最为忌讳打扰。

    一个时辰之后,苏青雪的内力大约恢复到了七成左右,她停止了打坐,长身而起,手持宝剑,再次开始了练习。

    林雪儿坐在一边并没有理会,只是偶尔会提点两句。

    “宝剑再往前探三寸。”

    “剑花太多,剑是杀人技,不是表演。”

    “往左偏三寸,力道给足,内力灌注与宝剑之上。”

    “脚步不要乱,身法要快,出剑速度要快,目标要准!”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时的从林雪儿的口中传出,苏青雪的动作招式也随着林雪的指点而改变,她的剑招在一点点成熟。

    林雪儿乃是名门之后,这些年跟在苏凉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其眼界不次于寻常宗师人物,此刻指点起苏青雪还是绰绰有余的。

    母女二人在苏凉闭关的这段时间,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淬炼苏青雪的武艺上,农活只是在晚间有闲暇功夫的才会去做。

    以他们的生活层次,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些事情,之所以做这些事情,是不想在山阳村太过显眼而已。

    、、、、、、。

    天海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衣衫褴褛,右手拄着拐棍,左手拿着一个破碗,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少年名叫阮天奇,自小就在江湖上流浪,如今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

    这些年少年凭借着机灵的脑子和灵活的身手游走在江湖之中,倒也过的潇洒,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过人本领和坚毅的性格,这些年倒是学了不少招式,别看他此刻邋里邋遢的,但是寻常的汉子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此人生性胆大包天,不信鬼神不信命运,三年前一个夏天的夜晚,阮天奇在野外吃过野味之后,懒得动弹,直接睡在了一处乱葬岗上。

    那夜寒风阵阵,无星也无月,方圆数十里不见一丝灯火,乱葬岗又是荒无人烟的场所,这小子就这么直愣愣的睡在了一处老坟之上,嘴里有一句每一句的嘀咕着,好像和人聊天一般。

    “哼,小爷生来爹娘早逝,留下小爷一个人独自过活,要是来个野鬼把小爷的性命拿去,小爷倒是还要谢谢你,免得在这世间受苦受累!”

    “这贼老天,忒是不公!”

    “有人不愁吃喝、有人食不果腹,有人穿着锦衣住着楼阁,偏偏小爷我是个受苦的命,饥一顿饱一顿不说,穿的是破衣烂衫,住的是荒山野岭!”

    “嘿嘿,好在有这些孤坟野鬼陪俺,天当被地当床,小爷也算是风流潇洒啦!”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小了下去,一阵困意袭来,上下眼皮直打架,这小子就这样睡了过去。

    就在阮天奇刚刚进入梦乡之时,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悄然出现在阮天奇的身边,低声说道:“他奶奶的,谁家的野小子,竟然占了老子的地盘。”

    “咦!”就在老乞丐要把阮天奇叫醒的时候,老乞丐突然停止了动作。

    “嘿嘿,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竟然被老子碰到个练武奇才,这小子骨骼惊奇,天庭饱满,寒夜之中竟然红光满面,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也罢!反正老子这一生孤苦伶仃,不若将这一身武学传给此子,将来也好有人给老子送终。”

    语毕,这老乞丐也不叫醒阮天奇,只见他双手之上出现莹莹光芒,光芒方一出现,老乞丐直接对着阮天奇的全身上下拍了过去,随着老乞丐的动作,阮天奇的身子像个沙包一样被老乞丐拍来拍去。

    奇怪的是,在老乞丐拍打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苏醒的迹象,而是依然在沉睡,对外界的一切恍若未觉。比比电子书

    老乞丐的动作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才停止。

    阮天奇的身体仿佛是一只被蒸熟的大虾一般,全身通红,透过他破破烂烂的衣衫,可以看见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面血红血红的,而且有一股恶臭的从他的身体之上散发,随着皮肤上血红色逐渐散去,一丝丝黑色的恶臭物体出现在他的皮肤上。

    老乞丐一脸嫌弃的躲得远远的。

    刚才的一番动作老乞丐也不轻松,以他的内力深厚程度,一个时辰毫不停歇的运转,也是有些吃不消。

    是以,在拍打完阮天奇之后,老乞丐在距离阮天奇数十米远的一处坟头山盘膝坐下,开始调息,恢复内力。

    若是被江湖上人知道刚才的那一幕,绝对会羡慕死阮天奇的造化,老乞丐刚刚的手法竟然是江湖传说中的‘洗经伐髓’,之所以说是传说,是因为‘洗经伐髓’仅仅只存在于一些古老传说之中,这数十年来也没有听说过谁有如此造化!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乞丐竟然身负江湖上已经失传的绝学,怕是这老乞丐的来历并不简单。

    要知道,‘洗经伐髓’等同于将一个人身体内的杂质全部剔除,使人的身体更为契合自然,练起武来有事半功倍的功效,而且被洗过经脉的身体,经脉的宽阔程度也远大于常人,也就是说被洗过经脉的人,运转内力的时候要比寻常人快,而且量大,在无形之中就已经胜过他人一筹。

    若是与人生死搏杀,就相当于在一开始就占据了主动权。

    除了佛教的‘易筋经’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部有如此功效的武功秘籍在江湖上流传。

    次日清晨,当刺眼的阳光照在阮天奇的脸庞上时,阮天奇打了个哈欠,用黑黝黝的左手遮住双眼。

    “直娘贼,谁他娘的在老子身旁拉屎,真他娘的个臭!”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少年紧紧的捏住鼻子,大声叫骂。

    “哼,少年人满口脏话,可不是个好习惯啊!”一道非常不和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把正在叫骂的阮天奇吓了一跳。

    “谁?何方鬼怪?你阮爷爷在此,休得猖狂!”

    从一开始的惊吓,到大声叫嚣,阮天奇仅仅用了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毫无凝滞之感。

    将不远处的老乞丐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奶奶的,真是个奇葩啊!”老乞丐捂住眼睛,不愿去看阮天奇。

    “额,老头,你是干嘛的?怎么会跑到我家呢?”阮天奇好像是终于发现了老乞丐的存在一样,故作惊讶的问道。

    “这是你、你、你家?”老乞丐有些无语,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废话,我脚下的这座坟是我爷爷的,那边一座是我老爹的,那是我老娘的,那是我二大爷的,那是我三姑的,那是、、、、、、。”少年不断地指着一个又一个坟茔,整个乱葬岗数百个坟茔好像都是他家亲戚一般。

    老乞丐惊得是瞠目结舌,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少年的一张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嘚啵得嘚啵得的一刻也不得闲。

    见老乞丐被自己唬住,阮天奇才停止介绍自己的家人,开口说道:“哼,念你年纪这么大,又是个乞丐,给个三五钱,小爷就不和你计较了。”

    老乞丐终于回过神来,原来这小家伙装模作样的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和他要钱,老乞丐也是行走江湖的老油条,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吃过的盐都比阮天奇吃过的米多,当下胸膛一挺,大嗓门子直接开喊:“小兔崽子,不学好的玩意,跑到老子的地盘撒野,是不是活腻歪了?”

    你别说,老乞丐这一发威,不管是真是假,还真像那么回事,粗大的嗓门一下子就将阮天奇镇住了,一时间阮天奇竟然不敢和老乞丐对视,他毕竟年幼,经历的事情还少,哪里是老乞丐的对手。

    当下有些糯糯的说道:“你说是你的地盘就是你的地盘啊!你有证据吗?”

    “小兔崽子,先把你身上的臭狗屎洗干净了再来和老子说话!”老乞丐说完自顾自的从腰际取出一个紫色的葫芦,拔掉葫芦嘴,对着嘴巴狂饮了起来。

    阮天奇闻言抬起胳膊,对着鼻子闻了闻,一股恶臭差点没把他熏过去。

    “前边二百米左转有一条小河,去洗干净再过来。”

    “不要想着逃跑,否则我打断你的双腿。”老乞丐背对着阮天奇,一边喝酒一边开口说道。

    阮天奇冷哼一声说道:“小爷行走江湖好几年,就没有逃跑这一说,你等着,等小爷洗干净了再来和你大战一场。”

    语毕,阮天奇转身就走,边走边抬起胳膊,将自己熏得直皱眉头。

    他不傻,刚才老乞丐的几句话将这里的地形说的那么清楚,他就知道,这里老乞丐经常来,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来说,他确实抢了别人的地盘。

    再加上老乞丐虽然语气凶狠,但是并没有露出杀意,所以他并没有打算逃跑,而是很听话的按照老乞丐的指示来到了小河边,先拉了一泡屎,然后整个人连衣服也不脱,直接跳进了小河里,将身上的污垢洗掉。

    “奇怪,我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黑泥呢?昨天还没有啊!”少年一边洗澡,一边邹着眉头回想。

    “难道是老乞丐弄得?不可能啊!这明明是我身上流出来的黑泥啊!再说老乞丐要想把我身上涂满黑泥不可能不将我惊醒啊!”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真是头疼。”

    一炷香的功夫,少年终于洗干净了身子,连带着身上的破布烂衫也洗了洗,那边,老乞丐已经架起了一堆火,不知从哪里捉了两只野鸡,埋在土里,正在做着江湖上声名远播的‘叫花鸡’,洗完澡的阮天奇闻着香味,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赶快过来把衣服烤干。”老乞丐训斥道。

    这次阮天奇出奇的没有反驳,好话赖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这些年他受到过无数的白眼,无数的冷言冷语,像这样的话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不管这个老乞丐说的话中不中听,都让他打心底感到一股温暖。

    夏天的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再加上阮天奇刚刚洗完澡,身上的衣服也是湿的,所以这会他有点受不住了,坐在火堆旁瑟瑟发抖。

    老乞丐将手中的紫色葫芦丢了过去:“来,小兔崽子,喝口酒,暖暖身子。”

    阮天奇抬起头准备用手去接紫色葫芦,本以为紫色葫芦只是寻常的葫芦染上了紫色,不曾想,这紫色葫芦奇重无比,他一开始单手去接,感觉到不对之后,立马换成了双手,但就是这样,紫色葫芦还是让他腾腾腾连退两三步才站稳。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老乞丐的不简单。

    也不多说,他拔开葫芦盖,对着葫芦嘴大喝了一口酒。

    那酒辛辣异常,刚一入腹,一股暖流从丹田烧起,直上脑门,仅仅只是一口酒就让阮天奇脸色驼红,身子都站不住了。

    要知道,阮天奇可是昨天刚刚被‘洗经伐髓’过,他的身体素质比起一般的三流江湖人只强不弱,但即便这样,也承受不住老乞丐这一口酒的力量。

    眼瞅着阮天奇摇摇晃晃的身体就要摔倒,老乞丐大手一挥,紫色葫芦从阮天奇的手中飞了过来,紫色葫芦飞起之时的力量正好将摇晃的阮天奇摆正,阮天奇倒也聪明,顺着这股力量,就势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老乞丐。

    老乞丐也不理会,用木棍扒拉扒拉了火堆下面的泥巴,一股诱人的香味从泥土之中传来,老乞丐从怀里取出调料,然后动作熟稔的取出叫花鸡,在叫花鸡上撒上盐巴和花椒。

    醉醺醺的阮天奇肚子里传来一阵响动,老乞丐顺手丢过去一只鸡腿给他,他也不管鸡腿烫不烫人,直接用手拿起,放在嘴里直接大快朵颐起来,眼角有泪水无声的滑落,像是被鸡腿烫的,又像是高兴的。

    不知有多少年,他都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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